女孩輕輕笑道:“走進來的唄。”
“走進來的?”
“就樓下那幾個笨蛋,本小姐想進來他們攔得住嗎?”女孩道。
“呃。”幹笑幾聲,程銘說:“你這丫頭…”
想來晴兒妹妹芳齡十一,自幼習武,練就一身好本領,侍衛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程銘便不由得一陣臉紅。
“晴兒妹妹,你真厲害。”程銘誇讚道。
“什麼晴兒妹妹?叫我晴兒,不許叫妹妹!”女孩嬌嗔道。
“好好,那我叫你的名字,程晴好嗎?”程銘說。
“不行,也不許叫程晴。叫我晴兒。”女孩說。
“好好,那就叫晴兒,晴兒行了吧?晴兒晴兒...”程銘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揪了揪程晴粉撲撲的小臉蛋,弄得她臉色紅紅的。
“銘哥哥,咱們這邊來說。”程晴道。
說完,女孩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就跳到了桌子邊。
檀桌上擺著幾個茶具。程晴找了個凳子坐下,俏指從圓盤中勾出兩個茶杯,動作十分優雅。
熟練地倒出了一杯茶,滴水不沾衣。女孩身段迷人,綽約多姿,看得程銘一陣心動。
茶一倒好,程晴微微一笑,招呼程銘過來喝茶。
“好。”程銘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腳踩著老舊的地板咯咯作響。
吱!
傳來了一陣怪聲。
程晴呆了下,旋即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
“呃…”看見程晴笑了,程銘不由得一頓臉紅。
程晴臉上帶著笑意,調侃程銘:“銘哥哥,你的步子還挺有份量的呢。”
“呃…”程銘臉色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嗬嗬,銘哥哥。來吧。”程晴又向他招了招手。
程銘猶豫了一下,咯吱咯吱地走了過去。
這是步伐粗重不穩的展現。
瞥了眼腳下老舊的地板,程銘就一陣恨意上頭。想起來,這東西倒是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地板,是程銘那“關照自己”的爹專門為了監視程銘而特意找人為他量身訂做的。這種地板似舊不舊,紮實得很,就是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哢哢”的怪聲,聽著讓人頭疼。有人說,自己走在這地板上麵,還以為是在懸著半空中呢。
不過,這種地板非常堅固,根本不會塌。哪怕你讓一個結實的大漢在地板上跳,跳它個一天,它都不會垮。
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講,地板咯咯的發出怪聲,聽起來像是很破舊。實際上,這也正是製作者的別用心裁。
事實上,地板之所以會發出怪響,其實是為了探查人們的一舉一動。好比是武學者的隔物觀聲、洞曉行蹤,對於程銘這種沒武功的廢柴,此地板無疑可以暴露他的行蹤。
在阿雅圖,有很多武學堂都對一些初來乍到的武學者,采取這種地板的訓練方式來作為他們提升輕功的一種訓練。
不過這些搞怪方式,在一些高階的武學者來看,卻是有些不屑。
他們步伐靈動無比,熟練輕功,腳踏地麵波瀾不驚,甚至連老鼠都不會被驚到。這樣的地板對高階武學者來說,無疑是玩具一般的存在。
這時,程銘方才記起來,剛剛程晴走動的時候,就未曾發出一丁聲響。
這小妮子,果然和她父親一樣,輕功了得。
“唉。”
想到這,程銘就一陣內痛。想來他堂堂的程家大少,白白活了十五載,累死累活,倒頭來卻還不是一個“廢柴”。而作為自己堂妹的程晴小丫頭,都已經是一個十足的“武學師”了。
程晴看程銘在發呆,不禁疑道:“銘哥哥,快過來呀?”
“呃。”程銘緩回了神。
走到桌子旁坐下,程銘端著茶杯抿了口,抹抹嘴巴,程銘問:“對了晴兒,還沒問你呢,來找我幹嘛呢?”
程銘偷偷地看著程晴,心中不自覺地開始打鼓。
嬌小紅唇,粉脂紅腮,女孩可真是一個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程晴說:“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程銘道:“就這樣嗎?沒其他的事?”
程晴笑了笑:“銘哥哥,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女孩的聲音很清脆,不管怎麼聽都好聽。
程銘:“找我玩是可以,不過我要背書。”
程晴新月形的唇角微微上揚:“那你是要趕我走了?”
“那倒不是。”程銘說。
程晴笑意嫣然:“銘哥哥,你整天呆在這棟破樓裏,不覺得很悶嗎?”
“嗯”程銘道。“有點。”
程晴笑了笑,“像你這種宅男,成天窩在家裏,不覺得寂寞?”
程銘啞然。
程晴粉手托腮,勾著一個杯子玩味的看著他:“銘哥哥,你每天呆在家念書,會不會很煩?”
“煩,煩死了。”程銘被妹妹這麼一說,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當的還真是有點窩囊。
端起茶杯灌了口,程銘頗為感慨地道:“煩不自勝。”
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程銘又道:“人生可悲!”
程晴訕笑一聲,差點沒把口中的水漏出來。雙手捧著臉蛋兒,程晴嗬氣如蘭:“那銘哥哥,我來陪你做點有意思的事?”
程銘一愣,隨即斜了她了一眼,道:“什麼有意思的事?”
“你猜。”
程銘:“不猜。”
“你猜猜看。”程晴嘟腮道。
程銘笑了一口:“難道你想親我?”
程晴一愣,而後嬌滴滴地一笑:“猜對了,本姑娘賞你一個吧。”
說完傾身上前,嬌嫩粉唇在程銘的耳朵上輕輕點了一口,把程銘的魂都點出來了。
媚眼迷離地看著他,程晴道:“銘哥哥,還要繼續猜嗎?”
程銘還沒反應過來,呆呆道:“猜什麼?”
程晴說“那就看你的了。”
程銘想了一下:“不知道,提醒一下唄。”
程晴在他耳邊輕輕低語了幾聲。
噗!
口中茶水噴了一地,程銘臉漲得通紅,小心肝撲通撲通地跳。
“晴,晴兒…”他臉紅脖子粗地道,“你,你這小丫頭,思想怎麼這麼不純潔?”
極力地想掩住誠實的小兄弟,程銘不覺夾緊了雙腿。
堂堂的程家大少爺,十五年來,撣子沒毛,光棍一條。想起別家的花花公子,整天風花雪月、醉生夢死。程銘過的日子,簡直純潔的像一張白紙。
忽然覺得老天有些不公。
首先,程銘長得不醜,人品也不差。雖然談不上什麼風華絕代,可好歹也算英俊不凡。即便武功有些廢柴,天性有些愛玩。撇開這兩樣,程銘好歹也有“程家少主”名銜和家境殷實的背景,和一個好本事的爹。如此多的優勢擺在麵前,誰家女孩看不上?即便看不上,程銘還有三個漂亮的姐姐妹妹供他選擇,程府上下眾多的丫鬟、女婢供他享樂。再不濟,還剩一些頗有姿色的老媽子…
不過,程銘仍是個雛兒。
這讓他不禁多少有些鬱悶。
“銘哥哥。”程晴溫情款款的看著他,眸光似水。
這個妹妹已經自己投懷送抱了。
程銘一個哆嗦,打去了腦中荒唐的想法。眼前這個不過十二歲的丫頭,如此地挑逗自己,程銘不由心想:“小小年紀就懂這麼多,若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程銘喉嚨有些幹澀,清了清嗓子:“喂臭丫頭,別跟你哥老不正經。趕緊說正事。”
“嘿嘿。”程晴笑了笑,說:“銘哥哥,你真可愛。”
程銘沉著臉:“趕緊換個話題,別扯這個了。”
程晴收回了笑容,對眼前這個不解風情的悶sao堂哥有點不滿意,抿了一口茶,程晴說:“銘哥哥,真是的,配合一下人家嘛。”
程銘幹咳幾聲,“配合你妹啊。”忽然想起程晴是家中最小的,沒有妹妹,便又改口說:“配合你姐,少沒大沒小的。”
程晴最恨誰說她沒大沒小,皺著眉道:“配合我姐姐?好啊,銘哥哥,你奚弄月柔姐,我去告訴她。”
程銘臉色一白:“你,你敢。”
“怎麼不敢?”
程銘道:“我再也不理你了。”
程晴一愣,旋即敗下了陣:“好吧...”
程銘看著她心裏偷偷樂了。
程晴不高興地嘟了嘟嘴:“銘哥哥,就是因為你總這樣,才會沒有女孩子喜歡的。誰會去喜歡一個木頭?你呀,就是十足的笨蛋!”說完捂嘴偷偷笑了起來。
“臭丫頭,不許說我木頭。”程銘道。
“本來就是。”程晴道。
程銘揚起了手:“找抽麼?”
“啊,晴兒錯了!”
程晴害怕了,趕緊雙手抱住了腦袋。
然而,程銘根本就打不過她。
……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女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眸中閃過一絲隱澀。
“唉,可憐的婉兒姐姐。”程晴說。
被女孩突如其來的變化搞懵住了,程銘道:“什麼?”
程晴沒吱聲。
屋內,氣氛驀地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怎麼了?”程銘問。
“唉。”看了程銘一眼,程晴道:“銘哥哥,婉兒姐她回來了。你去看看吧。”
女孩粉唇微微抿起,聲音有點苦澀。
“婉兒姐?”
程銘一愣,想起了遠在北城、離阿雅圖大概好幾百裏地、三年都難得回來一趟的女人,不由疑惑道:“什麼情況?”忽然想起了剛剛信鷹飛回來的事,不由問:“是婉兒姐她回來了嗎?剛才那信鷹也是她帶回來的?”
程晴道,“什麼信鷹?”似乎想了起來,說“哦,你說剛剛的那隻大鳥啊?那是元帥府寄來的,不是婉兒姐。婉兒姐她是自己回來的,不過和那隻大鳥同時到達而已。”
“大鳥…”程銘無語。
“笨蛋,鳥和信鷹的差別還是很大的好嗎?”程銘吐槽道。
“人家哪裏懂?”程晴嘟嘴道:“銘哥哥,你還是先去看看婉兒姐姐吧?”
程銘略一凝眉,沉思了起來。
“婉兒姐她在哪裏?”程銘問。
“不知道。我也還沒去,這不過來叫你了嗎?”程晴說。
“汗,你這妮子給本少爺在這扯蛋了半天,到現在才說這話啊?”程銘笑罵道。
程晴嘟著嘴,不作聲。
話到這裏,程銘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原因來。
他奇怪的地方,是在“裘婉兒和信鷹同時回家裏”的這點上。
要知道,信鷹可是一種貴族家庭的信使,與普通的信鴿相比,其飛行速度是普通信鴿的三倍。
按理說,若是幾天前,北城元帥府有事就立即發送了信鷹,那麼即便以最慢的速度,信鷹也頂多隻需五天就能到達。然而,裘婉兒作為一個修仙者,從元帥府至阿雅圖一路禦空飛行,速度乃是信鷹的十倍有餘。怎麼可能和它同時到達家裏呢?裘婉兒中途停歇了嗎?是不是有些停得太久了?
程銘不解。
“婉兒姐回來之前,還去了哪裏?”程銘問。
“嗯?”程晴沒聽明白,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巴地望著程銘。
“笨蛋。”程銘打笑道:“走吧,咱們去東院大堂看看。說不定婉兒姐就在那裏。”
“好!”程晴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