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毒氣(3 / 3)

這一場裏應外合,徹底消滅了二百多鬼子兵,這一支日本軍隊,全軍覆沒,沒留下一個活口。

老北風打開寨門,見了胡二,相互一打量,彼此都是臉色發青,中了毒氣的模樣。

胡二說,“當家的,胡二來遲一步,一百多弟兄沒了。”

老北風地樣子,一下老了許多,他直勾勾瞅著胡二,遲遲不言語。

戰關東被兩個土匪架著,也走出寨門,他神情萎頓,一張臉紫脹著,一副喘不上氣的模樣,“老九,你來得好。你在山口留人了嗎?提防他們的後隊。”

胡二說,“十萬火急來救人,顧不得屁股後頭了。”

胡二打點起精神,指揮土匪先救滅大火,再分兵把住山口,然後清點一下傷亡:老北風的四梁八柱折了一半,人馬三停裏去了一停,元氣大傷。還沒容胡二一口氣喘勻乎,山口火速來報,報稱日本人地援兵過來了,停在山穀隱蔽處,看樣子在等。

“等什麼?”

“他們時不時伸出旗子,看旗角往哪兒飄。”報告的人說,“他們大概是在等順風。”

老北風、戰關東和胡二麵麵相覷:日本人打算接茬放毒啊。

“不成,”胡二說,“不能容他們再放一次毒。當家的,我帶上全部隊伍,跟他們拚了。”

老北風問,“老九,你打算怎麼拚?”

胡二說,“趁還沒起風,咱們從山上衝下去,跟他們刺刀見紅。”

老北風搖搖頭,“弟兄們都中了毒,喘氣都喘不上,沒了力氣,隻怕會吃大虧。不如從後山退走。”

胡二說,“寨子裏躺倒著兩百多弟兄,沒辦法帶走。 當家的,咱們沒退路了。”

老北風想了想,歎口氣,說,“也好。老九,你要是能扛得起,就把寨子裏那一百崽子也帶上,合兵一處,五百號人狠狠衝一下,興許能把他們衝垮。今天是死是生,全指望在你身上了。”

胡二點點頭,“當家的,你放心。天塌下來,有我胡二替你頂著!”

胡二集合起隊伍,把四五百人帶到山口,黑鴉鴉列在高處,自有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威勢。

胡二喊,“弟兄們!鬼子打到家門口來了,死去的一百多弟兄眼睛還沒閉上,他們瞪眼瞅著咱們呢。是好漢是孬種,都在眼前這一仗上,別叫死去的弟兄們寒心!”

五百人剛剛打了勝仗,士氣正旺,振臂齊呼,聲震山穀。回聲中,山穀裏忽然槍聲大作,日本軍隊亂了起來,看動靜,是後隊接上了火。有眼尖地土匪觀望半天,指點出聲,“是抗聯的旗號!抗聯跟日本人幹起來啦!”

胡二精神一振,“弟兄們,援兵來啦!搞聯這是幫咱們呢,再來他個裏應外合!弟兄們,跟我衝,別給小鬼子留活口!”

老北風的幾門山炮也支了起來,轟轟的朝山穀裏開了幾炮之後,日本兵就更亂了。胡二的人馬得了這股聲勢助威,山洪暴發一般,席卷而下。一眨眼衝入穀中,那股衝勢霎時衝倒一片鬼子兵,像楔子一樣深深楔入,楔麵上,雙方短兵相接,搏鬥起來。

遠遠的,胡二看見抗聯那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密集的日本兵人堆裏掄起大刀片,刀光閃閃,上下翻飛,正是楊子榮。胡二領著一些人,朝楊子榮地方向殺過去,當胡二與楊子榮兩刀相接時,山穀中厚厚地日本人隊伍生生被殺透了。

胡二一刀砍翻一個挺刺刀偷襲的鬼子,與楊子榮打了個照麵,“哈哈!”

楊子榮大吃一驚,“胡二?!”

“是我!”胡二抬手一槍,打倒楊子榮身後一個日本軍官,“怎麼地?”

“你沒死?!”楊子榮也不含糊,飛起一刀,砍在一個日本兵地刺刀上,嗆啷啷一溜火星閃過,日本兵的步槍被砍落在地,楊子榮跟過去一刀,把那人砍倒。

“好樣的!”胡二說,“咱們來個背靠背,怎麼樣?”

楊子榮大笑,“正有這個想法!”

兩個凜凜大漢站在一處,活像兩個角鬥士,殺得凶了,互相掩護著後背,與環伺在側的鬼子兵殺成一團。

日本軍隊的拚刺刀是出了名的,中國人的大刀片也不讓人,長城抗戰時,喜峰口一役,中國人的大刀片曾讓鬼子魂飛魄散,斬落無數頭顱。

如今,大刀與刺刀又遇上了,戰鬥似乎回到殘酷的冷兵器時代。

這場血腥的戰鬥,一經抗聯加入,局麵立刻變得有利起來。

胡二的土匪隊伍配合著抗聯,有效地分散了關東軍的兵力常常是兩三個土匪對付一個日本兵,而抗聯與日本兵是一對一單打獨鬥,並不處下風戰火就持續燃燒著。

終於,在某一個決定性時刻,關東軍的刺刀組成的火焰最後升騰一下,他們的力量就迅速地耗盡了、衰弱下去。

戰鬥本身就像個怪獸,對血腥有著極其靈敏的嗅覺,當它嗅探出這種一邊倒的氣味時,抗聯和胡二的人就不約而同,展開了最猛烈的一陣格殺,那是奔跑中的衝刺,加溫中的沸騰。

為數不多幾個日本兵在抗聯麵前投降,卻被土匪們毫不客氣地捅翻了。

他們記得,胡二下過命令,不給小日本留活口,一個也不留。

抗聯見了土匪的做法,也沒有表示反對。 兩支隊伍交織著混在一處,合力剿殺最後幾個關東軍。 最後,人群把一個日本軍佐圍起來,那人兩手握著指揮刀,團團亂轉,最後怪叫一聲,掉轉刀頭,自刺倒地。

這一場血戰,抗聯與胡二的隊伍取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