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長煥一拍腦門兒:“是這樣!我回去跟我哥再商議一下,竟或不離京,還是照舊過活。”
“行了,去吧。”
“我明早還來。”
“嗯,那我不送你了。”眼睛還腫著呢。
薑長煥一走,瑤芳便叫來青竹:“今天在宮裏,聖上又問起江西道的事兒了。”
青竹道:“問起江西道的事兒,怎麼姐兒還哭了?”
“氣的,”瑤芳恨恨地說,“跟審賊似的,對了,又說起江西道禦史,為何要那樣做一類的了。我說,大約是柳氏的事情,那個柳氏,可能是記恨與咱們家議親不成吧……你……”
青竹道:“要是用得著婢子,婢子倒不在乎翻舊賬,翻完了舊賬,婢子就做姐兒的替身出家給闔府人家祈福去!”
“我不過是這麼一說,事情還沒到這個份兒上呢。天下大事何其多,也不至隻盯著這麼一件事兒。過去就是過去了。”
青竹到底是認真讀書有見識的人,輕輕接了一句:“就是有心人時不時會翻出來而已。”
瑤芳微一笑:“還不到那個份兒上,隻是說與你知曉,萬一有人問起,你有個數兒就是了。”
青竹忍不住道:“真是奇了,作奸犯科的倒是活得瀟灑痛快,厚道做人的總要受氣。”
瑤芳道:“那也未必呢。”至少柳氏,這一回就好不了,連著前江西道禦史也要倒黴。元和帝僅僅是詢問自己,是因為對自己的懷疑並不深,且自己還是正經士人之女。柳氏夫妻兩個則不然,犯官一家子還有附逆之嫌,在元和帝那裏,是沒有人權的。
瑤芳的估計很對,元和帝從中宮離開後,即秘密調了錦衣衛去查柳氏之事——將人提了來京。這一家子是被流放的,遠離京城,來回得走倆月。入了夏,大暑熱難當,心情暴躁的時候,元和帝得到了錦衣衛的傳書——這一家子人跑了。
元和帝又驚又怒,認定了這家子人一定是有古怪,下令通緝,必要將人全捉回來!這裏麵一定是有陰謀的,這個柳氏逃了出來,一定是有什麼圖謀!最毒婦人心,一定是因為自己上輩子治了她的罪,她想要報複來了!說不定她還知道別的什麼針對自己的陰謀,然後串連去了!
不愧是皇帝,腦補起來的格局都比一般人的深遠。
皇帝要捉人,也是極容易的,禦史父子潛逃回了家鄉,柳氏則是回了娘家,冒名是她母親的娘家侄女,暫居於此,正尋個富裕鄉紳準備另嫁哩。錦衣衛上來,將人一齊鎖拿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