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和蛤蟆一起旅行(1 / 3)

日子一天天過去,鼴鼠住在河鼠家,兩個夥伴親密無間。

“河鼠老兄,”夏天一個晴朗的早晨,鼴鼠忽然說,“能求你幫個忙嗎?”

河鼠早晨一直在和鴨子朋友們遊泳,這會兒回到岸上曬太陽,正起勁地編一首小歌,歌名就叫《鴨子小調》:

小水灣畔,蘆葦高高,

鴨子遊遊,尾巴翹翹!

公鴨母鴨,黃嘴黃腳,

水裏鑽鑽,搖擺熱鬧!

水草肥美,小魚穿梭,

儲藏食物,安靜陰涼!

無拘無束,鴨子最愛,

低頭翹尾,快樂開懷!

藍天高高,雨燕歡叫,

也來戲水,尾巴高翹!

“嗯,這首歌怎麼好嘛,我說不上來,河鼠老兄。”鼴鼠不懂詩,但他一向坦率。

“鴨子也不覺得好,”河鼠笑嘻嘻地說,“他們說我的歌全是胡說八道,還說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像有些人坐在岸上品頭論足、無聊編歌。”

“是啊,是啊。”鼴鼠挺同意的。

“胡說,才不是!”河鼠氣憤地喊。

“好,不是不是,”鼴鼠順著河鼠說,“不說這個。我想求你幫個忙,帶我拜訪蛤蟆先生,行嗎?我聽了他那麼多事,真想和他認識認識。”

“當然沒問題!”好心的河鼠說著跳了起來,再沒提他的小歌。“你來劃船,咱們這就去他家。蛤蟆特別好客,一天到晚都樂嗬嗬的,什麼時候去看他他都很高興。”

“他一定非常和氣。”鼴鼠說著上了船,拿起槳。河鼠坐到船尾,舒舒服服地靠著。

“他可是好人中的好人,”河鼠在路上說,“慷慨,熱心。或許不夠聰明,有點愛吹牛逞強,可那家夥確實有很多優點。”

轉過一道河灣,眼前出現一棟莊重美觀的老房子,用紅磚砌成,古色古香,修剪整齊的草坪向下一直斜伸到水邊。左邊的小灣那裏有一個告示牌,寫著:“私人領地,禁止上岸。”

“那就是蛤蟆莊園,”河鼠說,“這個小灣通到蛤蟆的船塢,咱們就在那兒上岸。右邊那片是馬廄。那是宴會廳——你正在看的——很老的房子了。告訴你,蛤蟆很有錢,盡管我們當麵不說,但是都認為他的房子是這一帶最好的。”

船緩緩滑進小灣,鼴鼠收起槳,這時他們來到一個巨大船塢投下的影子裏。船塢裏有許多漂亮的船,有的掛在橫梁上,有的拴在船架上。但是水裏一隻船也沒有,顯得特別冷清。

河鼠歪著頭四處看看,說:“噢,看來他已經不玩船了,煩了。不知道他現在又玩什麼時髦玩意兒,來吧,咱們去瞧瞧。”

河鼠和鼴鼠離開船上岸,漫步穿過開滿鮮豔花朵的草坪。很快,他們就看見了蛤蟆,他正坐在柳條編的庭院椅上,專注地看著一張大地圖。

“哇!好極了!”蛤蟆看到他倆歡呼著蹦了起來,不等介紹,就熱情地握了握鼴鼠的爪子。“見到你們太好了!”他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河鼠,我正要派船去下遊接你,無論如何也得把你接來。我急切需要你——噢,你們兩位。那麼,你們餓了吧?快進屋吃點東西!你們來得正好,真是想不到,太巧了!”

“老兄,先坐下來靜一靜!”河鼠一屁股坐下來。鼴鼠跟著坐在他旁邊,同時彬彬有禮地稱讚著這“令人愉快的居所”。

“的確如此,整條河上最講究的。”蛤蟆哇哇地大聲評論,“在別處你可見不到這麼好的房子!”

這時,河鼠忍著笑用胳膊肘捅了捅鼴鼠,蛤蟆看見了,臉立刻漲得通紅,半天沒吭聲。過了一會兒,蛤蟆爆發出一陣大笑。“好了,河鼠老兄,你知道,我說話一向這樣。而且,你也挺喜歡這房子,不是嗎?言歸正傳,我正需要兩位呢,你們一定得幫我,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猜,和你劃船有關,”河鼠一本正經地說,“你劃得已經相當不錯了,雖然濺的水花有點多,隻要多些耐心,加上大量的練習,你可以……”

“啊,呸!劃船?”蛤蟆打斷河鼠,滿臉不屑,“孩子氣的無聊遊戲!我很早就不玩了,純粹是浪費時間,浪費!你們還把精力花在那上麵,不可思議,真叫我難過。我不是,我已經找到了一件真正有意義的事,值得奉獻一生的事業!跟我來看看,親愛的河鼠老兄,還有你親切的朋友,如果他好心肯來的話。就在馬廄院子那,等著瞧吧!”

河鼠滿心疑惑,跟著蛤蟆來到馬廄:一輛吉卜賽篷車停在空地裏,簇新又閃亮,淡黃色的車身上描著醒目的綠色飾邊,還有紅色的車輪……

“看吧!”蛤蟆叉腳挺胸,高聲說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你們要過的生活,都在這輛車子上了!暢通無阻的大道,塵土飛揚的公路,雜草叢生的荒野,開闊的公有土地,連綿起伏的牧場,露營地、鄉村、集鎮、城市!今天在這兒,明天在那兒!四處旅行,每天風景都在變換,多麼有趣,多麼刺激!整個世界就在你眼前展開,視野無限,景色萬千!請注意,先生們,這輛車是同類車中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可以說絕無僅有。快上來,瞧瞧裏麵的布置。都是我設計的,我一個人!”

鼴鼠頗感興趣,躍躍欲試,熱切地跟著蛤蟆進了車廂。河鼠用鼻子哼了一下,把爪子一下插進衣兜,站著沒動。

車廂裏確實既精巧又舒適:幾張小小的床鋪,一張小桌子折起來靠在牆上,烹飪爐子、櫥櫃、書架,一應俱全,還有一個養著小鳥的鳥籠,以及大大小小、尺寸齊全的鍋子水壺、瓶瓶罐罐。

“萬事齊備!”蛤蟆打開一個櫃子,非常得意,“你們瞧,餅幹、龍蝦罐頭、沙丁魚——你們想要的這裏都有——蘇打水、煙草、信紙、培根、果醬、紙牌……”大家踩著踏板下車時,他繼續說,“你們會發現,我們今天下午動身時,一樣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