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蛤蟆淚如雨下(3 / 3)

大家都關注地看著蛤蟆的反應。一開始,蛤蟆的臉色沉下來,但是立刻就神色如常了,“沒錯,我有時候是有點誇誇其談,誰叫我朋友多、口才好嘛。不提這個,請說下去,獾,你說的秘道能幫上什麼忙?”

“我曾經讓水獺喬裝成掃煙囪的,”獾接著說,“他去蛤蟆莊園攬活的時候,探聽到一個消息。明天晚上,那裏要舉辦一場大型宴會,到時所有的黃鼠狼都會聚在宴會廳裏,給黃鼠狼頭子慶祝生日,而且不會帶任何武器。”

“但是外麵還有很多哨兵啊。”河鼠有點疑惑地說。

“沒錯,”獾說,“這正是我要說的重點。黃鼠狼們會充分依賴那些哨兵,放鬆警惕,要知道,那條秘道非常有用,直通餐具室的地板下麵,緊挨著宴會廳!”

“啊哈!餐具室裏有塊總是吱吱響的地板。”蛤蟆開心地說,“現在我知道原因了。”

“讓我們悄悄地爬進餐具室!”鼴鼠喊。

“帶上手槍、劍和棍子……”河鼠叫。

“衝進宴會廳……”獾說。

“……狠狠地揍他們,狠狠地揍,狠狠地揍!”蛤蟆哇哇大叫,繞著屋子跑來跑去,興奮地上躥下跳。

“非常好,”獾又恢複了不冷不熱的口氣,“計劃就這麼定了。那麼,現在已經太晚了,都去睡覺吧,明天上午我們再作詳細的安排。”

蛤蟆知道反對沒用,於是老老實實地上樓去了,但是他白天經曆了那麼多事,興奮得睡不著,總是想象著自己帶領大家衝進宴會廳,大獲全勝的場麵。

蛤蟆很晚才起床,等他下樓來,看到其他人都吃完早飯了。鼴鼠一早獨自出了門,沒說去哪;獾坐在扶手椅裏看報紙,似乎並不關心晚上的行動;河鼠抱著一大堆各種各樣的武器,正跑來跑去地在地上分成四小堆,嘴裏念念有詞地說:“這把……劍……給我,這把……劍……給鼴鼠,這把……劍……給蛤蟆,這把……劍……給獾!這把……槍……給我,這把……槍……給鼴鼠,這把……槍……給蛤蟆,這把……槍……給獾!這根……”合著他說話的拍子,那四小堆很快就長高了。

“幹得不賴,河鼠,”獾從報紙上露出眼睛,看著忙忙碌碌的河鼠說,“我不想打擊你,但我們既然已經繞過哨兵,我敢說,就不會用到那些劍和手槍了。我們四個拿著棍子,一進宴會廳,哼,五分鍾之內就能把他們轟得一個不剩。其實我一個人就能應付,我隻是不想掃了你們的興。”

“以防萬一,還是保險起見。”河鼠用袖子把槍管擦亮,舉起槍管瞄了瞄。

蛤蟆吃完飯便撿起一根棍子,起勁地揮舞著,痛打想象中的黃鼠狼。“敢搶我的房子,”他吼道,“給你們點色兒看看,給你們點色兒看看。”“別說‘色兒’,蛤蟆,”河鼠嚇了一跳說,“這不是規範用語!”

“你怎麼總是挑剔蛤蟆?”獾不樂意了,“我也是這麼說的。”

“很抱歉,”河鼠解釋說,“我隻是覺得該說‘顏色’,而不是‘色兒’。”“可我們不想給他們顏色,”獾回答說,“我們要給他們‘色兒’,色兒!”

河鼠被徹底說糊塗了,這時鼴鼠蹦蹦跳跳地跑進屋,“真解氣,”他快活地說,“白鼬全被我挑起火了!”“鼴鼠,你幹什麼啦?”河鼠好奇地問。

“早晨我去廚房給蛤蟆熱早點,”鼴鼠開心地說,“瞧見爐子邊上正好掛著蛤蟆穿回來的印花棉袍,我靈機一動,立刻套上裙子,還戴上軟帽、披上披肩,徑直走到了蛤蟆莊園的門口,捏著嗓子問白鼬哨兵,‘早上好,先生們,今天要洗點什麼嗎?’他們自然傲慢無禮地讓我滾開,於是我就說,‘要不我明兒再來?’嘻嘻嘻,你說逗不逗,蛤蟆?”

“真無聊!”蛤蟆哼了一聲。其實他心裏特別嫉妒鼴鼠,隻恨自己沒早點想到。

“有隻白鼬小頭目生氣了,叫我馬上滾。”鼴鼠接著說,“我就說,‘恐怕不是我,是你們馬上就該滾啦!’”

“天哪,鼴鼠,你怎麼能這樣?”河鼠驚慌地說。

獾放下報紙,認真地聽著。

“我看到那些白鼬支起耳朵,互相看了看,”鼴鼠接著說,“那個小頭目說我是在胡言亂語。我就大聲嚷嚷起來,嚇唬他們,說我女兒給獾先生洗衣服的時候聽到,今天晚上會有成百上千隻獾、河鼠跟蛤蟆從四麵八方進攻蛤蟆莊園,全都帶著槍,到時候見一隻抓一隻,把他們全都關起來!說完我就跑到遠處躲起來,嘻嘻嘻,他們都嚇慌了,有的決定立刻逃跑,有的罵黃鼠狼就知道自己吃吃喝喝,不顧他們的死活,嘻嘻嘻,整個亂了營啦!”

“天哪,你真是頭驢!”蛤蟆氣得大叫,“你把我們的計劃都暴露了!”

“鼴鼠,”獾不慌不忙地說,“我發現你一根小指頭裏的見識,也比有些動物整個胖身子裏的多。幹得出色極了,我要開始對你寄予更大的希望,聰明的鼴鼠!”

蛤蟆嫉妒得發狂,好在他還來不及發作,河鼠一聲“開飯”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午飯很實在,到晚上也不會餓:熏肉燜蠶豆,通心粉布丁。

吃完飯,獾宣布他要打個盹,往臉上蓋了一塊手絹,不久就打起呼嚕來。

勤快的河鼠繼續增加著那四小堆武器的高度。鼴鼠拉著蛤蟆走到外麵,請求他給自己從頭到尾講講曆險,這一來正中蛤蟆下懷,對著麵前唯一的、忠實的聽眾激昂地演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