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現陳王已遣四路兵馬擊秦,近聞項梁、項羽叔侄起兵於會稽,故齊裔田儋也自立為齊王,數千人為聚者,更不可勝數。今暴秦天數已盡,也正是我等創業之時。為盡快聚集力量,我現授:蕭何為丞,曹參、周勃為中涓,周昌為舍人,夏侯嬰為太仆,任敖、周苛、盧綰等以客從我。”
見眾人沒有異議,沛公又令; “蕭何、曹參,張榜安民,並征召沛子弟;樊噲、周勃、夏侯嬰,編練現有人馬,準備兵略胡陵(今山東金鄉縣東南)、方與(今山東金鄉縣北),其他人員,另有派遣。” 散後,眾人各忙其事。其中,周勃、周苛、周昌又為何人?
周勃,沛縣人,以織蠶箔為業,又善吹蕭,故常以此技充役喪家。他又長得身高力大,自幼嗜武,拳腳弓馬無一不通。劉邦下沛縣,他隻身往投,被授中涓。自此,在劉邦麾下,南征北戰,屢立戰功,劉邦稱帝後,官至太尉。
周苛、周昌,堂兄弟,也是沛縣人。二世初,為泗水獄卒吏。劉邦為沛公,令人擊破泗水監,二人皆投沛公。沛公授昌為職誌,苛暫以客從。楚漢戰爭中,周苛戰死滎陽。劉邦稱尊後,周昌官至趙相。 蕭何、曹參奉命後,一麵張榜安民,一麵在沛城內設征兵站多處。周鄰百姓聞沛公起兵自立,往投者無數,在幾天時間內,便征得兵卒數千人。
樊噲、周勃、夏侯嬰,統兵操練多日,待命進兵。
二世二年十月,沛公令樊噲、周勃、夏侯嬰統兵,東攻方與、胡陵。數日後,兵壓城下。二城守令,見大兵壓境,知出戰必敗,於是下令死守。樊噲等準備攻城器械,正欲攻城,忽接沛公之令,命三人速領軍退守豐邑。樊噲等不知出了何事,隻得引兵返回。
原來,沛公之母劉氏,因感風寒,突然去世。消息傳來,眾人頗感吃驚,沛公更為悲痛。蕭何進言說:“喪期不易進兵,請召樊噲回。”沛公也隻好如此,遂下令退兵。
半月後,沛公葬母畢,正欲商議進兵,忽有探卒來報:陳王西進兵馬失敗,周文被困,吳廣被殺,且有一支秦軍向豐邑開來。沛公聞報,速調集人馬,準備迎敵。
三、彭城之約
沛公因居母喪,按兵未動。忽聞秦軍來攻豐邑,遂調集人馬出城迎敵。來敵乃是秦泗水監平。沛公令樊噲出戰,沒幾合便將秦將殺敗。沛公見狀,在馬上拔出寶劍揮軍掩殺,秦軍慌忙退走。為全殲這支秦軍,沛公命雍齒留守豐城,自率大軍追擊敵人。追至泗水城(今江蘇沛縣),再敗秦軍,泗水郡守壯及監平領敗軍逃往薛地(今山東滕縣東南)。 十一月,沛公又率軍追至薛,泗水郡守壯在往戚城逃亡中,恰遇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被曹無傷一刀劈死,秦軍遂四散而亡。
沛公聞秦軍已敗,欲引兵還駐亢父(今山東濟寧市南),行至方與,突接探馬來報:說陳王西進將領都戰敗身死,現章邯又得鹹陽援兵,正率大軍向東撲來。沛公聞後,麵帶焦急神色,心思:到亢父再議。正欲拔營進發,忽有豐邑來卒求見。沛公忙令傳進。
“沛公,請速還軍豐邑,雍齒已降魏。”
“你說什麼?’沛公二目圓睜,忽地站起。
“雍齒已降魏將周市,城中父老皆望沛公還軍誅叛。”來卒又重
複了一遍。
沛公頹然坐下:豐邑乃我故土,城中百姓,皆已服我,他們為何不反,為何不反?
“我定誅叛賊雍齒!”幾乎是喊出聲來。
原來,沛公引兵外出,恰逢魏相周市兵略豐、沛。周市見豐城守將雍齒是個可引誘之人,遂以封侯勸降雍齒。雍齒雖和沛公同鄉,但素與沛公有隙,於是便脅迫城中將士、百姓,舉城降了魏。時已進入了十二月。
沛公下令兵還豐邑。
豐城經數月經營,比以前堅固了許多,沛公連攻數日,仍未拿下,而將士損失了不少,遂自思道:“近聞陳王已死,秦嘉又立景駒為楚王,現駐軍於留(今江蘇沛縣東南)。我何不前往留縣借兵,爾後再圖豐邑。”主意已定,當即下令停止攻城,整頓兵馬,準備東往留城。
一月,沛公領兵東往,行至半路,忽遇一支百餘人的隊伍,為首一人,麵目清秀,衣著儒裝,令人前往問訊,才知是下邳(治在今江蘇睢寧西北)張良。
張良,字子房,祖係韓人。祖父開地,父親名平,皆為韓相,事韓五君。秦始皇滅韓後,張良一心想為韓複仇,遂散盡家財,覓得一力士。此人力大無比,秘密打造了一鐵椎,日夜操練,準備見機刺殺秦始皇。秦始皇二次東巡行至博浪沙(今河南原陽縣境內),二人早已潛伏路旁樹叢中,見鑾駕到來,力士遂將鐵椎擲出,不幸打中副車。見一擊不中,力士邁開大步逃得無影無蹤,張良也隻得藏身山野,數日未敢歸家。待事件平息後,張良心想:此地已不可留身,急忙還家,收拾了一些衣物錢財,逃往下邳,更名改姓隱居下來。
下邳瀕臨東海,距博浪沙已有數百裏之遙。但張良仍不敢拋頭露麵,幾個月過後,方敢出遊。下邳有一橋,周圍風景旖旎。傳說一次張良登橋觀景,借以排憂,忽有一皓首老翁,慢步上橋,行至張良身邊,將一隻鞋掉到了橋下。老翁轉首對張良說:“孺子,你可下橋將我鞋拾上來。”張良聽後一驚,心想我和你素不相識,如何叫我拾鞋。但一看老翁,他偌大的年紀,已人老體衰,如何下得橋去。於是強忍怒氣,下橋將鞋拾了上來。老翁見狀,又坐在地上,將腳抬了起來:“你可替我穿上?”張良真是又氣又笑,但已把鞋拾上來,索性好人做到底,將鞋給他穿上,於是單腿跪在老翁麵前,將鞋為他穿好。
老翁站起身,望著張良,捋髯微笑,轉身下橋而去。張良見老翁一不稱謝,二不道歉,竟轉身而走,不禁愣在橋上。正詫異間,忽見老翁去而又回,說:“孺子可教矣。五天以後,天色微明,你可在此與我相會。”張良心知此老人非平常之人,乃跪而應之。
五天後,天剛剛發亮,張良來到橋上,見老翁已在橋上等候。翁見良至,勃然作色說:“與老人相會,應該早至,為何來遲?你且回去,五日後再來會我!”張良不敢多言,隻得返回。又過五日,張良聞雞而起,再到橋上,老翁又在橋上相候,仍責他晚至,張良隻得掃興而歸。五日又到,這次張良半夜而往,在橋上靜靜相候。不久,老人策杖而來,見張良已等候在此,遂說:“本應如此!”說著從袖中拿出一書,交給張良,並囑咐道:“你苦讀此書,將來可為王者師。十年後,可佐王興國。十三年後,如孺子要見我,可到濟北穀城山(今山東平陰西南)下,見到一塊黃石,那便是我。”張良心中大喜,忙跪行大禮,但老翁已隱身於夜色之中。此翁就是傳說中的黃石公。
張良懷書返家。及天明,忙打開書一看,書分三卷,卷首寫著《太公兵法》四字,不禁喜出望外,忙朝穀城山方向跪倒,拱手而拜,口呼:“多蒙恩師賜教!”
自此,張良日夜苦讀此書,數年之後,已能倒背如流。熟能生巧,張良對書中的陣法、謀略,不僅心領神會,而且運用自如。
秦二世二年(前208年)一月,張良見天下已亂,遂糾集下邳子弟百十人,欲往投秦嘉,恰路遇沛公劉邦。
沛公見報是張良,忙翻身下馬,趨步向前,握住張良的手說道: “素聞先生大名,不期今日相會!”
張良也已知劉邦起兵之事,遂應道: “聞公興兵沛縣,不知現在領兵何往?”
沛公說出去處,原來兩人雖異路而來,但同往一處,於是沛公令牽過一匹馬來,與張良騎馬並行。兩人邊行邊談,大有相見恨晚之勢。沛公所談運兵之法,張良對答如流;張良所論玄妙兵機,沛公體會也頗深刻,而他人則如聽天書,不知所以。張良遂歎道:“沛公智能,如由天授。”決心跟隨沛公,而沛公也頗為賞識張良的才華,當即任命張良為廄將。
沛公、張良至留,拜見景駒,正欲談借兵之事,忽聞章邯司馬夷將兵北略楚地,已攻下相縣(今安徽睢溪縣西北),兵至碭(今河南永城東北)。沛公隻得暫與秦嘉率兵西擊秦軍,與秦將夷戰於蕭城(今安徽北端)西,戰敗,撤軍退守留。二月,複引兵攻取碭,三日而拔城,收碭兵六千,遂軍威大振。三月,從碭揮兵向北,攻取下邑(今安徽碭山縣),再北攻豐邑,因雍齒死守,仍未攻下,隻得屯兵城下,另謀良策。
四月,項梁引兵自下邳攻彭城。秦嘉因立景駒,領兵拒梁軍。梁對眾將士說:“陳王首先發難,攻秦失利,未知生死,而秦嘉擅立景駒,此乃大逆不道,諸君與我共誅此賊。”一聲號令,兵進如潮,秦嘉如何抵敵得住,退至胡陵,被梁軍追到,秦嘉回軍再戰,終寡不敵眾,兵敗身亡。他所立景駒,逃到梁地,也被人所殺。項梁擊敗秦嘉,進駐胡陵,恰章邯軍南下臨沛,遂令別將朱雞石、餘樊君率軍往擊秦軍。餘樊君戰死,朱雞石敗回。項梁怒殺朱雞石,自引兵向東,攻占薛城。
沛公聞項梁軍殺秦嘉,兵進薛城,當下與張良商議,良統軍馬圍城,自帶數人往薛地,借兵以拔豐邑。
沛公至薛,項梁見沛公英姿豪爽,一談,又言語相投,格外相敬,於是慨然借兵五千,將吏十人,隨沛公往攻豐邑。
沛公借兵回,立即調動人馬,晝夜攻城,三天後,雍齒兵敗城破,帶了幾個隨從,逃往魏地。
沛公攻下豐邑,傳來城中父老,狠訓了一番,令他們加固城池,以便防守,又派人往薛城報捷,遣梁軍還薛。月餘,忽接項梁來書,邀他赴薛議事。
六月,沛公、張良至薛,恰逢項羽屠襄城(今河南許昌西南)歸。
二人雖初次相識,但有一見如故之感,遂焚香設祭,結為異姓兄弟。
翌日清晨,項梁升帳議事,特邀沛公、張良參議。梁說:“我聞陳王確已身死,楚國不可一日無主,但究竟應推何人?”眾人聽後,議論紛紛,有人乘機獻媚,欲推項梁為楚王。梁環顧眾人,遂問沛公: “沛公以為如何?”
劉邦沒料到項梁會問自己,心思:“大權在你,問我何意?萬萬不能冒失!”當即答道: “將軍所言極是,全由將軍作主!”
項梁見沛公又把問題推回來,正欲講話,忽有人入帳稟報,說有一居(今安徽桐城南)人範增前來求見。項梁傳他入帳。不久,一傴僂老人,年約七十,走進帳來,向梁行禮。梁請坐下,遂問: “先生遠來,必有要事,請明示!”
範增用目光環視了一下眾人,說道: “聞將軍欲立楚王,特來拜見,敬獻芻言。前陳涉本非望族,不立楚後,擅自為王,故而敗亡。自秦滅六國,楚最無罪。昔懷王入秦不返,楚人懷念至今。隱士南公曾說過:‘楚雖三戶,亡秦必楚。’今將軍起自江東,楚地豪傑爭相趨附,就是因為將軍本楚將世家,定能立楚之後,以同心協力,恢複楚國。若如此,天下定矣!”
項梁聞後大喜,說道: “先生之言,正合我意。”
當即調派人手,四處訪尋楚王後裔。眾人也隻好暫留項梁軍內。
不久,在鄉間找到一個牧童,為人牧羊,仔細查問,才知是楚懷王的孫子,名心。項梁立即派出使者,帶著車馬服飾,將其迎進城來,號為楚懷王,定都盱胎(今江蘇省西部),封陳嬰為上柱國,以奉懷王。
張良見楚王已立,入見項梁。
“君已立楚後,現齊楚燕趙,俱已複國,獨韓未立,君何不順民意,而立韓後?”
項梁已知良的來意,問: “不知韓裔還有人否?”
“韓公子成,曾被封為橫陽君,尚在韓地,且有賢名,可立為韓王,以為楚黨。”
項梁見說,報知懷王,遂封成為韓王,良為相,拔兵馬一千,令略韓地。
張良被封,去與沛公告別。時兩人已成知心,但張良潛伏十餘年,誌為複韓,眼見時機已到,怎可放過。沛公雖已起兵,但身出寒門,沒顯赫家世可炫耀,且現兵不滿萬,將不過十,在亂世強秦麵前,實難獨立,隻得暫從項梁,擁立懷王,日後再見機行事。為此,雖惺惺相惜,兩人也隻得分開,但不久,共同滅秦的誌向,使他們又走到了一起。
秦將章邯聞陳涉已死,引兵北攻魏國。魏王咎自知難擋,令周市求援於楚、齊。項梁命項它領兵前往,齊王田儋親自統兵救魏。聯軍與秦軍戰於臨濟,不分勝負。夜間,章邯率軍偷營成功,敗援軍,殺田儋、周市,魏王咎聞敗引火自焚,隻有項它及咎弟豹逃回楚地。
章邯乘勝進軍,略齊地,兵圍田榮等於東阿城(今山東陽穀縣東北)。城內兵少糧缺,情況十分危急。項梁聞訊,知救東阿迫在眉睫,立即率沛公、項羽揮軍北上。
時值七月,連天陰雨,然救人如救火,梁令沛公、項羽催動兵馬,日夜迎雨兼程。這日,已臨東阿,遂紮下大營,準備明日大戰。項梁召來沛公、項羽,布置道:“章邯自領軍以來,少有敗績,今他破魏攻齊,士氣正旺,明日一戰,我們要力挫秦軍;項羽打先鋒,沛公為後援,我自統大軍壓住陣角。”
清晨,雨還在下,楚軍急於解東阿之圍,冒雨出戰。章邯聞項梁軍至,也列陣相迎。兩軍陣前,章邯戰項羽,刀來槊去,殺得難解難分。自統軍以來,章邯鮮逢對手,可今日項羽,越戰越勇,幾十合下來,章邯雙臂發麻,渾身汗水。章邯自思,再不退,自己定死項羽槊下,想著打馬便退。沛公見章邯已敗,揮軍混戰。田榮也引兵自城內殺出。秦軍受到兩麵夾擊,死傷無數,遂向濮陽(今河南濮陽縣西南)方向逃去。
東阿圍已解,田榮領兵回城,欲立田儋子田市為齊王。 項梁打敗章邯,遂分兵兩路,命沛公、項羽往攻城陽(今山東鄄城縣),自領軍西追秦軍。
城陽下,戰事正酣。沛公、項羽身先士卒,冒箭雨、頂木石、攀雲梯、登城牆,殺散守兵,打開城門,楚軍攻入城內。項羽見城已拿下,翻身上馬,率領屬下,逢人便殺,見物就搶,一時城陽城內,屍橫遍地,血流成渠。沛公素聞項羽嗜殺,今日親眼目睹,遂勸道:“秦軍可殺,百姓無罪,不可如此屠城。”項羽正殺得開心,怎能聽得進去。幾個時辰過後,城陽已成一座死城。
項梁引軍西追章邯,於濮陽城外再破秦軍,章邯敗入濮陽,憑城池堅固,死守不出。項梁見一時難以攻下,便移攻定陶。定陶也有重兵防守,項梁遂兵圍城池,尋機攻打。
八月,沛公、項羽又奉命自城陽西取雍邱(今河南杞縣)。臨近城池,遇秦三川郡守李由引兵來戰。項羽一馬當先衝入秦陣,沒幾合便把李由挑死馬下。李由戰死沙場,可他至死不知其父李斯遭趙高陷害,正因於鹹陽獄中。
李斯,秦初名相,然而,秦始皇死後,他貪生怕死,留戀祿位,沙丘矯詔,扶二世登位,又迎合二世暴虐,嚴施酷律,鹹陽市井,日有刑戮。趙高怕禍及己身,遂在胡亥麵前進讒,說李斯曾與他謀,矯詔之後,本望割地封王,久不得誌,便與長子李由私下準備謀反。胡亥聽後大怒,令將李斯捉拿入獄,並派人前往三川調查李由。李由戰死後,趙高便捏造李由通敵罪名,上呈胡亥。胡亥信以為真,當即下令將李斯斬首,並誅滅三族。
自此,趙高獨攬大權,上瞞胡亥,下壓群臣,把秦朝政權,進一步推向了風雨飄搖之中。
時,沛公、項羽已定雍邱,又還攻外黃(今河南杞縣東),因連日大雨,二人率軍將外黃團團圍住,準備天晴攻城。
項梁軍也被大雨阻於定陶城下。時日一久,軍紀漸散。項梁因屢勝秦軍,也生麻痹情緒,每日與將士飲酒消遣,將敵情放到了一邊。時梁帳下有一謀士,名叫宋義,見到這種情況,進帳見梁,諫道:
“將軍屢勝秦軍,常言說:打了勝仗,將易驕,卒易惰,驕將惰卒戰則必敗。今各營將士,已見驕惰,而秦軍雖敗,聞已增兵,必尋機找我決戰,如我不作戒備,敵軍襲到,我軍如何迎敵?實為將軍擔憂!”
項梁聞言,不加理會: “君太多心了!想那章邯一敗再敗,即使增兵,自保濮陽還恐不足,怎敢再找我軍決戰。”
宋義欲再勸,項梁搶先說: “我欲遣使往齊,征召齊師共同攻秦,不知君去可否?”
宋義見再勸也無益,正好乘此機離去,也可避開楚軍兵敗,禍及自己。於是說: “臣願前往!”
宋義持項梁書信往齊,行至半路,途遇齊使高陵君顯,遂問: “公要往楚去見項梁嗎?”
“正是。”
“我奉項梁之命,出使貴國,一為兩國修好,二為自己避禍。”
顯聞言,心中奇怪: “君言避禍,不知何意?”
“公不知,項梁連勝秦軍,已滋驕意,將士軍紀懈怠,恐難再戰。近聞章邯增兵,誌在報複,可項梁輕視秦軍,又聽不進勸諫,我料他不久必敗。公可慢行,免受災殃。”
顯聽後半信半疑,與宋義拱手告別,各行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