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漢王已從宛城轉入成皋,與英布合兵駐守。項羽接到探報,便引兵西進,順道先取滎陽。
自漢王逃出滎陽,留周苛、樅公、魏豹留守。因楚軍攻城甚緊,周、樅二將怕魏豹在城內為亂,為此計殺魏豹,以除內患。及項羽東去,二人防備少疏,不料楚軍乘虛而來,攻破城池,將周苛、樅公、韓王信擒獲。項羽先將周苛召到麵前,和顏悅色地說: “你堅守城池,至今方破,可謂良將之材。如能歸順於我,我將封你為上將軍,食邑三萬戶,你可願否?” 周苛聞言,怒目回斥道: “你不去降漢,反勸我降你,真是怪極!你豈是漢王的對手?” 項羽怒極而起,厲聲罵道: “我看你是人才,才有剛才之說,誰知你不識抬舉,那就送你去死!” 說著,命人剝去周苛的衣眼,擲入鼎鑊之中,片刻已化成一鍋人肉羹了。 項羽烹殺周苛,又將樅公推入。樅公見周苛慘死,遂對項羽大聲說道: “我與周苛共守城池,今苛已被你烹殺,我又有何顏獨活世上!寧死不降!” 項羽讚其忠義,下令推出斬首。唯韓王信歸順了楚軍。
既陷滎陽,項羽又乘勝逼近成皋。 消息傳來,漢王吃驚不已,自思滎陽已失,成皋恐難獨守,不如自行退出,保存實力,尋機再戰。於是與夏侯嬰同乘一車,打開北門,預先出走。諸將聞知,漢王已經去遠,遂也先後棄城追去。
項羽基本不戰而得成皋,心中大喜,就在成皋駐下,休養調整,準備西進。
他在軍事上取得了勝利,但這種勝利會很快失去,接踵而來的,是毀滅性的災難!
六、垓下決戰
近一年的相持,楚軍攻占了滎陽、成皋。劉邦雖退出了成皋,但軍力未損。不久,又得到了關內的補給、北翼的兵力,謀臣們又為他完善了戰略布局。他又兵取成皋,從而由戰略防禦,轉向了戰略反攻。 漢王離開成皋,渡河往北,來到修武(今河南獲嘉縣)境內,欲投韓信、張耳軍。
韓信自平燕趙後,本欲東往伐齊,因怕走後生亂,乃與張耳駐軍小修武(今河南獲嘉縣小修武),邊四處剿撫,邊整訓兵馬。 漢王在小修武住了一宵,翌日清晨,便與夏侯嬰來到韓信、張耳營中。 時,營兵方起,門衛不識漢王,豈肯放入!漢王自稱漢使,說有緊急軍情需麵報大將軍。門守聞有王命,不敢再阻,隻說大將軍還未起床,請入營待報。 漢王進入軍營,直奔中軍帳。中軍護衛,有的認識漢王,忙上前行禮。漢王令其不許聲張,徑直步入韓信臥室,見信仍熟睡未醒,床旁案上,放著將印兵符。漢王當即走過去,取在手中,然後退出室外,傳令升帳。
營中諸將,都以為是韓信點兵,趕來參謁,及進入大帳,見是漢王,都感驚愕,慌忙依禮下拜。 漢王見諸將到齊,遂發將令,一一遣出。爾後,靜等韓信、張耳來見。
韓信、張耳直到此時,方被部下喚醒,趕緊整衣進見,伏地請罪道: “不知大王駕到,未能遠迎,請王恕罪!”
漢王看二人狼狽如此,不禁笑道: “大罪沒有,但軍營如此鬆懈,應引為戒。現天已大明,你二人仍高臥未醒,如有敵來犯,如何迎戰?且將印兵符,如此重要之物,亂置案上,如有奸細竊走,你又如何?”
韓、張二人被責,滿臉羞慚,無言以對。漢王又道: “我本願韓將軍引兵伐齊,然後會師攻楚。今將軍留此不往,不知為何?”
韓信答道: “趙地初定,人心難測,若移兵伐齊,恐趙人生亂,雖有張耳駐守,怕兵力單薄,難以支持,如此,前有齊阻,後有趙攔,我軍處於背腹受敵之境。為此,臣擬先穩燕趙,借機也使我軍得以休整,然後再舉兵東進。現大王駕到,正好於此陳兵,伺機收複成皋,臣則引兵東進,借大王之力,一鼓平齊,也好盡快會師攻楚。”
漢王聞計心喜,遂令張耳率本部人馬鎮守趙都,又拜韓信為相國,令他收編原趙兵馬,東往攻齊。而修武駐軍,留歸自己。韓、張聞命,不敢有違,隻好擇日辭行,各行其事。
八月,原成皋人馬先後到達修武,漢軍聲勢又振。漢王一麵派得力大將引兵前往鞏縣(今河南鞏縣),以阻楚軍西進;一麵整頓大軍,臨河紮營,尋機往攻楚軍。 漢王帳下有一郎中,姓鄭名忠,感漢王如此戰法,絕難取勝,於是往說漢王道: “楚軍新取滎陽、成皋,士氣正旺,但又孤軍西進,糧草供給十分困難。所以,大王一麵高壘深塹固守,不與戰,以避楚軍銳氣。一麵遣一支人馬,入楚地,助彭越,攻城池,斷糧道,使楚軍人無食,馬無料,不戰自亂,到那時,再進擊不遲。”
漢王從其計,下令各部,憑險固守,不得出戰,違令者斬。又派劉賈、盧綰,領騎兵數百、步卒二萬,往助彭越。 劉、盧二人奉命,引人馬從白馬津(今河南滑縣東北)渡河,潛入楚地,支援彭越,攻取城池,截斷糧道。
彭越往來梁楚,已有數年之久,了解楚軍輜重,大部屯積燕(今河南延津縣東北)西,以往力單,一直未敢攻取,今有劉、盧人馬相助,決定夜擊燕西庫。 燕西為楚重要補給基地,連綿數十裏,除糧草外,還存有兵器、甲胄、車輛等物。因是軍庫要地,有楚重兵防守。
夜深人靜,彭、劉、盧率領人馬已將燕西庫悄悄圍住,並分別派人扮作楚兵模樣潛入庫區,四處放起火來。一時火光衝天,映得滿地皆紅。楚兵從夢中驚醒,正欲救火,又聞殺聲四起,還沒弄清情況,便被漢軍衝殺得四處逃散。庫內物質,除被漢軍運走部分外,大部全被焚毀。 燕西庫被焚,驚動了西楚,彭越乘勢奪還梁地,連下睢陽(今河南商丘市南)、外黃等十七城。
九月,燕西被焚掠的消息傳到成皋,項羽知道,後方不寧,前方難以取勝,決定領兵回剿彭越、劉賈、盧綰。他召來大司馬曹咎叮囑道: “彭越又劫我軍糧,取我城池,異常猖撅,我欲引兵回剿此賊。將軍留守成皋,切勿出戰,隻要阻住劉邦,使他不能東來,便是有功。我十五日內,定可平定梁地,再來與將軍相會。請將軍切記我言!”
項羽恐曹咎一人力單,又留下司馬欣相助,然後引兵東歸。
鄭忠計成,項羽東近,張良、陳平、酈食其正欲勸漢王進兵。不料,漢王有放棄滎陽、成皋,回守鞏縣、洛陽(今河南洛陽市東北)的想法。眾人聞之,忙往諫漢王。酈食其搶先說: “聞王欲退守鞏洛,臣以為不可!古來君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敖倉建成已久,儲粟甚多,今楚兵既已取滎陽,卻不知進據敖倉,而分兵守成皋,這正是上天助漢,不欲絕我民命。方今,楚軍輜重被彭、劉、盧所截,項王回軍梁地,這正是攻取楚軍之機,而大王卻欲回守鞏洛,自失時機,臣以為萬不可行!而且,兩雄不並立,楚、漢相持已一年有餘,海內動蕩,民心未定。願大王乘此良機,迅速進兵,收取滎陽,據敖倉之粟,塞成皋之險,控太行之山,距蜚狐口,守白馬津,然後與楚決戰,天下歸漢必矣!”
酈食其這一席話,說得漢王心服口服,決計複出敖倉,與楚再戰。
酈食其見漢王從其計,又諫道: “方今,燕、趙已定,唯齊未下。田氏宗族,東有泰山和大海,北有濟水,西有濁河,南又與楚接鄰,且齊人又多詐,所以足下雖派了幾萬人馬,短時間內也難平定。為免動幹戈,臣請命往說齊王,使其歸順,成漢東藩。”
漢王連聲稱善,當即命酈食其出使齊國。
漢四年(前203年)十月,漢王見時機成熟,遂領兵渡過黃河,於汜水(發源河南鞏縣東南,流經成皋城東,往北注入黃河)岸邊紮下大營,欲複取成皋。
一連數日,漢兵渡水前往成皋城下挑戰,但城內曹咎,依項羽之囑,緊閉城門,固守不出。
漢王得知,召來張良、陳平商議對策。張良說: “現項王東歸未返,應速取成皋。臣聞曹咎性情暴躁,不如用激將之法,誘其出戰,再設下伏兵,見機擒他。”
漢王、陳平認為此計甚好,遂下令準備。
第二天,漢王調兵遣將,在汜水左右埋下伏兵,又令一支人馬近通城下,高聲辱罵,句句不堪入耳。
城內曹咎見此大怒,欲開城廝殺。司馬欣連忙勸住,提醒他不要忘了項王之囑。曹咎隻得勉強忍住。
轉日,天剛亮,漢兵又來到城下,人數更多,罵聲更高,且扯出不少白布幡,上畫曹咎、司馬欣像,並注有姓名,將其立在地上,然後,箭射槍戳,齊聲喧嘩,就像真殺曹咎、司馬欣一般。
曹咎登城俯望,氣得雙目冒火,怒氣滿胸,一聲令下,召集人馬,殺出城來。司馬欣攔阻不及,也隻好跟隨曹咎,一同出城。 漢軍見楚軍突然殺出城來,慌忙拋棄衣甲旗幟,往回就逃,及至汜水,紛紛鳧水遁去。
曹咎、司馬欣領兵追到汜水邊,見漢兵從水中逃去,隻當漢軍不堪一擊,遂趨兵下水,往追漢軍。
楚軍方渡一半,忽然兩岸鼓角齊鳴,左岸樊噲,右岸靳歙,各統大隊漢軍殺來。時,曹咎在水中,司馬欣在岸上,二人無法相顧,隻得各自為戰。
司馬欣想收集岸上人馬,退回成皋,但漢軍已從三麵殺到。楚軍慌亂應戰,死傷甚多,不少仍被逼進汜水中。
曹咎在水中,進退兩難,本想指揮水中楚軍拚命往前,登岸後與漢軍決一死戰。不料,一聲鑼響,岸上湧出無數漢軍弓箭手。不得已又招兵回渡。
岸上漢軍,見曹咎回撤,遂齊聲喝道: “曹咎哪裏逃!”
隨著喊聲,萬箭齊發,水中楚兵多被射死。曹咎也身中數箭,自知性命難逃,遂長歎一聲: “如遵項王之囑,哪有今日之敗!” 拔劍自刎而亡。
司馬欣率領殘兵,本想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重圍,但他不是樊噲的對手,沒戰多久,就被砍傷多處,自知難以脫身,及聞曹咎戰死,也舉槍自刺,斷喉而死。
曹咎全軍覆沒。漢軍大獲全勝。漢王渡過汜水,再取成皋城。 成皋之戰,是楚漢戰爭中有重要意義的一戰。此戰,使楚強漢弱的形勢發生了根本的變化;此戰,使劉邦奪回了滎陽、成皋一線的主動權,由戰略防禦轉向了戰略進攻;此戰以後,漢軍逐步完成了對楚軍的戰略包圍,為楚漢決戰打下了基礎。
漢王進入成皋後,安撫百姓,獎賞有功將士。又派出一支人馬,入據敖倉,運糧以供軍餉。
數日後,漢王領兵入據廣武山,依險紮營,以阻項羽回軍。 項羽自回軍東返,彭越、劉賈、盧綰自知不敵,為保存軍力,一退再退,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又把所取十七城拱手讓給了項羽。 時,已秋去冬來,按秦時舊製,又要過年了,項羽暫時駐軍睢陽,準備年後西返成皋。一日,正在帳中開懷賜飲,忽接探馬來報,說成皋已失,曹咎、司馬欣皆自殺身亡。項羽聞訊,已無心過節,立即命鍾離昧領軍先行,自統大軍隨後,星夜不停,西返成皋。
漢王聞楚軍西返,遂派兵將鍾離昧圍於滎陽東。鍾離昧人馬疲憊,且兵少將寡,正感不支,可巧項羽領兵殺到,方將漢軍擊退,救出鍾離昧,進逼廣武,與漢軍夾澗屯軍。
廣武,本為山名,在滎陽東北約二十裏處。此山東連滎澤,西接汜水,地勢非常險阻。山中有一道澗水流過,名叫廣武。澗水兩傍各有一個山峰,兩峰相距約有二百步。
西邊山峰上,漢王依澗築起了堅固的城堡,雉堞上旌旗飛舞,矛戈林立,中間大旗上寫著鬥大的“漢”字。
東邊峰頭上,項羽也建起了石壘,與漢相拒,堅固的壘牆上,也是甲胄生輝,刀槍排列,豎起的大旗上寫著個大大“楚”字。 兩軍相距雖近,但因地勢險阻,不便發動進攻,隻得隔澗對峙。 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漢軍糧草來自敖倉,所以日日接濟,連綿不斷,不怕時長日久。
楚軍給養來自腹地,燕西已被彭越焚毀,糧草供應,日益困難,且後方還不斷受到漢軍侵擾,項羽苦思良策,如何擺脫這種困境呢?
這日清晨,漢兵發現對麵楚軍城內,正忙忙碌碌築起一座高台。他們疑惑不定,遂緊密注視。
高台築好,項羽在眾將的簇擁下,親自將漢王之父劉太公押上高台,站定之後,大喝一聲: “請劉邦說話!”
漢兵見此,忙報知漢王。漢王在張良、樊噲的陪同下,登上城牆,一眼看到了對麵被捆綁的父親,不禁大驚失色。 項羽見到對麵漢王,用手一指太公,厲聲呼道: “劉邦聽清!如你不快快投降,我將烹食你父!”
漢軍聞言大驚。他們都知道,項羽殺人如麻,說到做到,但將如何行動,把目光都投向了漢王。
漢王一時也無計可出,連聲歎道: “這……這如何是好?”
張良在旁說道: “大王勿驚!此乃項王一計。他一時無法勝我,特用太公脅迫於大王。”
漢王道: “他若果烹我父,我將如何為人?”
張良搖頭道: “我看不會,即使如此,項伯已與大王結為姻親,定會出來諫阻。”
漢王聞言心想:“我為人子,應盡孝道,但也不能為了救父,而把天下拱手讓給項羽!”他又想到和項羽結義之事,遂思:先用此事搪塞一下,老父性命如何,就由上天來定吧!
決心拿定,漢王神情冷靜下來,他向前跨出幾步,兩眼注視項羽,大聲說道: “項羽聽著!我與你同事義帝,早已結成兄弟,依此而言,我父就是你父,今日你如定烹你父,就請分我一杯羹吃!”
兩軍將士,聞言最初一楞,隨後偷笑不已!
項羽聞言,頓時語塞,氣得麵皮發紫,用手一指漢王,隻說了一個字:“你……你……”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抽出寶劍,欲斬太公。身旁項伯急忙勸道: “天下事尚未可知,還望不要做得過甚,況爭奪天下,往往不顧家族,今殺一人之父,又有何益處?多惹人仇恨罷了!”
項羽遂令將劉太公押回,照前軟禁起來。
一計不成,項羽又生一計,遂對漢王說: “天下大亂已有數年,皆因我倆緣故,不如今日我倆單打獨鬥,一決雄雌,不要再讓天下百姓受戰亂之苦了。”
漢王聽後,心知單戰豈是項王對手,當即笑道: “我寧願鬥智,不願鬥力!”
項羽無奈,隻得令三個壯士前去挑戰。漢王手下有一善射者,姓樓名煩,可稱得上是箭無虛發,百步穿楊。他見楚軍挑戰,連放三箭,將三名楚軍壯士皆射殺於澗前。
項羽大怒,乃躍馬揚槊,親至澗旁挑戰。樓煩見項羽人威馬駿,聲如響雷,不禁未射先懼,雙臂發軟,再也拉不開弓,不得已,退回營中。漢王見此,也感吃驚。
項羽來到澗邊,指著漢王道: “劉邦,你敢與我獨鬥三合嗎?”
漢王也走到澗旁,叱羽道: “項羽,你休逞匹夫之勇!自反秦以來,你犯有十大暴行,還不知罪?你背義帝之約,王我蜀漢,罪一;矯殺卿子冠軍,目無主上,罪二;奉命救趙,勝不還報,強迫諸侯入關,罪三;燒秦宮室,掘始皇墓,劫取財寶,罪四;擅殺秦降王子嬰,罪五;於新安坑殺秦降卒二十萬,罪六;所屬愛將,分封善地,卻將各國故主,或徙或逐,罪七;出逐義帝,自都彭城,又將故韓、梁之地,占為己有,罪八;派人暗殺義帝於江南,罪九;為政不平,主約不信,大逆無道,天地難容,罪十。我以義兵,連合諸侯,共誅殘賊,當使刑餘罪人擊你,你怎配與我交手?”
項羽氣極,並不答話,用槊一揮,伏於澗邊的弓弩手,一齊放箭,箭如雨下,飛向漢王。
漢王見情況有變,正想回馬,胸中已中了一箭,為怕攪亂軍心,漢王忍住疼痛,彎腰折足道: “賊兵射中了我的腳趾。”
左右親兵知漢王用意,忙扶漢王上馬,回到帳中,召來醫官,取出箭頭,敷上瘡藥。可幸的是,瘡痕不深,不致傷命。
項羽見射中漢王,心中大喜,因隔澗相峙,無法揮兵掩殺,漢兵退去後,也隻好收兵回營,打探漢王消息。
漢王雖傷,還可堅持。為穩定軍心,張良勸漢王帶傷巡行軍中。
漢王也知其意,於是裹好胸傷,由左右扶上車,向各營壘巡視了一周。爾後,返回成皋養傷。
漢軍將士見漢王傷得不重,遂放下心來。
項羽聞漢王仍在軍中巡行,頓覺大失所望。
十一月,漢王傷勢見好,正在成皋宮中思慮破楚之策,忽探馬來報,說韓信已斬齊王田廣、殺楚援將龍且,已定齊地,但酈食其不幸被烹。
原來,韓信自修武奉漢王之命,領兵伐齊,消息很快傳到齊都臨淄(今山東臨淄市)。齊王田廣、齊相田橫忙派田解、華無傷領兵往戍曆下(今山東濟南市西),以阻漢軍入境。
時,酈食其已先韓信至齊,求見田廣,遞上漢王書信,然後滔滔不絕,曆數項羽罪惡,擺盡漢王仁義,並且斷定:天下不久必定歸漢。最後,他對田廣說: “觀各地諸侯,都已歸漢,惟齊國尚未歸附,大王若早順天意,齊國尚可保全,否則大兵將至,危亡就在眼前!”
齊王竟被他說動,遂問: “寡人若依言歸漢,就可罷兵麼?”
酈食其道: “大王若肯誠心歸順,漢王自然歡喜,定會止住韓信,不複進兵”
田橫在旁插言道: “還請先生修書一封,先與韓信接洽,如得韓信認同,我等方無他慮。”
酈食其毫不推辭,遂修書一封,說明緣由,差從人持書,由齊使陪同,往報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