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山沒有讓這不愉快繼續下去,岔開話題道:“嶽安你接著說吧,到底是為什麼去哪裏了?”
嶽安連忙道:“說來我們也是為了報仇,前些天,那群狼曾經來到咱們這裏,結果,那日嶽揚家的小女兒正在山下玩耍,被狼群叼去,隻剩下一隻小鞋。嶽揚妻子哭得死去活來,嶽揚便要自己前去報仇,大家好說歹說才算攔住。但是這仇若真是不報,咱還算爺們嗎?他們蒙古人尊著敬著,咱可不把它當神供著。於是我們就商議好先探看狼群的蹤跡,準備好了,然後再報仇。我們追了這群狼足有十天,才算找到他們的蹤跡,於是準備次日白天收拾他們。誰知晚上就遇見你們了,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工夫呢。你們和它們狼群大戰,我們才找了機會把他的頭狼給幹掉了,你說痛快不痛快?說來還要謝謝你們呢。”
胡突忽道:“說實話,你們可真是夠幸運的,你可知道,我在草原打了幾十年獵,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狼群,這狼群的頭狼還真是聰明厲害的狠呢,我們在山穀底下,他們在山上,我準備在它們發動攻擊的時候,衝出包圍,誰知那頭狼硬是選了我們最不可能反擊的東坡,它會用地形打仗呢!如果你們陷入它的包圍圈,恐怕這會兒你們一個也回不來了。再說,若在平時,你們不把這群狼全殺死,就休想靠近狼王一步,昨晚看來是狼王太得意忘形了,所以招致殺身之禍,我們今後還要吸取教訓啊。”
大家倒吸一口寒氣,心道這個馬蜂窩捅得可是夠大的。
說話間天已大亮,嶽安等人還要問蕭遠山這一段的經曆,卻聽胡突忽對蕭遠山道:“安答,咱們趕路要緊,軍務在身,容不得延遲呀。”蕭遠山道:“大哥說的是,我們這就走。”
當下安排嶽安等人收拾家業,一月之內,蕭遠山必然會來接大家出山,到時候有事再詳談不遲。嶽安一定要派兩個弟兄相送,被蕭遠山婉言拒絕。胡突忽和紮德蘭道別,大家自然讓出地方,免得打攪,誰知胡突忽進屋後對紮德蘭高聲大嗓得喊道:“紮德蘭,你好好收拾,我們先去中都,有要事要辦,不出一月,我就來接你,我走了。”幾句話說完,也不待人家搭話就出來了,大家笑他為什麼不說些悄悄話?他道:“有什麼悄悄話,走就走嘍,又不是不見,一個月之內,我自會來接她。”大家哄堂大笑。
一行四人上馬下山,眾人依依不舍,直到望不到馬蹄揚起的煙塵,這才興高采烈地回屋收拾不提。
…………
中都果然是大城市,站在山頭望去,她背靠青山,麵向平原,桑幹河水,穿城而過,到處河汊縱橫,樹高林密。民居整齊,大道寬闊,城牆堅實,守衛森嚴。
傍晚時分,一行四人飛馬經城北通玄門進城,來到國子監附近尋了一處館驛宿下,等明日再進宮麵聖。
中都經金朝數年修建,已是規模宏偉,氣象萬千。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街道之上燈籠明亮,行人依然很多。胡突忽等人在館驛旁的“四方樓”大酒店二樓落座,點了六個菜,一壇酒,為數月來奔波的自己先洗洗塵再說。
打開酒,斟滿,舉杯正待要喝,卻聽隔壁有人以箸擊碗歌道:“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蒙古蠻兵至,金甌化飛塵。他日當屠虜,一解心頭恨……”
不待他再唱,胡突忽和衛士早已怒不可遏,拔刀大怒,便向隔壁衝去,口中喊道:“老子倒要看看誰能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