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身依舊痛苦不已,那如同千萬螞蟻吞噬心口血肉的感覺依舊劇烈,隻是他嘴角卻帶著笑意。不是為了終於能夠將自己的所有一切完全展現在他人的眼前,也不是為了終於掙脫了那自責的無能愧疚,更不是為了這一刻顯得無比渺小的獨孤感,僅僅隻是為了那個絕美的女子,無數次夢中給予他繼續下去的那片刻溫存的平靜女子此刻就在他的眼前手邊,其他一切都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微不足道……
“我們這是要去哪?”
“死沼,沼澤窟!”
“為什麼?”好一會,秦凡才問道:“為什麼?”伏陵一怔,隨即微笑道:“可沒有哪一個狀元郎是滿身罪孽的,即便我不去,你也會固執的一個人去對不對!”伏陵信心十足,不自覺的對於這個小自己幾歲的少年她已是充滿同情,人生百般苦楚竟令小小年紀的他嚐了個大遍。對於這個倔強又固執的少年,雖才幾月相識,但她卻以自認了解了個十足,便有了這一句。
秦凡欲言又止,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向往風光無限的狀元郎和眼前這個女子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此刻,他多麼想大聲告訴她,“不,隻要你不去我便也不會去。”隻是他不能,隻要稍微靠的近一點,他就會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不堪,這近乎完美的女子,又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能多看她一眼,便已是前世多修的福氣了罷。
心下黯然,再也不願多想。
第二日,當兩人再度踏上行程時候,他們一路向西,終於眼前的景色秦凡感覺有些熟悉,心中啞然,歎道:“原來這死沼縱橫幾千裏,最後的盡頭竟是那烏鬼山脈。”
“眼熟?說起來那黑雲寨子一路向西的盡頭也是通向那烏鬼山脈呢!”伏陵聽到秦凡感歎,以為是因為黑雲寨和這沼澤窟的盡頭一樣才發出如此感歎,卻不曾想到秦凡是想到昔日的秦家村正是坐落在這烏鬼山脈所以才感覺到熟悉而歎息。
秦凡也不解釋,隻是偷偷向伏陵望去,但見那女子淺笑如花,和煦的日光下,雪一般的臉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真是明媚動人,那絢爛的日光似乎也成了陪襯,說不出的動人,令他心神一陣迷醉。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學武!強大起來!守護她!”
這念頭一出便立刻瘋漲起來。而後變得炙熱,前所未有的強大,陽光下那隨風飄起的黑發纏繞著那傾世的容顏,美得那麼不真實。隻希望這一刻表是永遠了。
他心中暗下決定,如此美好的一幕,無論是誰也不允許破壞,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
大漠孤影斜,長河落日圓。
望著那背後自己長長的背影,隻是為何,為何隻有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如此之長,扭曲著,扭曲著仿佛要活了過來一般,他立時悚然,不再多看。
天空中飄起了小雨,對於幹旱的大西北來說這並不罕見。因為雨勢並不大,就連太陽也沒有一點隱藏起來的意思,天空隻是顯得有些昏黃罷了。
死沼縱橫幾千裏,沼澤在大西北幾乎沒有一處,隻是一旦和這烏鬼山有所聯係,任何一處普通的地勢也變得極其特殊,四通八達的烏鬼山脈,那黑雲寨朵朵黑雲繚繞倚靠烏鬼山脈,而另一邊的這大西北唯一一處沼澤地竟也伴著烏鬼山脈而生,且各種詭異傳說不斷。更有傳聞中有其仙人蹤跡出沒,隻是無人敢深入問津,隻因為其中瘴氣深厚,惡獸毒蟲,更是數不勝數,這個死沼甚至不僅僅是大西北唯一的沼澤惡地,甚至還是整個九州有數的大沼澤之一,方圓幾千裏連綿不絕,自古人煙罕至。便是偶爾有一流的武學宗師冒然闖入,竟也如同石沉海底,毫無聲息。故而,就算是附近有匪徒橫行,也極少有官差俠客前來圍剿,甚至有傳聞言稱那些匪徒早已不是人類,而是妖怪所化,無惡不作生談人肉,令人聞之色變。
死沼,沼澤窟匪徒無人知其具體位置,隻是天色愈發陰沉,雨勢陰沉多變,陰雲密布,仿佛一場恐怖的暴風雨就要醞釀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