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呼嘯,冷風乍起。就像是此刻秦凡的心緒一般,其實他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在如此隆重盛大的九州武試上拿出這樣一把難看的鈍刀會遭受到恥笑,但是他依舊還是拿了出來。
理由很多,比如他就隻會使用刀,或者這把刀是他目前為止摸到的唯一一把武器,又或者他對這把刀最熟悉。但他知道真正的理由絕對不隻是這些,因為有人說過假若拿出這樣一把破刀一定會遭人輕視,這就勝了一半了。還因為有人說過她一定會看到自己拿著這把刀拔得頭籌,更因為有人承諾當他用這把刀取得狀元頭籌在廣盛門前唱名的時候,她一定會替自己高興而幸福無比。
還有什麼比得上這一切?實際上說的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說的。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存了一絲絲的僥幸和期待,希望能夠用這把刀來證明自己,隻是到了最後這把刀帶給他的依舊還是嘲笑,是蔑視,而且那些聲音仿佛魔音,從未有過的刺耳,從未有過的沉重。他緩緩低下頭去,沒有人能夠看得到此刻他的神色表情。隻能夠看到那不起眼的黑暗角落裏小小的身軀雙手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殘破長刀,不發一言。
沒有人天生就喜歡孤獨,他們隻是害怕失望。
此刻,隨著一聲鍾響,另外九人已經開始了戰鬥。雖是百人中實力最差的卻也有二流之上的實力,手中各自的武器揮舞的“呼呼”生風,而秦凡那一小塊站立著的小小區域卻成了無人問津的無人區,幾乎所有參賽的舉人都不約而同的刻意忽視了他的存在。畢竟,這樣一個下盤不穩舉手投足間皆透漏出生疏毫無實力的對手沒必要特別留心。而秦凡也隨著一陣武器交擊的碰撞聲音中,驚醒了過來。
風前所未有的大,呼啦呼啦的吹拂起衣衫,獵獵作響。“滄浪”一聲,這是劍出鞘的聲音,劍被一白衣舉人揮舞斬刺劍走偏鋒,帶起陣陣狂風。“嘶啦”一聲,一道寒風吹拂過秦凡的袖口,一道劍痕應聲出現在了他的袖口上,半截袖子隨風高飛,而後在半空中忽然化作無數小蝴蝶似的碎片片片灑落下來。這絕對是個一流高手,那劍氣竟在瞬間化作狂風含有了一絲絲劍意的味道。
武器皆有器魂,劍亦有劍靈,刀亦有刀魄,錘同樣有錘魂。而武器中的器魂則代表著至少是一流高手的實力,而人與武器相互配合便生出了“意”。
“砰砰砰”三百餘斤重的大錘在一個壯漢舉人手中揮舞自如,毫不費力。但此刻麵對那刁鑽詭異的長劍卻有些不及了,大錘沉且重,以勢奪人,以力攝人。而劍則走的是靈活路子,兩兩相遇各自的優劣勢便很快顯露了出來。
大錘總是不能夠做到及時抵擋,而長劍卻靈活異常。處處刁鑽,直逼近壯漢要害。“咣當”突然大錘在半空中挑起直斬下來的長劍,而後以之前數倍的氣力直直的轟向那用劍的舉人小腹部,這一擊若是砸中非死即傷。壯漢嘴角帶笑,像是已經預見了自己即將勝利的那一刻。
豈料那白衣人眼中驚怒之色一閃而逝,隨即竟身子鬼魅般的一斜,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匆忙躲避了過去,而後一股勁風落下,盡數傾灑在了那壯漢的周身每一處。
沒有慘叫聲響起,沒有驚呼聲四起,也沒有接下來劍錘相互擊打轟鳴的刺耳聲音。有的隻是呼嘯的寒風凜冽刺骨,風中藏劍,此刻那寒風仿佛就是那劍,而那劍此刻就是那陣寒風。
“嗤嗤嗤”寒風傾瀉下來,比寒風還要冰冷刺骨的是那可怕的殺氣和肆虐的劍氣,鋒銳淩厲幾乎在瞬間變割碎了那壯漢的喉管,衣衫隨同著細細的碎肉灑落下來,血肉橫飛不大一會那身軀健壯的大漢此刻已然遍體鱗傷,“轟隆”一聲,壯漢轟然倒地,殘破不堪的肉體再也不能夠保持平衡,狠狠地摔在了擂台之上。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能夠呼吸了似的。
“好恐怖的身手!”
“好凶殘好淩厲。”
“喪心病狂的高手……”
“該死的,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繼續比賽。”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對於這二人的對決觀戰的無數人皆心生寒意,但卻也有不滿其下手太過於狠辣抗議痛罵的,有褒有貶整個會場瞬間變得如同菜市場一般亂糟糟的一片,那壯漢的身軀在第一時間被處理帶了下去。
比武間有傷亡屬於正常,而每一次武試幾乎都會有人為此喪命,不過那都是在複賽之後,而今年則一反常態的在第一場初賽且還是最弱的一個擂台不到一刻鍾已有了傷亡,而一些有心人看著今年格外多的陌生麵孔,以及今年前所未有的激烈戰況狀態,冥冥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於此同時,其餘幾人的戰鬥也很快有了分曉。
另一邊一黑衣舉人手中一把長刀與一名手持銀槍的舉人鬥得旗鼓相當,隻見那黑衣舉人手中長刀每每劈斬出去都有刀光相隨,雖然招式並不玄奧精妙但卻透著一股大道至樸的味道,刀乃皇霸之兵,要的並不是多玄奧的招式,而是每每劈斬出去的氣勢和力度,這舉人倒也聰慧。而反觀另一舉人,手中長槍也不知演練了多少遍,一招一式皆無比嫻熟,勾,劈,刺,挑,拍,每每一招一式總能夠在最適合的時候信手拈來,沒有十年之上的功夫絕對不可能做到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