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棚在微微發顫,難道那些穿越費就在我的大棚裏,錢還要自己長腳走出來不成?
我像受驚的野兔一樣從廢薄膜上跳起來。
是自己想錢想癡了,響動來自棚外,“不好。”旗鼓鎮上的拆遷隊來了,我趕緊鑽出蔬菜大棚。
我啞然失笑,大雪天哪來拆遷隊,再說他們來了,敢不打招呼就動我的東西嗎?我老早就準備好了,誰敢侵犯我,我就帶爺爺奶奶到他家長住,吃喝拉撒睡。
“小趙老板,你好!”
我轉頭一看,是一個姑娘從大棚一角閃了出來,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替我家大棚在清理積雪。
“你是叫我嗎?”
那姑娘點了點頭,圓圓的臉蛋紅撲撲,長長的睫毛上白白的霜。
真新鮮,搭個大棚還成老板了,自己才多大?還喊我小趙。
“有事嗎?你找我。”
“你好!我叫孔曉雯,是構樹堡新來的村長,看到棚上有積雪,我……”
構樹堡怎麼換村長了?老村長趙小強呢?是和小姨子的事被豔照門了嗎?
“我是大學生村官,三天前剛來。”那姑娘把竹竿往雪地裏狠狠一插,頗有點英姿颯爽,她指了指我的頭,我手一摸,是巴掌大的一塊廢薄膜粘在我的頭發上在飛舞。我一下臉熱得發燙。
“太美了,構樹堡。”小孔村長張開雙手,可愛狀在雪地上轉了好幾個圈。
“我愛你!構樹堡。”小孔村長雙手圈成喇叭狀,朝我家稷山方向大喊,已呈發癲狀。
讀過大學,還到村裏來當村長,真不可理喻,看來學習成績差得很。如果是我妹妹大學畢業,要到村裏去當村長,打死我都不會同意的。
“鎮裏給那麼好的條件,趙老板怎麼不肯搬到山下去呢?”小孔村長拍拍紅手套上的積雪,蒲扇著眼睫毛。
我轉身進了菜棚,原來是來動員我下山的,看來硬的不行,準備來軟的了,弄個姑娘來準備動用美人計嗎?不要說我沒見過美女,在被你吵醒前,範冰冰正準備繳費穿越,排在她後麵的一群女人,聽聲音嬌嬌柔柔,篤定相貌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這一切我都懶得跟你說。
“旗鼓鎮在稷山的水源地保護區,是市裏重點項目。二期準備旅遊開發,紅線範圍內的村民都可以入股分紅,不準備種地的村民,山腳下一賠一的安置土地可以統一流轉,可以安排到鎮上的服裝廠打工……”
“不稀罕。”我的話比外麵的天氣還要寒冷。
我還知道宅基地一陪四,村民在旗鼓鎮新小區安置,你們把這一行動大概其稱為:稷山水源地保護區最後奮戰一百天扶貧攻堅妥善安置構樹堡下山群眾計劃,耳朵都磨出繭來了,毋庸多說。
“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沒理由不就是一條理由嗎?”
“蘿卜都凍死了,下麵準備種點啥呀?”小孔村長蹲在菜地,從泥土裏拔出一棵蔫蘿卜苗在手上撚個不停。
她褲子的褲腰怎麼那麼低?後腰間露出一大段皮膚,股溝都看見了,上麵還有一顆小黑痣。
“隻能等明年開春再說了。”還是趕緊回家吧,看一眼她的股溝,我的話語已經明顯軟和了一大截。
“我要回家了……”
小孔村長有些失落地跟我出了蔬菜大棚。
“小趙老板,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我們不會搬的。”我大步往家走去,把個踽踽涼涼的小孔村長留在了冰天雪地裏。
我其實不用對這姑娘回得這麼決絕的,最後四(別墅人家玩文的不算)戶所有人,哪一人的態度都比我堅決一百倍,軟硬不吃,人人都肯以命相博,有你小孔村長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