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提著我的白菜筐,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後麵。
“返程二百,交錢吧。”
“奴家今天忘了帶錢,趙大官人可否先賒……”
“不行,下一個。”
一直忙到黎明時分,平台上隻剩我和潘氏金蓮兩人。
我開始整理滿滿一筐錢,潘金蓮惦著一雙三寸小腳忙前忙後。
我和她抬著一筐錢下了稷山……
“九娃,花花生了。”奶奶一聲喊,我從夢中一下驚醒過來。
“幾隻啊?”
“五隻,五虎將,吉利得很。”
我一掀被子,一塊黃燦燦的東西“通”一聲,掉在樓板上。
接著“咚”一聲。
“九娃,慢點,別摔著了。”
奶奶,我哪是摔倒在樓板上,我是“咚”地直接撲倒在樓板上。千真萬確,是昨天那個蘭陵王美男子給我的那塊東西,分量差不多。天開眼了,我九娃時來運轉,我要……
真是窮太久了,我連有錢後,想幹嘛都一下想不起來了,平時那麼多想法,現在一樣也想不起來。
先藏哪好呢?不行,還是先放在身上比較靠譜。我手拿金磚(一刻不敢鬆手)飛快地穿好衣服,把那塊沉重金磚掖在褲腰上,雖然十分別扭,但心裏比灌了蜂蜜還甜。
“棺材頭(奶奶一直這麼叫的爺爺),快來看哪,小狗在吃奶了。我們家花花雖然是頭一胎,你看她好一個狗娘式了。”
奶奶,就算我們家花花生出五隻虎崽子,也要等等我,等我把思路好好捋一捋,昨天晚上我和潘金蓮抬著白菜筐……
不好,潘金蓮呢?不會連這騷女人也到我家來了吧,我蹲下,瞅了瞅床底,還好沒有。
我沿著木梯哧溜滑到樓下,金磚磕的我肚子好痛,痛就好,痛就代表這一切都是真的。
“快來看,九娃。”生窩小狗,我奶奶高興像一下年輕了幾十歲,要是我把金磚亮出來,那我奶奶還不直接跟我妹妹一樣大了。
“奶奶,我們家的白菜筐呢?”樓下轉了一圈,沒發現潘金蓮,倒發現白菜筐不見了。
“昨天還在這的啊?”奶奶聽說家裏丟了東西,一下著急起來,跟我一起滿屋子尋找起來。
我撤下門閂,一開門。
我眼冒好幾串金星,差點沒有暈過去,那個潘氏金蓮正款款向我萬福禮,她的腳邊滿滿一筐一百元。
“趙大官人,奴家這廂有禮了。”
“潘金蓮,你怎麼在這?”
“趙大官人,您好壞,昨天夜裏不是……”
“你先進來再說。”
我端起白菜筐進屋,趕緊把大門關好。
奶奶從豬圈那邊過來了。
爺爺披件棉襖,抽著煙,也起床了,“老太婆,一大早咋咋呼呼的,這麼大嗓門等下花花都回奶了。”
“奶奶,別找了,筐在大門口呢。”我把一件雨衣蓋在白菜筐上,把筐挪到門後麵放好。
爺爺和奶奶同時看見了穿著戲服的潘金蓮,爺爺棉襖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我同學小潘……”
“小潘,這是我爺爺、奶奶。”
“員外,員外夫人萬福金安!”潘金蓮禮數真周到,動作輕柔可人。
我爺爺的煙杆也掉在了地上。
“安,安,姑娘快請坐。”我奶奶反應比爺爺快多了。
“哎喲!姑娘,這麼冷的天,怎麼穿這麼單薄呢?快,快到鑊灶堆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