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意思是說人生就像一匹白馬越過地麵的一個小縫一樣,隻是瞬間,極為短暫。這個成語出自《莊子·知北遊》:“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是莊子關於人生短暫的比喻,可用於勸人珍惜時間或感歎時間過得太快。
莊子,名周,戰國時宋國蒙人(今河南商丘),道家學派的重要人物,是我國古代著名的哲學家。
莊子曾做蒙地的漆園吏,即管理漆園的小吏,但他一生大部分時間可能過著一種隱居自適的清貧生活。他曾以打草鞋為生,生活相當困難;也曾因家貧向監河侯借米,卻遭到了婉言謝絕。據說楚威王慕莊子賢才,派人以厚禮聘為相國,但莊子對使者說:“千金固為重利,卿相可稱尊位,但沒見那用來祭祀的肥豬嗎?雖然豢養數年,且衣以文繡,待一旦牽入宗廟用作犧牲之時,雖再想做一頭孤弱的小豬,也不可能了。你們快走開吧,不要玷汙我,我寧願遊戲於汙濁的泥水中以自樂,也不願為國君所拘束。”可見莊子雖窮困,卻不慕卿相重金,拒絕出仕,不願與當權者合作。
莊子認為當時是濁亂之世。據說他曾穿著補過的大布衣、係了麻繩的草鞋去見魏王,魏王說:“先生如何這般落魄?”莊子說:“我生不逢清明之世,不得施展抱負,如不清約自守,恐有殺身之之禍。”這頗有些苟全性命於亂世而逃避現實的意識。但在另外的地方也表現了他鄙視富貴的精神。曾有人在莊子麵前炫耀自己的富貴。莊子說:“聽說秦王有病求醫,能擠破膿瘡者,賞車一輛;舔痔瘡者,賞車五輛;治病手段愈下賤者,得車也愈多,你給秦王舔痔瘡了吧!”
從莊子的出身與意識看,他的思想夾雜些遁世避俗的消極情緒,但他糞土富貴,輕蔑王侯的傲骨,還是頗為後世稱道的。
莊子在《知北遊》中記載,孔子有一次專程去向老子請教什麼是“至道”。
孔子說:“今天安閑無事,請您給我講講至道的學問吧。”老子說:“你要想問道的學問,必須先齋戒,去掉雜念,清靜精神,心跡專誡,洗滌身心,然後我將大概的東西說給你聽聽。”孔子照老子的話做了。老子對他說:“……人活在天地之間,時間是極為短促的,好像白色的駿馬馳過狹窄的空隙,一閃即逝。世間的事情,總是變化無窮,生的生,死的死,生了死,死了生。生死往來皆為變化,本不足為奇。可對於死,人們卻感到悲傷,這是人還被生死的觀念所束縛。如果把死看成是骨肉埋在地下,精神離散天空,變成無形的東西,這便是從有形歸到無形,也就沒什麼可以感到悲哀的了。道這個東西,不可以多求問,關鍵在於領會其中的妙處,真正弄懂了,就能深得其奧秘。”
孔子謝過老子,回去深思他的道理。事實上,莊子的這段論說包含有好幾層意思。人生非常短暫,隻是大道變化的一個瞬間。大道流變就像駿馬飛奔,人生在世就像飛馬過隙;生生死死,是大道流變的自然過程、生物變化的自然程序,人皆如此,沒有一個能夠避免的,人皆有生死;有鑒於此,人們就應該從對死亡的哀傷和悲痛中解脫出來,順隨生物的自然變化,生而不喜,死而不悲,生死不動於心,永遠保持內心的平靜。做到了這一點,也就達到了至理,回歸了大道,人生也達到了完美;達於至理、回歸大道的人不區別有生與無生,不分辨有形與無形,將生死來去視為一體,將有形與無形劃為同一。正因為如此,所以也就無須言語和論辯了。
趣聞逸事
鼓盆而歌祭亡妻
莊子的妻子死了,很多人來吊喪,他的朋友惠施也來了。惠施走進靈堂,隻見莊子像簸箕一樣盤坐著,一邊敲打著瓦盆,一邊唱著歌。
吊喪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站在一旁觀看,惠施氣憤地奪過瓦盆責備莊子說:“你真糊塗!你同妻子結發生活這麼多年,她給你生兒育女,現在死了,你不悲不哭倒也罷,卻還敲盆唱歌,這不也太過分了嗎?”莊子站起來,說:“你說錯了,我妻子剛死,大家都很悲傷,我又何嚐不悲傷呢?”
“那你現在為什麼敲敲唱唱呢?”“現在我想通了。其實,一個人本來就無所謂生命,不僅沒有生命,而且連形狀也沒有;不僅沒有形狀,甚至連氣也沒有。”惠施生氣地斥罵道:“你胡說些什麼名堂?”“是這麼個道理,”莊子笑嘻嘻地說,“人原來不過混雜在混沌迷茫之中,慢慢才產生氣,氣又聚成人形,人形又變成了生命。現在人死了,隻不過是恢複原來的樣子,這就如同春夏秋冬四季循環一樣。現在我妻子不過是安寢於天地之間,我要是還在旁邊號啕大哭,那就太不通達天命了,所以我才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