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本是一個多雨的的國家,剛入巴伐利亞公國的時候天氣就已陰沉不堪,而現在中部這片多森林的地區,更是綿綿細雨,時不時的大雨滂沱,一下起來就不停。
這幾天來聯軍的紀律已經壞到極點,為了搶先劫掠那些村落和城鎮不少被安排在後陣的貴族軍隊都抄了上去,整支聯軍已經分不出前衛、後衛又或者預備隊了,亂糟糟的混雜於一起。
特麗菲絲坐在一棵樹葉繁茂的大樹下愁眉苦臉地看著濛濛雨絲下迷茫的景物。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戰爭,說心裏話她已經開始討厭戰爭了。雨聲掩蓋不住周圍吵吵嚷嚷的噪聲,碰到下雨時大多數沒有帳篷的人隻能擠在有限的小空間裏,而邊上的臭男人們總是找機會湊過來,有意無意的靠在她身旁,這讓她很不舒服,那些家夥身上散發出的體臭味熏得她直想作嘔。而最讓她受不了的還是她自己都有好兩天沒有洗澡了,她覺得簡直快要發瘋了,隻有拚命地不去想這種事。
她霍然站起來,讓身旁一個靠著她揩油的家夥一下子失去重心摔在低上。她輕哼一聲,冒著雨跑了出去。
好半天終於在混雜的部隊裏找到了艾齊納哈,後者也擠在一棵人滿為患的大樹底下百無聊賴地打發著時間。
艾齊納哈急忙側身給她讓出了半個空位,身旁一個大漢本有不滿,艾齊納哈淩厲地瞪著他,運起鬥氣讓自己籠罩在黃芒之中,大漢立即識相地躲避他的視線。
“艾齊納哈,卡瑟利還沒有回來嗎?”
特麗菲絲略帶焦急地問道。
“嗯,大人正在想辦法呢。”
艾齊納哈無奈地說。
從兩天前灰狼騎兵團就已經斷了糧,卡瑟利隻得厚著臉皮去結交那些還有餘糧的貴族,一家一家地去討,許之以莫須有的好處,總算混到了今天。特麗菲絲本也想跟著去,但每次讓那些好色貴族見到後,自己都莫名其妙地變成交易條件之一,考慮到自己隻會起負作用後隻得作罷。
“大人回來了!”艾齊納哈興奮地站起來。
卡瑟利和薩爾斯堡伯爵,還有一個不認識的軍官,身後是一小車糧食。
卡瑟利的親兵立時肅清了圍在這棵樹下的士兵們,那些士兵有不忿想動手打人的,但看到來者中有兩位貴族,硬生生忍了下來悻悻地去尋找其它避雨的地方了。
“艾齊納哈,你去收集30杆騎槍來,然後交給這位大人。而後叫兄弟們過來吃飯吧。”
卡瑟利吩咐道。身後的軍官臉現得意。
艾齊納哈忍下不甘,聽命而去。要在平時這一小車糧食連1杆騎槍也換不來,形勢比人強啊。
卡瑟利伸了個懶腰,從親兵手中結過餐器坐了下來。
“特麗菲絲,餓了很久了吧,看,我這次可是搞到好東西了。”
卡瑟利笑著從懷中掏出三枚雞蛋揚了揚,隨後把它們敲在碗裏,又將一隻黑麵包撕碎混在裏麵,隨手從頭頂上的樹枝上折下一小段攪拌起來。
“給。”卡瑟利微笑著將這碗黃中泛黑的糊狀物遞給了特麗菲絲。
小妖精委屈地看著他。
“乖啦,再忍三天就好了。”
她隻得不情願地喝了兩口遞還給卡瑟利。
卡瑟利咕咕嚕嚕喝去一半,隨手遞給另一側的薩爾斯堡伯爵。
老頭一飲而盡,伸手抹了下嘴哈哈一笑:“美味美味啊!對了,卡瑟利大人,你為什麼說再忍三天就好了,你認為三天就能分出勝負嗎?”
“嗯,三天差不多了。”
“可是,可是敵軍始終避而不戰,趁我們鬆懈的時候卻又用小股部隊騷擾,分明想打持久戰。叫我看這場仗像三年前一樣,起碼得打上個三五個月。”
老頭一副專家的模樣。
特麗菲絲在一旁聽到還要這麼長時間,頓時花容失色,她已經不敢想象在這種鬼地方再待上三個月的自己會是怎麼一副鬼樣子。
“不不,我認為三天之後敵軍就會主動尋求決戰。”
“您這麼確信?”
“不錯,是您的地圖告訴我的。”
卡瑟利豎起一根手指微笑道。
老頭疑惑地看著他,沒有繼續發問。
“好吧好吧,三天也好,三個月也罷,讓我們找點事來打發這段寂寞的時光吧。
老頭說著摸出一隻小巧的豎琴,在眾人驚詫地注視中演奏了起來。
節奏活潑輕快的序曲,華麗豐富的第一樂章,行雲流水的第二樂章……
老頭的彈奏清晰、準確、手法細膩,如同一股清澈的春水流過山澗,暢快地流向湖泊,聽眾們如癡如醉地沉浸在音樂的和諧中,仿佛撥開避日的烏雲,重新見到美麗的山景,
悠揚的琴聲絲絲縷縷,如輕雲般飄向遠方無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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