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稿 其三(3 / 3)

在那加城外的一個廢礦裏,老山姆正在仔細的搜尋著每一個角落,尋找著漏網之魚。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鑿出了一個血紅色的透明金屬塊。當這個金屬塊顯現的一瞬間,老山姆激動異常,他拋下鑿子,小心的捧起這塊東西,“這可是上好的血石岩啊,沒白來一趟。”他念叨著。、

突然,老山姆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險些將這塊珍貴的礦石摔到地上!他緩緩的他起頭,看向那加城的方向:“終於出現了啊,老烏龜,你自己弄的,該你自己嚐嚐了。”

而在萬比斯之外的三大帝國之首的首都哈菲拉中那座尖聳入天的教堂中,那個對著萬眾朗誦經書的教皇向著天空朗朗誦出了如下的語句:“我將喚回真實,從而找到我的主,侍奉他,從而戰勝挑戰主的惡魔。”

而在另一個人類帝國中的邊緣地帶中,一個藏在陰影中的肥碩身軀淡淡的說道:“來的有點晚,不過,還可以接受,不知道那兩個白癡有沒有感到,一定感受到了吧。”

而在伊薩身邊的人們也為伊薩那背後的翅膀驚呆了,最為震驚的是居然是一向淡定自若的斯蓋,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隻努力伸展著的肉翅:“這難道是……”

而伊薩,他完全沒有理會那些詫異的目光,他站起來,身子佝僂著,目光裏沒有任何的情感,有的隻是一種燃燒的意願——殺了對麵的那個人。

伊薩身上散發的意願和怒火是那樣的強烈,以至於斯蓋都讓開了——讓他直接麵對著西瓦達。

伊薩身後的肉翅似乎有些興奮,它不安的躁動著,似乎在催促伊薩趕快采取行動。而伊薩也仿佛了解到了它的意願,伸出左手撫摸著它,用一種讓人感到無比陰寒的語氣說道:“不著急啊,這隻是一個開始,我會將那些人都幹掉的。”

艾麗卡看著來到他身邊斯蓋,嘴角一翹:“這小夥子夠凶啊,小小年紀殺氣這麼大。”

斯蓋勉強笑了一笑:“你當年比他還凶悍。”

聽到這句話,艾麗卡隻是抿嘴一笑,手指在長弓上拂了一下:“你又想來一發麼。”

“當然不。”斯蓋一聽這話,一向鎮定自若的他臉上居然露出了心有餘悸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嗯,先看看情況吧,待會可能有些麻煩。”

而諾亞將手上昏迷不醒的諾蘭往地下一丟,發出一聲巨響,惱火的說:“這家夥真是的,穿著這麼重的盔甲,手腳都舒展不開來了,怎麼可能打得過我,待會一定要教育教育她。”想到了教育,她不禁舔了舔嘴唇,而昏迷中的諾蘭仿佛也聽到了這句話,修長的劍眉鄒了一下,嘴裏發出一聲低吟。

下方的雙方則對峙著,西瓦達好像恢複了,他搖晃著身體,看著麵前的對手,喉嚨裏發出咯吱吱的聲音,然後是長久的狂笑,接著惡毒地地吼道:“你,哇哈哈哈……好吧,你既然想死,我就送你和你那親愛的安潔莉婭姐姐相見吧”

而在他的對麵,還存留著些許稚氣的伊薩原本沉默著。但當他聽到安潔莉婭這個名字的時候,表情沒有任何的變換,而他眸子中的四瓣血色百合花卻開始旋轉了,最後在花瓣的角落接觸的一瞬間,所有的花瓣變成了灰色。

伊薩左手從肉翅上移開,緊接著點了一下幽藍色的細劍,一點幽藍的火焰從他點的位置出現,隨後“乎“,整個劍身都附上了一層藍色的薄炎。

西瓦達對於少年的木然顯得很極其憤怒——斯蓋瞧不起他也就算了,因為自己的確敵不過他,但是,但是,眼前的這個小鬼居然也仿佛像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看著自己,就算自己的實力大減了,自己依然可以輕易的殺死他。

西瓦達開始念咒,然後,雙手向天,大喝道:“給我去死。“西瓦達的雙手間出現了一個火紅色的魔法陣,一道巨大的火柱從魔法陣中噴湧而出,直接擊向了伊薩。這還沒完,火柱之後,雷電,冰刺,石球如同雨點一樣砸向了伊薩。

伊薩卻隻做了一個簡單的動作——伊薩背後的肉翅一展,直接將伊薩包裹了起來。

數個破壞力驚人的魔法彙聚在一塊,在伊薩站立的地點接連形成巨大的爆炸,爆炸的威力驚人。

站在屋頂之上的艾麗卡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對著斯蓋:“看吧,就算是重創的大魔法師,實力依然不可小視,在我看來,如果剛才他與你拚死一搏,你贏的就不會有這麼輕鬆了。”但斯蓋的眼睛卻沒有轉向她,斯蓋雙眼死死的盯著爆炸的中心,也就是伊薩的位置!

艾麗卡見狀也望向了那個方向,在那個方向,她無比震驚感應到裏麵在狂轟濫炸之下的一小片平靜,如同大海中的一葉孤舟,狂風暴雨仍然沒有傾覆它。隨後,她被人稱為鷹眼的雙眼捕捉到了一絲藍光從爆照的煙霧中飛出,直撲西瓦達的腦袋!

西瓦達冷笑一聲,狂呼了一聲:“這就是你的反擊了麼。”腦袋略一偏,讓開了這一劍。

伊薩出現在了西瓦達的背後,握住了劍將猝不及防的西瓦達的直接穿透!劍上的藍色火焰也在一瞬間引燃了了西瓦達的全身。

這些火焰並沒有灼燒西瓦達身上的一絲,甚至連衣物都沒有損毀一毫,但是讓人感到恐懼時西瓦達發出的慘叫聲——當火焰染上他的身上的時候,西瓦達就開始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慘叫是如此的寒冷與孤寂,以至於艾麗卡在西瓦達慘叫的一瞬間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諾亞和斯蓋的麵色也不大好看,尤其是斯蓋,他的表情複雜的很。

斯蓋很清楚,西瓦達毒蛇的外號不是憑空得來的。毒蛇狠毒而且擅長忍耐,西瓦達曾經接受過地獄一樣的考驗,普通的疼痛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而這藍色的火焰究竟是什麼,竟然能夠讓一個忍耐力如此之強的人發出這樣的慘叫。難道說,這火焰是……

而伊薩木然地聽著西瓦達的慘叫,當西瓦達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乃至消失的時候,他踱到西瓦達的身邊,左手一把抓起西瓦達,隨後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平穩的落向西瓦達的右眼窩。

西瓦達嘴翻了翻,他雖然已經叫不出聲,但是從他的嘴形可以看出,他在重複著“不要”這個詞語,但是伊薩根本不為所動,兩根手指緩慢但是堅定的落向西瓦達的眼窩,隨後他生生的挖出了西瓦達那顆不屬於西瓦達的眼睛。

伊薩將西瓦達放下,從胸前的黑色小袋子拿出一個水晶瓶——裏麵裝滿了藍色的液體,伊薩擰開水晶瓶,將那個眼睛放了進去。

眼睛在進入液體的一霎那,眸子中央四瓣的百合花就消弭不見了,取代而之的是純淨的綠色——伊薩擰緊了瓶蓋,將瓶子放回了胸前的黑色小袋子中。

做完這一切之後,伊薩的身體也開始恢複原樣了,藍色的肉翅覆上了一層藍色的火焰,然後逐漸消失,而伊薩的眼睛恢複了以往的綠色。

伊薩踉蹌了一下,剛才那一會兒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和體力,這時他下意識的抬頭向他原來居住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眼,他看到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坐在城市的一座房子的頂上。這麼遠的距離,他隻能看到她金色的長發在夕陽之下反射出的異樣光彩。

伊薩開始飛奔,向著那個身影。

安德露妮沒有五歲以前的記憶。實際上她原來連身份也沒有,在她的的記憶中,她自己的一切都是被製造出來的。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夕陽的照耀下,她的手光潔而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點。但是她知道——尤其是她看過那個女人的樣貌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有著一個前身——安潔莉婭。連自己的身法技藝,都和安潔莉婭一樣。

當然,安德露妮沒有安潔莉婭的眼睛,隻不過她似乎除了安潔莉婭的身姿之外,還有這其他的力量。

安德露妮不喜歡人世間的一切景物,因為對於她來說,人世間的一切早已沒有掛念。但是她喜歡看夕陽,因為夕陽在最後一刻展現出的壯美就如同自己——就算是生命早已沒有了意義,但是還要展現出最後的希望與力量。

“安潔莉婭?”伊薩來到了安德魯妮的背後,沙啞著嗓子叫出那個名字。

安德魯妮轉過頭看著伊薩說:“不是,你認錯人了。”

伊薩怔了一下:“是嗎?那為什麼?”他顫抖的手不禁指向安德魯妮。

“我隻不過和她長得相似而已,你仔細看一下我的眼睛。”安德魯妮的雙眸凝視著伊薩的雙眼。

伊薩仔細的看了一下,的確,安潔莉婭的雙眼是純淨的綠色,而對麵的那個與安潔莉婭一模一樣的女子的雙眼卻是天藍色的,仿佛來自天上一樣的。

伊薩似乎有些失望,但是隨後他的表情卻變得釋然,他來到安德魯妮的身旁坐下,有些惆悵的說:“也是,她已經死了。”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並排坐在一塊,靜靜的快看著落日的餘暉。

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的老山姆在進城的時候看到了這幅場景,他看著這兩個人被落日灑滿了金色光輝的美麗場景,卻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發出讚歎。他看了一會,突然之間歎了口氣,腳步沉重的走開了。

老山姆向自己的鐵匠鋪走去,實際上他對於今天會出什麼事情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一旦離開那加城,神聖教廷裏某些該死的家夥肯定會不怕死的潛入來弄些好處。這次來的大概是毒蛇吧,那個隻會從陰暗的角落裏咬人的家夥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畢竟這個消息會讓那侍衛長知道的。

老山姆冷笑了一聲,斯蓋那個小家夥來的消息西瓦達恐怕不知道吧,這樣他們被打成什麼樣,誰會知道呢。

在鐵匠鋪下麵的地下室中,有很多人不知道的秘密,不過大部分人還是不知道的好,因為一般人看到地下室地上某些黑色的凝結的東西之後恐怕會吐出來。毒蛇西瓦達目前就在這個地方,而且已經不成人型了。

在一個吊架上,西瓦達的身體掛在上麵,渾身看起來沒有什麼傷痕,但是身上的黑衣卻被一種紅色的液體浸濕了。實際上西瓦達除了胸脯在顫抖以外,沒有任何的跡象表明他還活著。

在吊架的旁邊,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人擺弄著各種刑具。他的麵相十分的純真。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他一樣的保持著如他的外號“小醜藝人“一樣的永遠不變的笑容——嘴角上翹,眼睛彎成月牙形。

小醜哼著小調,又拿起一件刑具,來到西瓦達的麵前:“你還有些沒說出來吧,我還想知道更多哦,在此之前,你可別死哦。”

“砰”,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老山姆走了進來。“別搞了,小醜,有什麼有用的信息麼?”

“山姆,沒有什麼有用的,跟我們的情報一模一樣。”小醜扔掉刑具,一邊脫手套一邊說,“我想還有更多的情報,但是這家夥的嘴挺硬的,而且誰知道他會不會說謊呢,不愧是毒蛇。”

老山姆皺了皺眉頭:“的確,老烏龜的手下都挺硬的,去把伊迪絲那個老女人叫來,她有辦法叫他開口。”

小醜直接跳了起來:“什麼,你又讓我去叫她,上次我差不多都斷子絕孫了。”

“怕什麼,你反正跟她有一段交集,沒準這次斷隻手就行了。”老山姆聳了聳肩,“去吧,我給你一桶那個。”

小醜的眼睛不禁一亮,他舔了舔嘴唇:“這麼危險的工作,兩桶。”

“沒問題,再加一條火腿。”老山姆選了個幹淨一點的座位坐了下來。“快去”

“了解。”小醜瞬間消失了。

“毒蛇,你很有用,不過待會死可能使你最好的選擇了。”老山姆悶悶的說了一句。

老山姆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慢慢的喝了起來,看來他似乎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但是,他第一杯酒才喝到一半,小醜就出現了,而且麵色有些古怪。

老山姆立刻意識倒了有些不對,他下意識的望向了門,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說走其實不大恰當,因為這個女人坐在輪椅上。

這個女人麵容是極美的。不同於諾亞的英氣和安德魯妮的魅豔,她是一種極端的柔美,任何一個有欲望的男人看到這樣的柔弱的麵相都會忍不住的。但是老山姆和小醜都明白,如果從神聖教廷和這個女人之間選一個人當做對手,他們一致認為,還是神聖教廷比較好對付。

女人沒有理會老山姆和小醜焦慮的神情,徑直來到西瓦達的麵前:“現在,我會讓你說出你所知道的。”

老山姆回頭看了一下,小醜已經不見了,他也站了起來:“我也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如同逃離地獄一樣一樣離開了地下室。

晚上,同樣在老山姆的鐵匠鋪那兒,一間不大的屋子裏,一大群稀奇古怪的人都在那兒。他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著對麵,交談著什麼。

坐在最前麵的一個座位的是老山姆,他看起來有些神色不寧,雙目不住的飄向旁邊。而坐在他身邊的伊迪絲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她淡然的坐著,隻不過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輕輕地在桌子上敲擊著。“噠,噠,噠”地十分有節奏。

在伊迪絲的身旁沒有一個人,而在老山姆的邊上站了好幾個人,而且是一提名字就能讓大陸上的人震顫的人物。

老山姆的左手邊站立著天空之子斯蓋和極寒女神艾麗卡,右手邊則是著名的女劍士諾亞。但是麵對著伊迪絲,這幾個人似乎還有些底氣不足,不是因為伊迪絲的武功有多麼強大,而是伊迪絲的手段太強大了。

“呀”的一聲,房間的們打開了,小醜身著服務員的服裝,端著幾瓶那加城最好的酒和菜:“你們要點的都來了。”他小心的避免從伊迪絲身邊走過,而是來到老山姆的身邊,將酒和菜放好,隨後弓著身子緩緩的退出去,小心的將門合攏。門關上的一霎那,小醜瞬間癱軟了下來,抹了抹頭上的汗:“這比地獄要恐怖啊。”

老山姆和伊迪絲的談話內容小醜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一定是關於那個暴走的少年的。而他們爭論的內容在於,他是什麼,該如何去……不過今天對於老山姆來說,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他們討論的主人公,還坐在屋頂上,與安德魯妮——那個與安潔莉婭一模一樣的女子看著滿天的星辰,默默無言。

而伊薩和安德魯妮都沒有注意到的事,安妮盤在伊薩的脖子上,也在仰望著星空,小小的蛇首看著天空,仿佛在看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