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皇帝說了什麼，他從來都不會去聽。
也許，趙霖最滿意的就是他這樣謹小慎微的性格。
“她這是在示威，表示她的不滿。”
趙霖呢喃道。
“賀公說過，她不願進宮。”
“朕是不是太自私了？”
“每次都連累她。”
…………
何內侍都快把那隻香爐看出朵花兒來了，才終於聽到皇帝叫他：“何璧，何璧。”
他一哆嗦，頓時回過神來，立刻上前問：“陛下，有何吩咐。”
“備紙筆，朕要親自寫一道旨意。”
這個點了不吃飯，還寫什麼聖旨啊。
而且陛下不是最煩寫聖旨嗎，登基五年了一次都沒自己寫過。
何內侍雖然疑惑著卻不敢多言，麻利地準備去了。
等他把一切準備好時，看見皇帝正盤腿坐在案後，眉目溫和地看著一塊獨山玉佩。
再普通不過的料子，雕刻上也看不出門道，可這是陛下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
唉，膳都涼了吧……
何內侍又開始胡思亂想，回過神來時不幸瞟到了聖旨上龍飛鳳舞的幾個字：為皇後。
他嚇了一跳，連忙縮了縮脖子。
陛下又發什麼瘋，突然要冊封皇後嗎？
別說蘇氏不同意，滿朝文武都得鬧騰。
趙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寫好的聖旨卷起來，捧在手心看了又看，最後歎了口氣說：“收起來吧。”
何內侍恨不得把頭埋到地上去，弓著身子接過了這道明顯不打算發出去的聖意。
“讓人去選幾顆甜棗，一會兒朕要帶走。”
何內侍連連應諾，捧著聖旨出去了。
這燙手的山芋，鎖到陛下的私庫去吧，那裏本來就有許多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多這一件。不過陛下要甜棗做什麼？
賀雲藍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
她不敢使力，懶懶叫到：“白露。”
白露正在不遠處守著，聞言立刻挨上來，“女郎，好些了嗎？”
她遞來的豆青色釉底鑲赤金並蒂蓮花闊口盞裏盛著清水，溫度剛好，賀雲藍接過來喝了。
“陛下可有封賜？”
白露崇拜地看著她，“女郎料事如神，陛下果然封你為四品修儀。還賜了這慕輝殿，說是逾製讓女郎獨住呢。”
四品修儀？
她父親南征北戰打下這夏朝江山，又曾以身犯險不顧妻兒救了趙霖性命，現今朝堂動蕩需要借助她父親在軍中的勢力來鎮壓各個黨派，還要利用她來平衡後朝爭鬥。
趙霖果然這麼小氣，隻給了四品修儀？
她又問：“其他人呢？”
白露明白她在問什麼，忙一一道來。
太宰蘇公的嫡長孫女封了五品婕妤，左仆射林卿的女兒也是婕妤。除此外，衛將軍李卿和度支尚書餘卿的女兒同為五品美人，還有才人、禦女無數。
“女郎，她們四個都住在迎春殿呢。”
“你是說蘇、林、李、餘四人被分到了同一個寢殿？”
白露點頭。
“這四人品階相同，誰是主位？”
“陛下沒有明示。”
有意思，特意把這四位都壓在五品，還湊到了一起，趙霖這是想讓她們酣暢淋漓地互搏啊。這不是都想好怎麼解決了嗎，何必非把她牽扯進來？
難道，趙霖連對她父親都沒有放下戒心？
這麼想著，趙霖就隻身進來了。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