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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慕輝殿時,天色已晚。賀雲藍忍不住說:“我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趙霖點了點頭,“我也知道,不過先別想了,用膳吧。”
這一頓飯賀雲藍吃得食不知味,好不容易吃完了,立刻提起了先前的話題,“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哪裏?”
“比如那個靈香,她是蘇婕妤的陪嫁,應該是最得蘇婕妤信任的,不然也不可能讓她去下毒。”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下毒的真的是靈香的話。”
趙霖“嗯”了一聲,“接著說。”
“如果說蘇婕妤足夠信任靈香的話,靈香也應該足夠忠誠才對,這樣的一個人就算畏罪自殺,又怎麼可能將蘇婕妤供出來呢?”賀雲藍覺得最可疑的就是這點,此時寢室裏除了她和趙霖就隻剩下何內侍與白露了,她問:“白露,要是我叫你去毒死某個人,你會去嗎?”
白露心想,陛下還在這兒呢女郎你這是問的什麼爛問題……不過她並沒有猶豫,脫出而出道:“去。”
賀雲藍點了點頭,“看吧,如果真的是蘇婕妤指使靈香,她肯定毫不猶豫的去了。”
趙霖皺著眉,“她是去了,毒也下了,隻是受不了良心的譴責畏罪了而已。”
賀雲藍又問白露:“如果毒死餘美人的是你,你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嗎?”
“這……”白露想了想,“奴婢也不知道。”
“那你會因為良心的譴責畏罪自殺嗎?”
白露立刻搖頭:“奴婢還要伺候女郎呢!”
賀雲藍點了點頭,“如果你畏罪自殺,會在哪裏?”
“我怎麼知道……”白露剛嘀咕了一句,看到賀雲藍認真的神情又仔細想了想,說:“大概會在奴婢的屋裏,總不能讓女郎看到。”
賀雲藍攤手:“我也這麼覺得。那你會供出我嗎?”
這一次白露猛然搖頭,“怎麼會!奴婢生是女郎的奴婢,死是女郎的鬼……”
“好了,怪嚇人的。”賀雲藍說,“我不可能讓你去下毒,放心吧。”
白露拍了拍胸口。
趙霖已經聽明白了,“你是說,靈香的舉動根本不符合邏輯?”
賀雲藍點頭。
“那你覺得,下毒的人除了她,還能是誰?”
賀雲藍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已經問過了,極樂仙草的毒真的是極其難得,而且要將這種劇毒帶進宮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使有什麼方法逃脫了檢查,被帶進來的毒也不可能太多。”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像極樂仙草這樣的毒,能帶進宮的肯定相當少,在毒死了餘美人後還要拿來栽贓,這是肯定不夠的。所以,從靈香屋裏搜出來的盒子,真的是裝過極樂仙草的。”趙霖的手放在桌案上,當他想事情的時候習慣用食指叩擊桌麵,此時他就這樣點了兩下,然後說,“我想,下毒的人真的是靈香。”
賀雲藍反駁:“也有可能是凶手將用過的盒子藏在了靈香屋裏,總之肯定有許多種辦法。”
“就算盒子可以移動,但是靈香的死怎麼說?”趙霖強調,“何璧找人查過了,確實是自殺。”
“自殺這件事就更可疑了!”賀雲藍說,“誰自殺選在大中午?青天白日吊死在主人院子裏的桂花樹上,死前還特意寫下血書投進餘才人的屋裏?”
趙霖的食指敲了一下桌子,笑道:“血書的事情才是幕後主使失算的地方。”
“哦?”賀雲藍驚道,“你也覺得不對?”
“當然,我又不是傻子。”趙霖看了她一眼,“按照當時的情況推斷,靈香原本在寢殿裏伺候蘇氏,這個時候她還好好的,至少還沒有寫過血書,不然幾個手指上都有傷口,不可能沒有人發現。等蘇氏午睡後,她遣走了眾人,然後吊死在了桂花樹上……”說到這裏,趙霖停了下來,問,“何璧,你可曾在意過這件事?”
何內侍立刻答:“奴婢也注意到了,而且仔細詢問過,靈香遣走眾人後並沒有離開過永春殿的院子。”
永春殿隻是迎春殿的一部分,靈香雖然遣走了院子裏的人,但是迎春殿裏值日的宮婢可不歸她管。這些人都能肯定,靈香沒有從永春殿出來過。
賀雲藍立刻明白了問題的所在:“既然如此,那封血書是怎麼跑到餘才人那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