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璧，你來說說。”
何內侍在心裏吐槽：陛下你又裝……
“奴婢覺得……”何內侍也賣了個關子，“既然血書是靈香親自寫的，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了。她在寫完血書之後，把它交給了某個人，這個人再將血書帶到了餘才人那裏。”
“你是說，靈香與外人聯合起來，先在中秋宴上下毒，然後又利用自己的死來誣陷蘇婕妤？”賀雲藍吐槽，“她腦子沒病吧？”
其實任誰也會這麼想。
靈香可是蘇婕妤帶進宮來的奴婢，應該是最忠誠的，她不僅背叛了蘇婕妤，還為此付出了生命……
怎麼想怎麼不值。
這時，趙霖突然晃了晃腦袋，抱怨道：“頭疼。”
賀雲藍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這頂玉冠好重，帶了一天了，真疼。”
何內侍立刻往後挪了一步，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就是不肯上前幫趙霖取頭冠。於是賀雲藍走到趙霖身後，開始解著頭冠上的帶子。
以她的位置絕對看不到趙霖齜牙咧嘴的表情，那是被扯到頭發，疼的。
何內侍趁人不注意偷偷瞥了一眼，心道：自作孽，活該。他的技術多好啊，保證一根頭發都不會弄掉。哪像賀修儀，根本就不會伺候人嘛。
等賀雲藍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他的頭冠取下來時，趙霖突然往後一仰靠在了賀雲藍身上，“好累……”
賀雲藍連忙止住了他的話頭，“事情還沒說完呢，而且我們才剛吃了飯，現在可不能睡。”
自從趙霖占據了她的半張床以後，最近就寢的時間越來越早了，再這麼下去，幹脆不要起床好了。她推了推賴在自己身上的人，“快起來坐好。”
最近趙霖老呆在慕輝殿，已經沒規沒距、自由散漫到極致了，並且堅持認為這都是跟賀雲藍學的。此時他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扯掉了腰帶，然後身子一歪就仰倒在了地上。“還有什麼事要說？”
賀雲藍盤腿坐在地上，俯身問：“靈香把寫好的血書交給了別人，這個人又讓這封血書出現在了餘才人那裏，然後呢？”
趙霖已經舒服得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窩上，嫣紅的嘴唇微微翹起，他側身靠近賀雲藍，摸到了她的頭發，捏在手裏把玩著，“讓何璧跟你說。”
賀雲藍忽略了被他弄亂的發型，轉頭去看何內侍。
“賀修儀，陛下想說的是這個拿走了靈香血書的人就是整個事件的關鍵，陛下已經吩咐奴婢去查了。”
賀雲藍吃驚：“他什麼時候吩咐你的？”
他們一起從永春殿回來，又一起吃飯，途中趙霖並沒有離開她的視線，也沒有與何內侍耳語啊，到底是什麼時候？
何內侍笑道：“陛下用眼神吩咐的。”
賀雲藍將自己的頭發從趙霖手中抽了出來，“所以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凶手嗎？”
何內侍搖頭，“準確的說，這個人才是幕後主使者真正的心腹。”
“幕後主使是誰？”
“這……奴婢也不知道。”
賀雲藍低頭看著趙霖問：“你知道嗎？”
趙霖懶懶散散地說：“我怎麼會知道。”
還好，並不是她智商不夠，既然都不知道，裝什麼裝。賀雲藍揉了一把趙霖的頭發，說：“既然不知道，那還不繼續查？”
趙霖的表情被散亂的頭發遮住，視線從縫隙中透了出來，幽幽地看著賀雲藍說：“已經去查了。”
賀雲藍並沒有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隻問：“你覺得這個人會是蘇婕妤嗎？”
“不是，她還沒有這麼蠢。”趙霖又往賀雲藍的方向移動了一點兒，“我大概猜到是誰了，我更在意的是極樂仙草的來曆。”
這樣的毒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進了皇宮，怎麼想都讓趙霖覺得憤怒。這一次是餘美人，下一次難保不是他。
賀雲藍想了想，問：“你們怎麼知道拿走靈香的血書的人到底是誰？”
趙霖看著何內侍，示意他說。
何內侍隻好細細講解，“奴婢問過了，除了靈香，迎春殿裏值日的人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從永春殿的內院裏出來。所以，這個人恐怕是趁著陛下去的時候離開的。”趙霖和賀雲藍去的時候帶了不少人，如果趁著這個時候混出來，沒有人看到也是有可能的。“因為沒有人看到，所以這個人恐怕很難找出來了。”
廢話。賀雲藍歎了口氣，“那怎麼辦？”
趙霖慢悠悠地說：“不急，隻要是人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留下痕跡，隻要抽絲剝繭，總能看清一切的。而且，我們並不是沒有頭緒。”
“有嗎？”
趙霖的手肘杵在地上，支起額頭說：“當然有，蘇氏的屋裏，今天本該有三個人，除了靈香以外，另一個我們已經見過了。”
“就是我們去的時候遇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