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情意綿綿(1 / 3)

月光皎潔,靜夜如水。

一張擺放在花開錦簇的小院中的軟榻,倦縮著而睡的女子,周身縈繞著月影熒光,似遺落在花叢的精靈。

旁邊,輕輕倚著嬌媚似妖的男子,修長的手指勾住垂落在胸前的長發,臉,緩緩的湊近那張誘人的紅唇。

溫熱平緩的呼吸,噴灑在臉上,癢癢的,使他的心口猛然一縮,呼吸有片刻的絮亂。

僅一指間的距離,心跳驟然加速,仿佛失去了控製,閉上眼睛,噙住那瑩潤的紅唇。

“啪。”

清脆的響聲,在靜謐的夜晚,格外的響亮。

淩琉玥鳳眼睜開,收回抽麻了的手,冷冷的看著捂著臉頰的容岩,掏出錦帕,擦拭著他因一瞬呼吸絮亂噴灑在麵頰的熱氣。

“耍流氓?”淩琉玥冷冽的聲音,夾雜著一絲譏諷。暗惱她睡的太沉,以至於差點讓他有可趁之機。

容岩臉頰被抽麻了,肌肉一下一下的抽動。第一次,沒有因著傷到臉而暴怒,第一次沒有因著傷到臉而第一時間查看傷勢。

他也不知道,怎的就衝動的想要吻她。

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破裂的嘴角,腥甜帶著鐵鏽的味道,在口腔內蔓延。

深沉的目光,帶著一絲疑惑,凝視著淩琉玥片刻,覺得心口並沒有胡亂跳動,彎身湊近了淩琉玥,臉頰就差碰在了一起。

“別動。”

容岩製止淩琉玥起身的動作,細致的眉頭緊擰,臉發熱,心口亂跳的症狀全部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喉嚨發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難道中毒了?

容岩立即摸著自己的手腕,脈象再正常不過,暴躁的抓了抓腦袋。想不清,理不順這奇異的感覺。

“你自己說,是要剁手,還是搬出侯府。”淩琉玥懶得和他廢話,容岩今日的舉動太出格了,他們的關係,自己心知肚明。

驀然,想到了戰冀北,他的冷酷霸道,若得知自己差點被容岩給親了,不得撕爛容岩那張毒嘴?

容岩坐在淩琉玥身畔,陰陽怪氣的說道:“不是沒親著?何必這般小氣?”

“你不死,我把你紮成馬蜂窩,你也不介懷?”淩琉玥冷笑,自袖口掏出一把匕首,陰惻惻的說道:“你是不肯搬?”

“人家隻是看你有沒有流口水,本來就醜兮兮,若是還沒有睡相,日後戰冀北嫌棄你怎麼辦?再如何說,你也與我同住一段時間,怎的就沒有感染一下我的冷豔孤高的氣質?”容岩轉瞬斂去了心頭那股不自在,肆無忌憚打量淩琉玥的視線,都不敢看向她。

直直的望著不遠處新栽的樹苗,仿若怎麼看也看不夠一般。

淩琉玥傻眼了,看著麵色嬌豔,染上紅霞的容岩,她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他奶奶的也會害臊?想偷親她時,幹嘛去了?

不覺得多餘麼?

“看到了麼?看完了麼?你可以走了!”淩琉玥的眸子瞬間冷了瞬間冷了下來,走下榻,轉身要進屋。

容岩一愣,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忽而覺得失落,不知怎的,突然起身,快步走上去,一把抱住淩琉玥。

幽香入鼻,心跳如擂鼓,心底好似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

慌亂而不受掌控的情緒,容岩驀然驚醒,心驚的推開淩琉玥,有些狼狽的後退幾步,看了眼臉上烏雲密布的淩琉玥,垂眸掃了眼自己的手。有些難以置信,他絕對撞鬼了!才會如此的失常,突然他覺得無地自容,不敢麵對淩琉玥。閃身,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輕功使到了極致,如一隻雄鷹在天空翱翔,想要宣泄心底無限放大的空虛。布滿濕氣的風,刮在他的臉上,讓他保持著一瞬的清醒。

容岩覺得他現在渾身都很奇怪,想要證明是不是他沒有碰女人,才會如此‘饑渴’?對淩琉玥起了反應?

似乎想要證明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讓他時常,而不是心底隱隱躁動讓他不敢觸碰的感覺,飛身去了煙雨樓,環顧著樓下的鶯鶯燕燕,對著濃妝豔抹的媽媽說道:“花魁。”

媽媽看著容岩的容貌,有一瞬的失神,心想這人可未曾在帝京見過,若不是他微敞的衣襟,露出平坦的胸膛,幾乎以為是個來砸場子的女人。

容岩不悅的皺眉,臉上隱隱有這怒火,掏出幾張大麵額的銀票甩在那張花癡臉上。

銀票劃破了臉皮,微微刺痛,使媽媽回過神來,來不及動怒,看到手中的銀票,轉瞬忘掉了臉上的痛楚,堆滿了笑容,將容岩帶去了貴賓雅間,連忙去安排煙雨樓的台柱。

容岩慵懶的倚在軟榻上,撫摸著被淩琉玥扇一大嘴巴的臉頰,靜靜的發呆。

他怎麼就對醜八怪有感覺了?居然偷親她?丟人不丟人?

隨即,又對心髒那一瞬的異樣,感覺到好奇。從未有過的感覺,即期待,又心慌。矛盾而複雜!

“吱呀。”

門扉被推開,一襲湖綠色的娉婷身影,婀娜多姿的走來,在看到容岩精致如畫的容顏,微微一愣,心裏有著一絲惱怒,媽媽這是什麼意思?叫她伺候別她還美的男人?

被打斷了念頭,容岩心情很糟,“愣著幹什麼?看著爺自慚形穢了?”頓了頓,掃過女子的麵容,惱怒的說道:“你們媽媽呢?爺要的是花魁!見爺好欺負,隨便弄個貨色糊弄?”

紅杉本就滿腹的委屈,聞言,梨花帶淚的掩麵跑出去。

“回來!”容岩眸子裏暗藏陰霾,起身,走到停在門口不敢再動,輕輕啜泣的女人麵前,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對著她的紅唇吻去,一指間的距離停住。

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麵色正常,心跳正常。

見鬼了!

容岩嫌惡的放開手,掏出錦帕擦拭著手指,“你們樓裏的女人全都給爺叫來!”

他還就不信,真的會沒有感覺!

戰王府。

戰冀北從軍營回到府中,便被墨竹直接帶領到大廳,長公主正與太傅之妻莫穎攀談,傅青燕則臉色羞紅的坐在一旁。

聽到腳步聲,回首正瞧見戰冀北踏著穩健的步伐而來,盈滿水霧的眸子微微閃耀,垂下了頭,遮斂住深入骨血的愛慕。

十年。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自她初見他第一眼,此後,他便住進了她心上,占據她生活的一大部分。像是偷了蜜的小女孩,獨自守著小小的蜜罐,饞的厲害,便偷偷的吃上一口。

隨著長大,她的胃口也日益擴張,再不滿足躲在陰暗處,偷偷的看上他一兩眼,她迫切的想要與他住在一個府邸,走在同一片土地,呼吸同一片空氣。

昨日,她隨著瞿水芹去了侯府,她看著孤高冷豔的淩琉玥,高高再上的姿態,讓她嫉妒得發狂,她之所以能擺高姿態,無疑是戰冀北賦予她的庇護,適才將所有人不放進眼底!

當即,她便回府,哭訴著請求母親替她說親,就算是嫁給他為妾,她也甘之如飴。

莫穎察覺到女兒的異樣,轉眸,便看到戰冀北立在門口。會心一笑,將手中的庚貼遞給長公主:“這丫頭,以她的身份隨便找個人家,便是正妻,可是沒辦法,她滿心滿眼都是戰王。”

墨竹接過,放在長公主的手邊。

莫穎眸子一暗,暗歎女兒不爭氣,好似嫁不出去一般,求上門,讓人家娶,自然要看別人的臉色。

在她眼中,女兒千萬般的好,配戰王綽綽有餘。

長公主清淺一笑,並不接話,莫穎話中的暗示,她自然明白。可身份再好,品性再出眾,隻要不要小北上心的女子,便不能踏入戰王府的門。

“孩子的事,我這做母親的不能做主。正巧小北在,大家一起商議商議,若是說合了,再讓欽天監擇個良辰吉日。”長公主和和氣氣,將皮球瞬間踢到了戰冀北手中,隻希望兒子別太打姑娘家的臉便是。

聞言,戰冀北眉頭一挑:“合八字給本王做藥引?”目不斜視的坐在長公主身邊,至始至終,一個餘光都不曾看向傅青燕。

傅青燕委屈的咬緊了唇,淩琉玥有什麼好?不過是夜王不要的棄婦。這些日子和邪王更是同居一室,頂著‘夫妻’的名義,都不知有沒有行苟且之事。

“王爺,燕兒知道您喜愛玥兒妹妹,燕兒並沒有要拆散你們,隻是委身做您的側妃……”傅青燕絞緊了手中的錦帕,屏息不敢看向戰冀北,生怕他會拒絕。

莫穎本就替女兒委屈著,聽到戰冀北如此作踐女兒,怒從心來,正想說話,被女兒搶白,聽著她委曲求全,氣不打一處來。

可,更多的是心疼,誰叫她隻有這一個女兒?相公再多的兒女,終究不是從她肚皮裏生出來的。

“王爺,燕兒甘願為妾,我們也願意獻上千年血靈芝。”莫穎一再的放低姿態,拿出誠意和他們結親,一心以為對方聽了條件一定會答應。

千年血靈芝,機遇之下偶得,世間僅此兩株,其珍貴顯而易見。

卻不想,戰冀北眼皮子都未曾動一下:“冷修,送客!”他並不像納妾,有淩兒一個他便知足,與父王一般,隻娶母親一人,琴瑟和鳴,豈不樂哉?

長公主卻動了心思,平靜無波的眸子裏掀起了浪潮,不讚同的瞪了戰冀北一眼。千年血靈芝有多難得?他們費盡心力,苦苦尋了十年,都毫無音訊,如今,唾手可得為何要拒絕?

府中不過是多了一個女人罷了,大越誰人不是三妻四妾?玥兒通情達理,定然不會在意。

“小北。”

“本王心意已決,母親不必多說。”戰冀北不耐煩聽,陰冷的掃了眼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傅青燕,闊步離開。千年血靈芝既然知道下落,還怕得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