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不安一直持續,身後那隨行的黑影到底出於什麼目的還不得而知。想著隨時都在暗處隱藏的槍口就讓人緊張焦慮。
其實並不是我一人知道那潛藏的腳步,蘭兮也保持著警覺。在街道行進時,總會貼近牆壁或可以阻擋視線的障礙物,隨時做好掩護的準備。
時常能看見蘭兮在交叉路口時會盯緊廢棄的人行橫道的紅綠燈,然後根據一些線索選擇是否需要避讓或繼續。但我並未發現那燈柱上有些許的異常。應該是前方鷹眼做出的隱秘標識。
視線裏出現一棟高層商廈,蘭兮放慢腳步,下令人員進行掩護,交替著向大廈靠近。
“為什麼不前進?”對我而言,現在進一座大廈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鷹眼在附近做了標識,大廈的20層以上有情況,但不屬於威脅性質,我需要查看。”蘭兮打開地圖,找到目前的方位。
當我們在靠近大廈一層的應急通道時,發現地麵疊放著四具癱軟的屍體,並不是感染體的特征,倒更像是從高處墜落後造成的死傷。抬頭觀察,在高層某處的休息平台位置有一扇采光窗框打開向外。那裏應該就是墜樓人員跳窗的地點。
因為電梯停運,我們一行隻能沿著樓梯而上。層層的攀爬讓我有些吃不消,但並沒有言語,畢竟現在不是叫哭喊怨的時候。好在途中並未看見存有腐壞的感染體,這讓人心裏多少輕鬆些。
蘭兮決定首先到達采光窗口打開的地方做查看,所以我們一直到達大約二十四層的高度才停止繼續。
而就是通往二十五層樓體的休息平台處,打開著一扇采光窗口,防護欄已經斷裂,像被人為的破壞掉。
我和靈琪被安排在最後的位置,並安排了一人在樓梯處進行後方警戒。而蘭兮則帶領著其餘人員向二十五層的樓層位置進行深入查看。
這裏看起來像是涵蓋整層的高級餐廳。黑色皮質的單人背椅搭配著深棕色四方木桌,桌麵仍擺放著鍍銀的餐具和花藝燭台。破敗的花枝萎靡地撘垂在三棱錐造型的花瓶。吧台處還留有餐廳的名片以及預定的座位號牌。
蘭兮和手下的兵士四處探查後並沒有什麼發現。情報有誤?她疑惑地四下尋找著。
我則注意到了一旁酒櫃裏擺設整齊的進口紅酒,看起來並沒有被打開過。也正覺口渴,便忘了緊張地走上前去,準備取出一瓶來嚐嚐滋味。
“你還有這閑情逸致?”蘭兮不屑地看著我。
“這一路上都是繃緊了神經過來的,就當放鬆下。你不是沒發現什麼危險在這兒嗎。沒事的。”
我正四下找尋著開瓶器,酒櫃後卻響起木質地板的吱呀聲。
“誰!出來!”蘭兮和兩名兵士立即分散開用槍口瞄向酒櫃的左右,警惕地靠近。
“別開槍!我,我隻是躲藏在這裏。”
話語剛落,一個年歲不大的女人就從酒櫃後慢慢出身子。穿著像是服務員的模樣。
“你為什麼躲在這裏。”蘭兮並不在乎眼前的女人看起來是否存有危險,隻要存有可疑的,她都不會放鬆意識。
“我原本是這家餐廳的服務生。”那女人顯然是被蘭兮震嚇住了,舉起的雙手不停地哆嗦著。“後來病毒爆發,餐廳的人都跑走了。因為我當時沒有住的地方,不敢回家裏去,就一直躲在這裏。”
“姓名。”蘭兮冷淡地問道。
“胡……胡曉雨。”
胡曉雨?這名字好像很熟悉,像是在哪裏聽到過。我努力地回憶著發生的事情,挖掘著這熟悉感覺的由來。
“老疤!”身旁的靈琪驚訝地叫出名字。我這才想起來在高速路休息區遇見的老疤,他講過有一個女兒在城裏。難道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我趕忙取下背包翻找著,不多久就找到了那張老疤交給我的照片。我拿出照片進行比對,兩人雖然差了些年齡,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眼前女人小些年歲的容貌。
蘭兮側過臉同樣看的真切,她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然後看了看我。
“你認識這女人?”她弄不清楚關係。
我淡淡笑著,將我和靈琪在休息區那晚所經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蘭兮和眼前的胡曉雨做了解釋。然後我把照片遞給曉雨。
她聽後明白了緣由,便放下手槍繼續巡查著周圍。
“我爸爸呢?他還在那兒嗎?”胡曉雨聽見關於父親的消息有些激動,她不住地問詢著有關老疤的一切。
可並沒有過多接觸,所知道的已經全部講了出來,也提供不了什麼更多的線索。曉雨聽後顯得失落,攥緊那張全家的合影漱漱地流出淚來。
“對了,你父親為什麼不願意自己來找你?”靈琪仍舊不理解老疤當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