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你第一眼看過去,永遠不會在意他長得什麼樣子,因為你全部的心神,都被他的氣質,或者說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吸引,好比相丹——冰冷到令人畏懼,驕傲到令人生厭,強悍到高不可攀。
他的氣質,帶著難以言喻的冰寒,仿佛一見到他,就身處於冰天雪地之中,令人無法抑製地遍體生寒,根本無法在他的麵前保持正常的姿態。哪怕鎮定如夙璿,見到這位恩人的時候,也必須運起全部的修為,加上仙劍世界至寶之一水靈珠的保護,才能讓自己正常地道謝,沒有出什麼洋相。不過,對於她的道謝,相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冰冷,連聲音也不帶任何感情:“既然姑娘已醒,就請隨我去一個地方吧!”
去……一個地方?
夙璿疑惑不解,不知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還能去什麼地方,卻因篤信仙神,加之相丹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緣故,未作猶豫便點了點頭,隨即在相丹的帶領與保護下,來到混沌之中。
“離我離得近一些。”至混沌之時,相丹的聲音方第二次響起,“以我之修為,越入混沌深處將越發吃力,興許無法全力護著你。”
夙璿站近幾步,走在相丹背後,越發感覺到這位仙君的冰冷,以及這份孤寒帶來的無盡疏離之感。哪怕她就走在相丹身後,離他不過三步的距離,卻仍舊覺得,對方身處懸崖之上,她在懸崖之底,是如此地遠,如此地高不可攀。
正因為相丹給她帶來的這種錯覺,在見到位於混沌之中的巨大宮殿時,夙璿本以為會見到更令人無法直視,幾乎無法呼吸的存在,誰料要見他的那位大人,竟又是另一種風格——第一眼望去,對方就像一個最最平常的世家貴公子般,容貌秀雅,風度翩翩,溫文爾雅。若用詩句來形容他,或許最恰當的,便是那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不,不是這樣。
夙璿於心中喟歎,知道這位尊貴的存在,定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這種想法,在相丹向對方行禮,喚對方為“羲皇陛下”時,達到了最高峰。
羲皇陛下,竟是……羲皇陛下……
縱不是一個世界,也無法阻擋夙璿對伏羲無與倫比的崇拜與敬仰之情,是以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大腦竟有一瞬的空白。
羲皇陛下?她竟然見到了羲皇陛下?站在自己眼前的就是身為天界之主的羲皇陛下?
“夙璿,見過羲皇陛下!”
對於天界帝皇,三跪九叩亦不足以表明心跡,夙璿的禮行得無比虔誠,心中還有一絲恍惚。
羲皇陛下,怎麼會是這樣的呢?在她的想象中,明明應該是頭帶冠冕,神色威嚴,霸氣懾人,方能使天地臣服,怎會……但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真正的羲皇陛下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個率先教化眾生,發明八卦,以河圖洛書為法器,喜愛音律的帝王,必定也是最出色的文人,最明智的哲人,亦能演奏出世間最優美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