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現我們速度的一個最好的例子是一個笑話:七連在前進時抓了十幾個俘虜,由於部隊跑得太快,而且誰也不願意仗還沒打就往回送俘虜,就把俘虜帶著往前跑。晚上,連長向後傳口令:"向後傳,把俘虜看好!"結果,口令傳到隊尾南腔北調的就走了味兒,變成了:"向後傳把俘虜幹掉!"隊尾的也不含糊,槍栓稀裏嘩啦一拉就要開火,那些俘虜一看這陣勢,一個個嚇得尿了褲子。其中一個跪下來,用中國話說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秘密。戰士們可不管這些,開始瞄準,俘虜可不幹了,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樣子,大喊我們違反政策,敢情他們什麼都知道。正在鬧的時候,七連長聞訊趕了過來,算是救了他們的小命。
根據俘虜的情報,我們團及時地發現了敵人的一個潛伏營,這個營是越軍的王牌部隊,越戰時多次參加了奇襲美軍的作戰行動,越軍指揮部把它放在我軍身後,就想著打我們一個突如其來。怎麼辦?打,一聲令下三個營一起上,團長講話:不打白不打,主攻我也不和人爭了。
"軟蛋"亦英雄
敵人也是夠狡猾的,剛一摸上去,槍還沒響,這幫家夥就要化整為零。
但中國人可不是美國大兵,團長設了一個口袋陣,轟羊似地把這一營就要遁地的狗東西轟進了一處山穀,幾十門迫擊炮一通狠砸,霎時間就把藏敵的山穀變成了人間地獄。敵人知道現在再化整為零為時已晚,就糾集了一個加強連對一連的陣地進行反撲。一連是什麼角色?是響當當的大功一連,連長叫宋海寶,由於他精明過人,人稱"送壞包"。
炮擊一開始,他命令全連把槍打得稀稀拉拉的,還讓一些戰士裝著害怕,捂著腦袋往後跑。敵營長判斷一連是薄弱點,是"軟柿子",就毫不猶豫地向一連發動了進攻,企圖從一連方向突圍。敵人狼嚎般怪叫著衝鋒,眼看就要爬上陣地,"送壞包"一聲"給我狠狠打!"機步槍同時開火,手榴彈像不要錢的土豆往敵群裏扔,一下子就把敵人打趴下五六十個,剩下的都打愣了。這幫所謂參加過越戰的老兵,什麼陣勢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什麼叫不到5米不開槍的正宗解放軍近地殲敵功夫。要說他們逃跑的功夫也是數一數二的,有人就勢向後一仰,嘰裏咕嚕就滾下山去了。剩下的就讓一連"瘋狂"的步機火力割麥子般的撂倒在地。
團長用望遠鏡看到這裏,對著幾個參謀罵了起來:"他奶奶的,送壞包算把我指揮了。命令,發起攻擊。"一聲令下,全團開始攻擊,不到兩個小時將敵方這一個營就吃得隻剩骨頭渣子了。
這次戰鬥,我們連也有斬獲,殲敵37名,我們班打得也不錯,隻不過不精彩,就不說了。精彩的在後麵。
敵人的那一個營有一部分人跑進了深山,團裏把這個清剿的任務交給了我們連。因為我們連有打土匪的光榮傳統。
小股對小股是我軍對付土匪行之有效的戰術,拿到這裏用上了。為了打好這一仗,連裏準備組織"敢死隊",一個排出一個加強班,全部由已立了功(消滅一個敵人立三等功)的共產黨員組成,由一名連排幹部帶著,以潛伏對潛伏。
這個方案一出,連裏炸了窩,非黨員便不願意了,黨支部召開緊急會議,最後由指導員向大家做了解釋:共產黨員基本都是老兵,戰鬥經驗相對豐富,骨幹多,軍事技術好。不料,話音未落,幾個新兵交上來血書,全連沒入黨的全交了入黨申請書,還有立功申請書。但支部定了的事情不能改。
由於我們排長負傷,二排的"敢死隊"由副指導員為隊長,我為副隊長。敢死隊一成立馬上召開諸葛亮會,大家集思廣益,出了不少好主意。一是除了帶上裝備,再帶上繳獲的炸藥;二是一個人一頂越南軍帽,唬敵人和老百姓;三是找來曬在河邊的魚網當偽裝網;四是到炊事班刮鍋灰,抹在臉上;五是袖口、褲腿、領口全紮上;六是帶上辣椒防瞌睡(學電影上的)。
潛伏時間是三天,我們出發了。我們選擇了河邊,理由:敵人要喝水。我們在黑夜出發,悄悄地運動了五六裏地。
第一個早上,我向周圍看,草木蔥蘢,自己的戰友一個也沒有看見。好像就我一個人,心中不免忐忑。開始胡思亂想,這時有人輕聲喊我:"班長,我要小便,我憋不住了。"我剛要發火,不遠處副指導員發話了:"格老子,早不小,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