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言清連忙上前一步。
慕容靜卻微微一擺手,“人都已經被送走了,又何需再解釋。”
莫言清腳下頓住,不再開口,目光卻追隨著她,心裏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明珠並非是他送走的,眼下也不知道她人在哪裏。他既想去找,又怕找到她。
慕容靜越走越遠,背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須臾,他置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握。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權利了。
層層疊疊的廊道終於阻隔了那道視線,慕容靜緩緩停了下來。既然是演戲,她理應演得再貼切些才對,可如今她卻覺得膩煩的很。
無論她如何去回想往昔的種種,卻再也勾不起心中一絲半點的柔情。他與她終究成了陌路。他越是解釋,反倒叫她心裏更加冰冷。
“殿下。”元寶去而複返,在回廊裏將她找到。
“都安排好?”
元寶微微一哂,“都交給紫衣去安排了。”
慕容靜點點頭,“走吧。”
“殿下,您當真要把莫言清留在身邊,他可是皇父的人啊。”元寶一臉憂心忡忡。
“既然皇父一心要把他送到本宮身邊,本宮如何能推卻?”慕容靜斜了他一眼。
“可是……”
“沒有可是,事已至此,且看著就是。”
元寶歎了口氣,隻好嘴閉。
……
寒衣節,也是冥陰節。
這天一大早,一輛華麗的馬車快速從皇城飛奔而來。
元寶一手扯著韁繩,一手甩著馬鞭,一臉緊繃神色間有種說不出的肅然。
與他同坐在車駕前的莫言清一直默默不語,偶爾抬起頭,朝四周圍掃上兩眼,眼裏清冷疏離,麵無表情。
元寶用眼角斜了他幾次,心裏十分複雜。
出了城門,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下來,看著熟悉的官道,元寶心中想起了上回被刺殺的事情,不知不覺把眉頭皺了起來。
“元寶公公不必擔心,如今這裏也有禁衛巡視,不會再有刺客冒出來。”莫言清突然開口,眼裏依舊清冷,口氣中卻有幾分寬慰。
元寶哼哼兩聲,道:“此去熙和園的路程需要走上小半日,莫七公子身體剛剛好,若是撐不住還請早些開口。”
莫言清眼裏微微一閃,“元寶公公多慮了,不過是小傷罷了。莫某還受得住。”
元寶又斜了他一眼,不再作聲。
馬車內靜悄悄的,慕容靜依靠在車窗前,目光落在上次遇險的小樹林的方向,腦子裏再次浮現出容聿溫潤的眉眼。
也不知道他現在可是到雲岐山了?
那雲岐山她是知道的。除了漫山的寒雪,還有讓人無法靠近的瘴氣。要穿過瘴氣走到山的另一邊,十分艱難。
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是否能夠承受。
她閉了閉眼,不知不覺間已經緊緊地抿起了嘴唇。
容聿,別讓本宮失望,也別讓本宮等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