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話不說,立刻打橫抱起她,往二樓的外欄下跳無聲息的落於地麵,如疾風一般抱著她飛上一處的屋頂,奔往他方院落。
一腳踢開某扇房門,對著屋內正在點燈的仆役衝口重喝:“都給我滾出去,關上門。”
沒有多餘的話和動作,確定屋內在無第三人後開始撕扯她單薄的衣物,將滿腔的怒意毫不掩飾的發泄了出來。
她緊咬著他的肩,慢慢調整身心去適應他的瘋狂,直到在也無法聚存足夠的理智去克製自己越來越強的反應……
等她悠悠轉醒時,已是午夜時分。
身體才微微動了一下,身後立即有人用雙手雙腳纏住她的身體。
“我得回去了。”沙啞的嗓音清楚地說到。
“不準!”男人依戀地將臉埋在了她的發間低沉的說。
她苦笑了一聲,細細地說著自己的下場:“讓別人知道我卻與你的事,會被判傷風敗俗之罪被遊街淩遲的。”
男人抱著她的手圈得更緊了,卻無話可說。
她突然想起下人們興奮的低低私語。“我聽人說,夏家這個冬天準備辦喜事?”
“你吃味了。”他的口氣有些輕佻。
“祝賀你啊!”她發出感歎,由衷地說道:“能嫁你的一定溫柔賢淑,是世間少有的女子。”
“你……”手間的力道放鬆了。“你把我當成什麼?”口氣很輕,很輕。
“我的恩客!”她的心抽痛了一下。“我沒法忘記是你在最困難時救了嚴家,而後又這麼幫忙嚴家的事。”
“是嗎!那你呢?扮演著什麼角色。”鬆開手腳,他平躺在床上,看著黑乎乎的床頂。
“妓女!”口氣有些黯然,眼睛裏漸漸冒出許些水氣。
他冷笑了一聲,口氣變得冰冷。“何必粉飾地這麼悲壯,想當初你急著上吊,那也是做戲給旁人看的吧。”
那些日子喪父不久,賬房先生虧空嚴家十幾萬兩銀子,舉家潛逃。和自己定親的夫家非但沒有出手相救,還譴人上門退親,她去理論卻在半道上從馬上摔下斷了左腿,險些喪了命。傷病沒有養好,債主就上門來逼債,把嚴家上下差不多都砸爛。天天麵對債主凶橫的嘴臉和自己妹妹惶恐的表情,她很沒用的選擇了背著所有人去後園的大槐樹下上吊……
她的思緒飛轉到那個晚上。
他也想起了那天的自己。喝得醉熏熏的,乘著家人都在前園守夜過年,打開家裏的每一扇門取樂。到了後園他砸開了被鎖了差不多有五十年和嚴家相連的門,看到的第一眼是名絕色女子在樹下。那景象美的讓他以為自己是看到了下凡的仙女,顧不得許多上前就把人給抱住,按在自己的身下,仗著酒勁把人給強奸了。
事後,酒醒了,也看到了下體流著血的她。當時他慌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而她艱難的爬起身收拾衣物,看了眼槐樹上掛著的白綾,對他說:“回去!把門重新鎖上。”然後像末幽魂一樣歪歪斜斜地走進繡樓內。
第二天,他打聽到嚴家麵臨地窘境,派人暗暗給她送去了一筆銀子,過了些時日忍不住想知道,那個被自己侮辱的女子過的是否還好。夜闖了那座繡樓,而她見到自己並不驚訝,像意料中他會來似的,在他麵前褪去了貼身的衣物,直截了當地引誘他。“你想要我,就要幫助嚴家擺脫目前的現狀。”她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和堅決。
見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子,而她又提出了一個他輕而一舉能辦到的條件,他怎麼會拒絕。
就這樣,直到現在兩人還是保持著這種各取所需,無法示人的關係。
“你不要以為終於把自己的妹妹都嫁走了,做事就沒什麼顧慮。別忘了你們嚴家的可是掌握在我的手裏。”腦海中翻滾著前塵往事,思考著是否自己被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子給戲耍利用了。毫無眷戀地翻身下床著裝,他口氣冷淡地威脅道:“我可以讓你們嚴家有今天的繁盛,當然也可以讓嚴家重現當日的潦倒。”
“我從來就沒有懷疑!”她無聲地說道,身後的人一離開寒冷迅速地攻占溫暖的被窩。她裹緊被子坐起身來,連看都沒看離自己不到一公尺的人,打開床旁邊的櫃子取出衣物。
這種旁若無人的忽視讓他難以忍受,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他們在商場上互相利用,卻有這層曖昧的關係;是偷情的情人,卻是因為各自利益才在一起;倘若真是窯姐和嫖客,他對她有說不清楚的情緒。
“我走了!”穿戴妥當,她輕聲向他告別。
搖曳的燈光下,突然發覺她的臉色慘白地近乎透明,呼吸也比往日急促粗重了些。她生病了?還是剛才的歡愛傷到了她?滿滿的疑問在胸腹間翻滾,最後他壓住就要脫口的關切,隻是瞟了她一眼,轉過身背對她。
她真的走了,落地的步子很輕,呼氣聲卻很重。剛才吻她的唇時是冰冷的,身體卻有點發燙。是真的生病了!
終於抵不住內心的交戰,轉回身衝向已經跨出門檻的她,將她攔腰抱起臉貼著臉,心貼著心,把人牢牢的固定在自己的胸口。混亂焦躁的心像得到了良藥一樣平靜了下來。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她很詫異,一般情況下事情結束後她得從連接兩家的秘密通道回去。而他多半是看他的書,或是繼續畫他的畫。
仰天抬望向無月的蒼穹,為什麼這麼做他也不知道。
家人團圓和該是氣氛融洽,和諧美好的。六年前家逢突變讓姐妹三人除了親情之外,多了份患難之交。看著妹妹們和自己夫婿相親相愛的情景,雙蓉欣慰的笑著,隻有到了此時她才感到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大小姐,表少爺現在正在外麵。”侍女紅纖清楚的稟告一下子把鳳蓉歸寧帶來的歡快氣氛一掃而光。
雙蓉一怔,從腦海中眾多的臉中,閃現出久遠以前的年輕的麵容,鮮活的好似本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誰?”嚴家二小姐燕蓉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
“二小姐沒聽錯,是當年背信棄義的表少爺來了。”對三位小姐的性子都十分清楚的紅纖又重複了句,恨恨地說道。
隻見燕蓉站起身,卷起袖口吩咐身邊的小丫頭說:“去,給我拿把笤帚來。”
“小燕!”
“二姐!”
全然不顧已身懷六個月身孕,撩起裙子就要往門外衝。
“攔著二小姐。”慢了一步的雙蓉出聲呼喝站在門邊的仆役。
“大姐,你幹嗎攔我,我非要把那個負心漢趕出去不可。”燕蓉氣哼哼地說。
“要趕也不用你出麵啊!”雙蓉好言相勸。“再說他到底還是我們唯一的表兄,過世的母親唯一姐姐的兒子!”
“可自從姐姐摔傷後,兩家已經有六年沒什麼來往了!他來幹嗎?”鳳蓉皺著眉說,她對那個表兄也很反感。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當他見到因他而摔傷的大姐時那副嫌惡的表情,說話時冷淡的語氣,屁股才沾到板凳一下就急著要走,全然不顧大姐苦苦哀求多留一會兒。
“哼!我聽說咱們的姨父幫人做保,那個人卷了錢就了,債主上門逼債。李家沒人可求,就想到還有我們這門子親戚。”
“他是來借錢的?!”鳳蓉氣呼呼地得出結論。
燕蓉鄙視的冷笑了聲,沒回答小妹的問題。
“好了,大家都別氣了。”雙蓉柔聲對紅纖說:“先將表少爺請到偏廳去,這兒的事完了我在去招呼他。”她的心控製不住的狂跳著,猶如當年要見到那個人時一樣。
“大姐,你幹嗎這麼禮遇他,轟出去得了!”燕蓉不解的抗議道。
拉住大妹的手拍了拍,笑道:“張媽,去請兩位姑爺用餐,有話咱們邊吃邊說。今天可是出嫁的小妹第一次回門呢!”她希望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燕蓉會錯了意的點點頭,兩眼一轉又吩咐道:“表少爺可是有名的才子,好安靜,你們可誰都不允許去打擾他。”
哼!你以前不是很傲嗎?讓你也嚐嚐受人冷落的滋味!她在心裏想到。
“咱們去飯廳吧!”雙手各拉著一個妹妹的手,今天她可要好好的享受全家團圓的幸福。
等再想起偏廳中還有人在等自己時,已經兩更響過。
“紅纖,把剛才的衣服拿來!”她把已打散開的頭發盤好,重新打理自己的儀容。
“小姐?明天一早……”侍女撅著嘴說。
“去拿!”雙蓉的口氣堅定的說。
小丫頭理直氣壯地說:“二小姐說了,讓我看著小姐,防止小姐生出些無端的事來!”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雙蓉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二姑爺和三姑爺已經和良伯談過,都非常讚同找個上門的大姑爺來。”紅纖還沒發覺主子的身體一下子僵住,徑自往下說:“良伯說了,能配上小姐的必定是那些飽讀聖書,不理會世俗偏見的。二姑爺還說要保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