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一僵,這個舉動讓她很吃驚,以往他是很小心的不讓任何人知道兩人的關係。想掙紮,可他抱的越是緊。
“你是我的,過去,現在,將來,這一輩子你能呆的地方隻有我的懷抱!”他在她的耳邊低沉地宣告著。
張大了眼,在微弱的燈光中視線在床角的某個地方凝結住。思緒離開了軀體在浩瀚無邊的虛幻空間裏自由的飛翔著……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後背傳來,體內熟悉的騷動被挑起。一回頭,黑眸在暗夜裏射出野蠻的亮光,他用力扯開她的薄衫,嗤地一聲,布帛碎裂的聲響劃破了寂靜。
她試圖阻止他,“不行,……我需要靜養。”
“早晨我問過了,你的身體已經康複,接下來需要的隻是好好調養。”他不容得她的抗拒,暫停了的動作加速行進起來。
“啊……唔……”
她張嘴狠狠的咬上他的肩頭,以此不讓自己發出羞人的呻嚀。在越來越高昂的欲望中努力的保持著清醒。時刻提醒自己這不是愉悅的事,而是種羞辱。
再回到嚴家已經是半個月後。恍若隔世,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那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竟讓她產生了熟悉的陌生感。
“大小姐,你別站在窗口了,吹風著涼了還不是我們下人遭罪。”奶娘的冷言冷語如利針一樣紮進雙蓉的心裏。
“奶娘,有事你就去忙吧!我自己會注意的。”
“那可不好吧!”奶娘背著她說:“在過幾天你可是夏家少爺的姨太太了呢,我們可不好得罪。日後還要仰仗你大小姐繼續在混口飯吃呢!”
雙蓉深吸了一口氣,預想中的話真聽進耳裏,她並沒有像預料中的那樣可以不在乎,滿是傷疤的心又被這些話紮的血淋淋。
擱了好久,連奶娘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管家,你在外頭嗎?”收拾好心情,雙蓉決定開始實施她的計劃。
“大小姐!”老管家態度不太情願的應了聲。
“去請商行裏的各位主事,半個時辰後來議事廳,我有事宣布。”
老管家隨口應了聲,不太樂意去跑這一趟差使。
“如果有人不來,那你就說,嚴家今日散夥,我將名下的產業變賣了。他們到時換了個主可別說我沒體恤他們。”
“什麼,散夥!”管家自她回來後第一次正眼看向她。
“去吧!”雙蓉吩咐道。
如果說第一次坐上當家主事的位置時,她還有緊張和不知所措。
現在最後一次坐上這個位置,她已經不在懼怕任何事物了。
盡管麵對二十幾張大聲的質疑的嘴巴和數十雙衝著她的鼻子指來的手,場麵一度失控,但她還是神定氣閑的喝著手中的那盞茶。
“大小姐,你到是給個準話,我們聽到謠言的可都是屬實。這樣讓大家瞎猜瞎想也不是辦法?”
是在嚴家中資格最老,跟隨了嚴家三代主人的老主事——良伯,終於發話了。
將茶碗擱在手邊的桌上,雙蓉微微一笑。“良伯,請在耐心梢等片刻。那個人來了我才能把話講的讓大家都明白。”
“嚴家的產業可是四代人共同掙來的,你現在雖是嚴家的當家人,但我可以輕而一舉的把你撤換下來,讓你賣不成祖業。”
看著良伯瞪著晶亮的雙眼,雪白的胡子跟著嘴的張合一顫一顫的。雙蓉想笑,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將目光轉向門口,滿心期待著那人能早些出現。
“大小姐,前些天夏家突然聽人說大小姐將在元月初六嫁於夏家三公子為妾。可有此事。”有人提出了所有人都想了解的事情。
夏家食言了,她讓事情悄悄的進行的這點要求都沒有答應。雙蓉苦澀的想,自己還期待什麼呢?
“堂堂嚴家大小姐怎麼會作踐到嫁入仇家做妾!”良伯嗬斥道。“姓夏的人可沒資格做嚴家的姑爺。嚴家是什麼身份,妾!哼嚴家哪個女子敢做有辱顏麵的事,我第一個打斷她的腿。”
雙蓉握緊了手深深吸了口氣。
“大小姐,堂少爺來了!”站在門外的管家恭敬的通報道。
“快請!”雙蓉揚眉道。能見到堂弟了,心情少許歡快起來。
一名身材壯碩的年輕人走進眾人懷疑的目光中,年輕人身上最矚目的是他右臉眼瞼下一道三寸長的刀疤,那駭人的相貌讓膽小一點的人都閉上眼把臉別開了。
雙蓉站起身迎了上去,在年輕人身邊站定開口說道:“我向大家介紹,這位就是我叔叔遺散在外二十一年的兒子嚴長嘯!”環視了一圈表情各異的臉,她繼續說:“長嘯堂弟從今日起就是你們新的當家人,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家都盡早的接受。”
“我反對!你怎麼證明他就是已故去十年的二當家的兒子!”一位管事站起來反對。“不知來曆的人,憑大小姐一句話就讓他成為當家人,這不太說得過去吧!”
微微一笑,雙蓉轉身麵對從嚴長嘯進門後一直不敢直視他的良伯。“良伯這個疑問由您回答最合適了。”
“他,他是世英在外頭亂搞出來的。當年四叔連家門都不讓他娘進,也沒有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孫子。嚴家當家的位置他坐並不適宜。”老人家微顫顫地說。
“那誰合適?”雙蓉反問道。
“……”以雄辯居稱的良伯被問得埡口無言。近十年來嚴家像是遭了詛咒一樣,正值壯年的男丁一個一個死於非命。當年實在是嚴家老的老,小的小無人可擔重任他才會點頭同意讓雙蓉當家。否則以他保守守舊的脾性才不會讓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在他的麵前指手畫腳的。
德高望重的良伯都啞了聲,眾人就沒有人敢出來在反對。掃視了大廳中所有人一圈,“長嘯。”雙蓉轉頭朝堂弟真誠地說:“一開始,會很難。是榮,是敗,我把嚴家的生意,幾百個靠嚴家維持生計的人交給你了。”話說完,轉頭看向身邊開始吵嚷起來的二十來人。
抬頭看了看高懸在大廳上那塊“嚴”字匾額,深深吸了一口氣,捏緊拳頭一轉身,依然決然的挺起胸膛離開。
一個月後。
“……你那堂弟果真有兩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理清你們嚴家錯綜複雜的陳年舊帳,把幾個大蛀蟲請退出號,手段也高明的沒有惹出什麼亂子來。”他放下手中的毛筆正準備將新作的畫像與她分享,才發現她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的身上。眉頭一皺伸手將她的臉扳向自己。“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滿臉不悅地看著她。
雙蓉想笑,可發覺連那麼點點力氣她都不願花在他身上了。
審視著有些疲倦的麵容,他說:“自從你從嚴家搬出來後就有些不一樣了!”雙蓉嫁給他的要求之一,必須在遠離嚴家的地方出嫁。
“我隻是有些累,不太適應新環境罷了。”她敷衍地說道。
他微微點頭,伸手將她抱入懷中。“你連換一張床都會幾夜睡不著,更何況是搬到這個荒僻的地方來。”為了躲眾人的耳目,雙蓉在臘月天搬進已經被大雪封住的山上。這裏的條件不是一般的惡劣,離她住得最近的一戶人家也要走上一個時辰。放心不下,他也跟來了。兩人在這個離群索居的地方過起兩個人的生活。
短短的幾天他驚奇地發現,雙蓉是如此的聰慧,能幹。不僅僅能指揮商隊替她掙錢,而且會燒一手好菜。各種居家所做的事都難不倒她。抱著這個柔軟的身子,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靠在溫暖堅實的胸膛上,聆聽著沉穩的心跳聲,恍惚間雙蓉的心頭蕩漾起一絲絲甜蜜,讓她沉醉其中。
“我讓管家將婚禮繁複步驟簡化了,到時候你不用太折騰就可以休息了。”從頭頂傳來的聲音將她拔離了夢幻,雙蓉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新屋牆上掛著的《百子圖》。
“你和那個人一起進門,唯一委屈你的是你得向她敬茶。”撫摸著她柔柔的秀發,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他堅硬的眼光放柔。“在兩天,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
咬緊牙關,她把到嘴邊的話全咽了回去。
他鬆開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錦囊,打開後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出現在兩人的眼前。“第一次看到它我就知道它是屬於你的。”在身邊放了好多天,在這個氣氛美好的時刻他希望看到她真心的笑容。
“玉鐲應該是一對的呀!”雙蓉提出疑問。
展顏一笑,“玉料隻能夠做一隻玉鐲子的,工匠巧思,將剩下的玉料做成了這個。”從頭頸中取出一塊玉佩。“你看這鐲子和這玉佩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幅龍風呈祥圖。”
“那一定很珍貴!”見識過不少上等好玉的雙蓉脫口而出道。
“它比不上你。”牽起她的手將玉鐲套進她的手腕上。
抬起頭,雙蓉直直地看向那雙明亮如晨星的眼睛問:“當年如果我們沒有遇上,今天你會把它帶在誰的手上?”
他有些意外她會問這樣的問題。“你是我的,它是你的,不論怎樣我們都會找到你!”喜歡她問這話的口氣,讓他覺得她有些在乎自己。
鼻頭一酸,雙蓉垂下頭連眨了幾下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嫁過來之後,你可能有陣子會不適應,母親,那個人會刁難你,我會盡力讓你不受傷害……”
“劊子手砍下了一個人的頭後才說:砍頭時很疼,你忍一下就好了。”雙蓉悶悶地說。“被殺的人該說謝謝提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