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1 / 3)

阿縷的好奇心被月娥勾了出來:“他生氣?”

不管是他對她時刻溫和的模樣,還是他臉上偶爾泛起的冷意,阿縷都想不出他那般的人如何生氣。既然都叫月娥給瞧見,想必當時會有很多人在場吧!

月娥聽到阿縷這樣問,放下了在手中摩挲的畫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思索什麼,然後她的視線又掠過阿縷,朝外間打開的屋門處瞧了一眼。

見她往自己的身後瞥,阿縷不由也隨著她,轉身向自己的身後望了望。

她這院子,除了星月兩姐妹和她,哪裏還會有旁人來?

阿縷想,她這是在瞅星娥呢吧!

難道——

月娥湊到她身邊,神色嚴肅地望著阿縷:“姑奶不讓再提這事兒的,這會兒星娥不在,奴婢索性就告訴您,讓您心裏也有個數不是,以後都是要在這府裏住的——”

看她的樣子,這事還挺嚴重,阿縷一愣愣地瞅著她張張合合的唇瓣:“事兒挺複雜,三言兩語也講不清楚,總之大爺他是為了那孟妗,因這事阿六險些給打殘了,回想那時大爺的表情,簡直要嚇死人。”

阿縷心髒驟得一縮,不敢置信道:“爺給叫人打得?”

阿六她是見過的,很伶俐討喜的模樣,阿縷想象不出他真得會將他差點打殘。

月娥使勁地搖了搖頭:“那倒沒有,爺就是生氣,那臉色瞅起來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您肯定想象不出來。阿六是他爹,府裏大管家福叔下令叫打得,雖然是親爹,但一點沒手下留情。”

月娥此時想起來還心有餘悸,也是從這件事後,姑奶才警告她們不要去惹那孟妗,那位孟小姐的地位才真正在這芮府裏確立下來。

阿縷呆呆地點頭,她卻是想不出他那時的樣子,腦裏浮現的全是他昨晚對她說“永遠不要怕他”那句話時的表情。

“那位孟小姐不是你們爺的親妹子吧?!”

阿縷不由問道。

月娥點著頭努嘴道:“不是,她是孟夫子的獨女,九年前就進府住了,和我們幾個算是一起長大得了。”

九年前?那豈不是在芮鐸高中探花,搬進這座府邸的時候——

孟夫子?芮鐸的老師?

果然,便聽月娥小聲在她耳旁補充道:“哦,孟夫子現下不住在府裏,他是大爺先堂聘請的夫子,也算是大爺的蒙師了。”

原來她是那樣的身份,她的父親竟是她貴人的老師——

想到這裏,阿縷胸膛裏莫名一陣酸澀:每個人都有父母,隻有她,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月娥一向粗枝大葉,也沒有察覺出阿縷心中微妙的變化:“這些事姑奶不叫在府裏傳,夫人您知道就放在心底,可不興說出來,不然奴婢可慘了。”月娥一張小臉糾結又後怕的瞅著阿縷。

阿縷朝她保證似得點了點頭。

得到阿縷的承諾,月娥粲然一笑,臉上的苦意霎時消散仿似雪後初霽,她又欣喜的拿起桌上的畫紙,小心翼翼地雙手捧到阿縷麵前,討好地哀求:“這幅畫,夫人便送於奴婢吧,從小到現在還從沒有人為奴婢作過畫呢。”

她齜出一口整齊的瓷白碎牙,略含羞澀地嘟囔道:“奴婢還從沒這樣美過。”

阿縷何曾見過這樣大咧咧的姑娘突然嬌羞起來,被駭得直瞪眼。

其實月娥的身形比星娥還纖細些,隻是每當她一開口,便會自動讓人忽略她的嬌美。

阿縷道:“可是這幅畫並不好!”

不是畫的不好,而是意境不好,孤寂的背影裏所隱藏的卻是不盡的悲涼。

阿縷想著,她明明在作畫之前構思的好好地,如何畫出來卻變了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