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好,奴婢也喜歡。”像是生怕別人搶去似得,月娥將畫紙緊緊護在懷中。
阿縷一想起那畫中之景,心中便不是滋味,她細聲勸道:“你若喜歡,我為你重畫一幅便是。”
月娥聞言眼睛一亮,小臉湊到阿縷眼前:“真得?再為奴婢畫一幅?”
阿縷自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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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站在阿縷身旁,看她皓腕揮灑,三兩筆便將她身體的大致輪廓勾勒出來,她瞅著阿縷那張素雅的精致臉蛋,左額上覆著薄薄的釉質麵具,簡直驚為天人。
將大致的輪廓勾勒出來,她開始細細填充,筆觸如神,不大一會功夫,熟悉的眉眼已躍然紙上,月娥驚愕的張大雙唇——
這畫簡直不像是畫出來的,而像是用模子刻出來得,月娥從沒見過和真人如此形似得畫像。
“夫人,您這手畫技是和誰學得?”
阿縷抬眸朝她俏皮的神秘一笑:“和我自己學得啊!”
畫作既成,月娥立身寸尺長的畫前,畫中之人,有和她在銅鏡裏看到的一樣的額角、眉眼、櫻唇——
銅鏡裏的人還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月娥驚歎,她還從沒有如此細致、清楚地看過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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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瞅著畫像,一會兒橫放著瞅兩眼,一會兒又將畫紙側過來瞅兩眼,仿佛在探究什麼。
突然,月娥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
她轉過頭來,眼睛晶亮地瞅著阿縷道:“奴婢終於瞧出來這幅畫和那些名人的畫作有甚區別了?”
阿縷沒能懂她的意思:“有甚區別?”
月娥得意地側過身來,讓阿縷靠前站得離畫作近一些,抬手指向那幅麵積頗大畫作的右下角以及左上角處的位置:“這裏,還有這裏。”
阿縷瞅著她纖指下空白的部分,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阿縷朝她抱歉的搖了搖頭。
月娥看到她搖頭,居然破天荒地高興地笑出聲來。
她飛快地抬手取了之前的那一幅“背影圖”抱在懷中,抬步便往屋外跑,邊跑邊道。
“月娥是個貪心之人,夫人為月娥畫得兩幅畫月娥都要;可月娥卻不是個吝嗇之人,夫人贈畫,月娥也要禮尚往來。”
一串脆鈴般的嗓音消失在院裏,阿縷倒是開始好奇,月娥會送她什麼。
月娥回來後手中多了一個四四方方裝飾精美的錦盒。
光瞧那錦盒,便猜得那盒中所藏之物,必不是凡品。
月娥也不吊她胃口,她將錦盒往案上一方,便迫不及待地打開盒蓋。
卻是一塊玉。
一塊琉璃般晶瑩的黃玉。
一塊形狀不規則的未經雕琢過的黃玉。
玉塊很大,橫麵大約有一隻手掌的大小,阿縷對玉石的了解不多,隻覺得這塊玉又大又硬,瞧著也好看。
月娥指著玉塊,愉快地說道:“這塊玉是奴婢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得到的,奴婢也叫那石齋鋪的掌櫃瞧過,他說這塊黃玉雖不名貴,卻是做雕篆的極好材質。反正奴婢也用不著,現下送給夫人倒是正合適。”
聽著月娥如是說,月娥心裏也有些躍躍欲試。不知為何,她腦中突然想起“安臣”這兩個字,再瞧那塊黃玉,剔透晶瑩的也覺得愈加合適。
月娥道:“夫人若滿意,奴婢這就將它送去石齋,幾日功夫便可製成。”
阿縷頷首同意,卻轉到書案之後,抬腕握起一支毛筆就著案上的信紙一筆一劃緩緩地寫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