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春風引路去京城(1 / 2)

江南桃林落紅抽綠,距靖澤、蓮承、君芍三人相識,一個半月過去了。

這一個半月來,衙門那邊,蓮承有事的時候才去,沒事的時候就與這巧捷萬端、虛懷若穀的兩人一起在悅兮樓上。那些江南有名的花魁男伶也是爭相到此處,請連城先生畫像。為此,“悅兮”在玉京街,乃至整個江南穩坐“最逼格風月場所”頭把交椅,又加上君芍整日在此,文清事業愛情兩不誤,人生也是快意瀟灑無比。

如今京中那些知情趣的達官貴人們,私下裏都以爭藏“畫骨書生”連城的豔畫成風。而京城台上演的,曲裏唱的,隻要是新曲兒,內容也十有八九離不了“畫骨書生”的才華橫溢、斷袖風流。

這日,三人皆在悅兮樓上,一眉清目秀的小倌兒在門口尋君芍,見禮後,悄悄附在君芍耳朵上說了幾句。君芍一臉莫測,轉身進屋,對二人笑說:“明日啟程,京中賞花如何?”

靖澤會意,說道:“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往晉中去了。”說完看看蓮承,說道:“京中一切小心。”蓮承點頭。

這段時間,靖澤時常囑咐蓮承,京中魚龍混雜,比之江南,人心不知複雜多少倍,與人打交道的事情交給身邊那隻狐狸——君芍就可以了,自己等閑不要單獨與人接觸。同時也教蓮承些近身防衛的技巧,碰到登徒浪子,至少能夠自保。重要的是,蓮承提高些防禦能力,也能遏製君芍時常做出些親密舉動,在這段時間君芍當真是讓他心煩,想到就生氣、放心不下。

而君芍這段時間,給蓮承講的多半是些相人揣意的本領,例如判斷對方意圖,“圈子”裏的術語行話什麼的。因為怕蓮承年輕不太懂這些比男女之事更難懂的男男之事,還經常偷偷帶蓮承跑去後台,躲到衣服道具裏,偷聽貴人們探班伶人、伶人和伶人們的對話。令君芍驚奇的是,蓮承無論聽到什麼,臉上都是一副沒有波瀾、淡然的顏色,問她到底能懂不能懂,蓮承說懂。問到京裏,有人如此對你說,怎麼辦?蓮承說,當沒聽到。望著蓮承這幅表情,君芍心裏歎道:“這到京之後,自己可不得忙死!”

當晚,青姑去往陸家鏢局拜見陸蒼夫婦,說家主請求陸蒼夫婦同意,帶蓮承去往京中一趟,那邊生意需要蓮承助力一二。並再三保證,此去不見外人,一定會保證蓮承人身安全。陸蒼夫婦因蓮承耳疾被醫好的緣故,是有些相信青姑的,但此行去往京中還是放心不下,陸蒼決定同行,蓮承再三勸慰,夫婦二人才終於同意蓮承跟隨青姑去京城。

第二天一早,青姑帶著車來接蓮承,蓮承道別了陸蒼夫婦,便同青姑上車去了。

眼看出了江南城,蓮承不見君芍,就詢問青姑,青姑哂笑,說君芍正與文清話別,隨後趕上。

出城後約二十裏路的光景,隻聽得馬蹄由遠而近,原來是一身清爽利落打扮的君芍。隻見他頭戴一頂垂紗鬥笠,遮去了狐魅傾城的容顏,隻看身姿倒是颯爽英挺,翩翩少年俠客的樣子。三人晝夜不停的趕路,君芍、青姑身上都有功夫,一天一夜下來神采奕奕,而蓮承雖心事繁重、百感交集,卻也到底撐不住這一路顛簸,睡睡醒醒、頭昏腦漲之間,好不容易捱到了京城。

到達京城時,已是第二天晚飯時分。車子行到“桃苑”,青姑在車中與蓮承告辭,說自己今後也在京中,蓮承有事可吹玉哨,通過哨使給自己捎信兒。說罷便跳下車,揚長而去。

桃苑的守門見君芍回來,向內通報掌事回來了,自己迎上前去,一麵問候著一麵幫蓮承君芍搬行李。

君芍攜著蓮承進了“桃苑”,隻見“桃苑”之中一幹人等,見君芍回來了,都是笑容滿麵、畢恭畢敬的施禮問候道:“掌事回來了!”君芍也輕鬆愉快的一一回了,拉著蓮承,去往後院一清靜院落,院子的月門上寫著“鷺歸”二字。院中一布衣男子正在黃瓜架前,將長到小腿高的小苗兒綁到架子上。君芍進去便喊道:“大哥,我回來了!大哥你來看,我帶了誰來!”一邊說,一邊將蓮承推到前麵。布衣男子轉過身,邊擦手邊往外走,朗聲大笑,說:“聽那個腳步聲就知道是你,另一個腳步聲麼。便是傳書給我的‘畫骨書生’連先生了?可你這也沒說是嬌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