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承聽的心裏一緊,轉頭看看君芍卻是一派自然,君芍一手攬住蓮承,摟了摟,一手推一下對布衣男子的胳膊說:“難不成大哥還真希望我最後變成斷袖,找個男人啊?”布衣男子一直開心笑著,向蓮承拱手,說道:“得知先生今日到此,戚剛已備下薄酒等候先生了!裏麵請!”蓮承還了禮,抬頭看這位叫戚剛的男子,年紀約莫三十一二,一臉笑意溫暖誠懇,方正麵龐上極短的絡腮胡須冒出青茬,濃眉大眼,五官端正有神;身型高大、剛勁健碩,單衣透出虯結有力的肌肉。蓮承注意到,與戚剛說話時,君芍一改狐魅嬌嗲的樣子,流露出少年人清正俊秀的氣息。心想,這便是往日提到過的“錦鴛車”首席掌事了。
三人進到屋中,君芍徑自打水洗手擦麵去了。蓮承打量著屋內簡單質樸又不失雅致的陳設,心想這戚掌事倒也不是個俗人。正想著,旁邊君芍遞過來熱毛巾,蓮承感激的看看君芍,接過來簡單擦了擦手臉,三人便落座。
三人一落座,戚剛就端起酒杯,朗聲道:“連先生和二弟辛苦勞頓,此杯為你二人接風洗塵,請!”一仰頭,杯中見底。蓮承看看白瓷小盅裏,飄出絲絲甜氣的淺黃色液體,又看看也仰頭幹杯的君芍,心下一橫,端起酒杯,也學二人仰頭,一飲而盡。飲完,蓮承對這綿甜又清冽的味道,居然不反感,酒下肚時也貌似沒有多辛辣。
蓮承這邊正暗自放心,就聽君芍在一邊神秘兮兮的問:“承兒,這酒如何?好喝吧?”見蓮承點頭,開懷不已。自己也對著這酒一頓亂誇。戚剛一臉笑意著,給蓮承布菜斟酒,略有些溺愛的看著君芍那邊自己嘟嘟。蓮承也能感受到君芍在這位戚剛掌事麵前的不同,那是一種界於對於父親和兄長之間的依賴親切。
對世事練達通透如戚剛,席間別的倒也沒問,隻是請教蓮承些繪畫上的學問,聊聊江南風光,也聊起陸家鏢局,說自己也有耳聞,客套一番。此間戚剛無論問蓮承什麼事情,君芍均不插嘴,也不阻攔,隻是專心吃喝,二人聊到話題與話題之間,自己才插科打諢的講些江南見聞的有趣事。
酒過三巡,蓮承覺得這酒喝得著實有些開心,竟也端起杯子敬了戚剛的酒,仰頭幹了,自己又憨憨笑了一會兒,惹得君芍直呼“可憐可愛”。看見這個狀況,戚剛停了席上的酒,叫君芍吩咐人,換些湯羹來喝。
君芍起身出去,戚剛問蓮承可知這酒是什麼名稱?蓮承搖頭說不知。戚剛歎一口說:“這酒是芍藥與虎骨釀的,名字就叫‘君芍’,是二弟剛到桃苑來的那年,老掌事釀下的,如今已經5年了。”
蓮承會意的笑笑,說道:“蓮承認識的君芍,也是芍藥姿,龍虎骨。還有皎月心。”戚剛點點頭,認真的說:“連先生不要同別人一樣誤會他便好了。”
此時君芍回來,三人又說笑了一番,戚剛提醒二人早些回房歇著,明天京城的賞花盛事才是此番回京的“重頭戲”。君芍也伸伸腰,神秘又有趣的說:“對啊,京城每年賞花都是老樣子,今年承兒來了,也應該不一樣的啊。”
此時的蓮承,以為君芍說得是他自己賞花的心情,可誰知明天迎接他們的,卻是一場真正的京城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