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3 / 3)

“難道……是阿洛爾幹的?”明知不對,阿爾漢佐也不想自己顯得太愚蠢。

“不,我認為是另外一個人……全部都是,他要報複我,讓我不得安寧……”索斯朗眼中的青綠色火焰再次燃燒起來,他狠狠咬住嘴唇,“告訴這兩個城邦的使者,我們沒有援兵給他們!”

“可是大人,我知道現在拉何爾城無兵可派,但是我們是不是可以召集亞西頓城呢?”

“不行,格龍德的部隊……我還有別的用處。”

“即使這樣,屬下也認為對兩個城邦置之不理沒有什麼好處。達尼和紐新斯的戰事屬於文明人同異族之間的衝突,如果請求鄰國幫助的話,應該不會很困難吧?”

“哦?你打算請求哪個國家的援兵?”索斯朗似乎饒有興致。

“夏因克羅,聖王約荷亞的部隊。”阿爾漢佐自以為很高明地回答。

“笑話!”索斯朗腕甲和寶座扶手撞擊得當當響,“向約荷亞求援還不如去找露比斯女王,至少不會引狼入室!”

“可是約荷亞的名聲很好……”

阿爾漢佐急忙補救自己在主子心目中的形象,但是索斯朗早已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肯賽思的名聲也很好!”

這時密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肥胖的身軀在狹窄的入口處擠了好半天,終於成功地進到室內。阿爾漢佐回過頭來,立刻看見一個肉球——不,是看見莫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莫奈嘴裏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索斯朗大人……大人……大事不好……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莫奈站到阿爾漢佐旁邊,臃腫的腰身差點把阿爾漢佐擠個跟頭。莫奈渾身的贅肉讓阿爾漢佐心頭升起好幾次踢球的欲望,他厭惡地對莫奈說:“走開!我和索斯朗大人正在商討要事……”

然而索斯朗卻對黑衣修士會的前任會長表現出了高度的容忍心,他招手示意莫奈近前,並命令阿爾漢佐:“你先出去,稍後會有命令傳達到你那兒。”

該死,為什麼軍團長會信任這個蠢貨!阿爾漢佐憤憤地瞪了瞪莫奈臃腫的後背,無可奈何地退了下去,如此注重禮節的他竟然忘了同軍團長說“遵命”。

阿爾漢佐不知道,莫奈之所以比他更受寵,原因隻是莫奈並不像他一樣總是隨時隨地顯得很聰明而已。

索斯朗對於不明白這一點的阿爾漢佐不以為意,他看重莫奈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接管黑衣修士會的當天,索斯朗就賦予了莫奈黑魔法印記。莫奈從不是一個真正的歌若肯修士,但是這卻不影響他成為一個合格的謝伊因黑魔術師。而對於一個黑魔術師來說,夢境通常都是欲望之神給予信徒的啟示。

“告訴我,莫奈,阿洛爾在什麼地方?”

夜色濃重。

鐵蒼鷹的身影比夜色更加濃重,它寬大的翼撥開雲霧,掠過初生的新月,疾速向聖城伯日丁飛去。

伯日丁不歸任何領主管轄,它是朝聖者聚集之地。它被稱作聖潔的墳墓,有名字的,沒有名字的,所有為正義而死的戰士都埋葬於此。正因為這個傳統,古代所有高貴的聖武士都被安葬在這塊土地上,人們在他們的墓前豎起一塊巨大的神聖石碑,在上麵刻下每一個為真理獻身的聖武士的名諱。

阿洛爾、拿慕魯、帕爾曼和賓布,在鐵蒼鷹背上坐著的四位戰士,正要飛向這座墳墓。墳墓是保存亡者屍骸的地方,他們卻要到那裏去尋找希望;黑夜是噩夢肆虐的時候,他們卻駕禦聖獸飛翔於群山之上;恐懼之石是恐怖的源泉,但是卻不能讓他們畏懼不前。也許他們之所以生存,之所以有力量,之所以與別人不同,就是因為他們這份勇往直前的精神。

當他們戰死時,伯日丁的石碑上也該添上他們的名字。

拿慕魯專心致誌地引導托蓋爾飛翔,阿洛爾和帕爾曼則閉目冥想,用這種方式加強他們與神靈的聯係。隻有賓布沒有事做,他一會兒坐著,一會兒躺著,一會兒撓撓頭皮,一會兒又伸手去拔托蓋爾的大羽毛,直到拿慕魯威脅說如果再搗亂就把他從鐵蒼鷹身上扔下去,賓布才從自己的日程表裏減少了一項工作內容。

接著,賓布為自己選擇了新的項目,開始研究坐在他對麵的帕爾曼。

歌若肯修士像苦行僧一樣一動不動,賓布試著和他搭腔,但是帕爾曼不發一言,姿勢也沒有絲毫改變,盯著他看的賓布都替他感到累了。

“喂!帕爾曼!”

“喂!酒鬼!”

“喂!光頭!”

“喂!種田的!”

帕爾曼睜開了眼睛。但是他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和賓布爭吵,他提高聲音說:“有人在追趕我們,我在這個方向感覺到了魔法的律動。”雖然沒指明談話對象,但是他這句話明顯是說給聖武士聽的。

對此賓布頗有些不滿(難道你不知道在我們中間隻有我才是魔法大師嗎?幾個月前我還給一個資深法師講解宇宙之聲的原理呢),所以賓布立即就跳了起來,順著帕爾曼所指的方向望去,打算用魔法露一手給黑衣修士見識見識。

“嘿!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們!你們竟敢來追拿慕魯的大鳥?你們的運氣太糟糕了,隻要我——我隻要……”賓布空擺了半天姿勢,卻沒有任何魔法力量從張開的五指間湧出,他搖著腦袋偷偷回憶拿慕魯的魔法書的內容:“第五十六頁第七行……那個‘戰士火花’的咒語,怎麼念來著……”

但是對方的速度並不允許賓布回憶起他的咒語,一陣風聲從耳邊掠過,賓布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拍著柔翅的小仙靈。

“潔莉!”賓布吃驚地瞪大眼睛。停在他鼻尖高度的潔莉雙手抱住一個比自己身體大得多的盒子,嘟著小嘴,氣鼓鼓的樣子,並且顯得有些疲勞。這也難怪,風風火火地一路追到這裏,即使是使用魔法驅動生命的小仙靈也難免麵紅氣喘。

由於手裏抱著魔盒,小仙靈的身形可以直接被肉眼觀察到。距離賓布最近的帕爾曼發現來者隻是一個無害的小仙靈後,又閉上眼睛和聖武士一塊探索精神世界去了。自從突襲伯日丁的行動開始後,他就變得極少說話。

“喂!拿去!”潔莉發脾氣一樣將魔盒往賓布臉上扔去,還好賓布反應及時,在自己的鼻梁骨被砸斷之前接住了小仙靈的凶器。

“噢,天哪!總是給人們帶來厄運的小妖精!你專程趕來,就是為了打斷我的鼻子?”賓布對潔莉亮出凶相。

“哼!”潔莉一點兒也不怕賓布,她用“永遠也不原諒”的目光盯著賓布,大聲對賓布嚷道:“討厭的家夥!真討厭!你難道不知道拒絕別人的禮物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嗎?我說過把魔盒送給你,你就必須拿走!”

“可是我……”賓布還想辯駁,但是他的話很快就被潔莉與身體不相稱的高音量淹沒了。

“拿走魔盒!拿走它!帶在身上,送給別人或者隨手丟掉都隨你便!但是永遠都不要還給我!”發怒的小仙靈帶著受傷的表情說完這番話,隨後在空氣中畫了一條任性的弧線,轉身飛開了。

在潔莉的小小身影消失在夜空裏之前,賓布把魔盒端在手裏,稍微想了一會,然後大聲喊道:“我會把盒子永遠帶在身邊的,潔莉!還有,我叫賓布,記住這個接受你禮物的討厭家夥吧!”

雖然小仙靈已經飛開很遠,但是賓布相信法締爾的風會幫助他把這聲音帶到潔莉耳畔。

賓布眨眨眼睛,站在鐵蒼鷹背上向肺內吸了一大口夜晚的空氣。

“好吧,現在讓我來看看你收到了什麼禮物,賓布。”賓布對自己說。

與想象中不同,盒子並非是由那種帶有皇家的尊貴、鑲有寶石的金屬鑄成,而僅僅是將幾塊木板拚接而成的簡陋四方塊。這個“會講故事的魔盒”可以托在手掌上,外形像一塊奶酪,隻不過用油漆漆黑了表麵,不能吃。另外還有一處與眾不同的是:盒子的外壁不是用膠水粘合,也不是用鐵釘釘在一起,而是純粹使用巧妙的木製掛鉤互相鉤牢,隻有這一點讓賓布感覺很新奇。

“喂,你說話啊!”賓布使勁兒搖晃魔盒,希望體驗一下它的魔力,但是除了從魔盒內部發出的類似流水的“嘩嘩”聲外,賓布一無所獲。

“我真傻,如果住在盒子裏講故事的是一個老人,這麼多年他恐怕也要老死了吧?”賓布這樣想著,打算把魔盒當作一件普通的裝飾品收起來,然而手中的魔盒卻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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