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1 / 1)

所以,徐清明沒能注意到,紫微大帝閃爍起來的神色,還有他那打著壞主意時,習慣性露出來的奸笑。

崔鈺再醒來時,睡的時間就有些長了。

她伸著懶腰睜開眼,“嘶”地一聲就叫了出來。

不動倒還不覺得,這稍微一動,渾身酸楚地厲害,尤其腰間大腿,軟得用不上力氣。裏麵那股子酸痛還不斷蔓延,沒一會兒,連腳趾頭都跟散了架似的,哪裏都變得沉甸甸。

崔鈺揉著眼睛暗罵徐清明。

都說不要了~不要了~怎麼一點節製都沒有~

她哭喊著讓他停,讓他慢點,哭得嗓子都啞了,也沒見他有一點心疼,嘴裏還說著什麼“愛你……最愛你”,明明就顧著自己舒坦,哪對她有一點愛啊?

她也是慌暈了頭,竟就那麼順著他,被他親親哄哄,什麼姿勢都擺出來了。

尤其最後,她都累得攤在他胸前,小聲小聲哭著求他,他卻還是不肯放過她,非要纏著她的嘴唇,逼她說出那些混蛋話才成。

她當時說了什麼?

崔鈺想起來,真覺得丟人丟到家了,徐清明發瘋,她做什麼陪著他一起瘋?

啊~

她氣得猛一撐身坐起來,眼前的金玉堆砌的雕梁畫棟,險些晃花了她的眼。

屋子大得離譜,最先映入的,是遠處屋角獸首口中噴湧出的泉水。水冒著熱氣,甚至還帶著馥鬱的花香,不斷落入青石砌成的池子裏,嘩嘩作響。

她茫然地收回目光,盯著自己身旁。

半撩起的青色薄紗床幃如蟬翼般輕薄,隨風拂到臉上,竟沒有觸碰到的感覺,隻餘一點清涼。床是由整塊白玉雕出來的,溫暖滑膩,其間瑞獸形態各異,或昂首屹立,或溫婉趴伏,皆被雕在床梁四壁。

“您醒了?”

崔鈺還在恍惚,就看到一串仕女模樣的美人走進屋子。

她們穿著白紗交領襦裙,麵無表情,聲音也清冷得很,全身沒有半點其他顏色。眉眼麵容也都相仿,猶如同一模子刻畫出來的一樣。

“這是哪兒?”崔鈺說話都不敢大聲。

打頭的那位向崔鈺恭敬作揖,動作極是溫婉:“這裏是紫微大帝的紫微宮,帝君接您來宮裏待嫁。這段時間,由我們來伺候您。”

待……待嫁?

崔鈺懵懵的,任仕女為她梳洗打扮。

等仕女要用嵌珠插玉的花釵為她綰發時,崔鈺擺擺手,拿出她還攥在手裏,徐清明給她的沉木簪子,鬆鬆綰了個發鬏。

仕女本來是站著的,看到那簪子插到崔鈺發間,竟撲通跪倒,齊齊額頭貼地,大拜起來。

崔鈺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就聽見門口“哼”地一聲,紫微大帝氣鼓鼓地走進來,盯著崔鈺的簪子,牙齒都磨出聲音來。

他伸手就想去搶那簪子,但手伸到一半,他又把手收了回去,眼角眉梢全是得意。

“算了,反正這東西我哥多得很,你就留著做個念想吧。你戴著這個嫁到上生星君那兒,說不定他會看在我哥的麵子上,對你好點呢。”

崔鈺一愣:“你說什麼?”

紫微大帝趾高氣揚得不得了。

“怎麼?聽不懂啊?我說~我哥要把你嫁給上生星君啦~把你放在我這裏待嫁。”

看崔鈺沒露出他期待中的失魂落魄,紫微大帝有些失望,他不氣餒地昂起臉,用著譏諷的腔調高聲說:“難道那些紙片人沒告訴你,你是來我這裏待嫁的?”

他低頭去看那些紙片人。

“帝君恕罪,奴婢是說了的。”紙片做的仕女連聲回話。

“哦~那你有沒有告訴她,她要嫁的人是誰?”

“這……奴婢以為這是不用說的,求帝君恕罪。”紙片人連連磕頭。

紫微大帝的笑得更歡。他看向崔鈺那張微微發白的臉,朝紙片人抬手:“你們有什麼罪呢?誰能想到,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會連自己要嫁什麼人都不知道?”

“崔判官,”紫微大帝臉上的笑帶著放肆的惡意,“難不成除了上生星君,你還有想嫁的人?不如你說說看,要是身份地位合適,我親自去替你說媒,怎麼樣?”

“哎~我這可是來和你說喜事的,你怎麼要哭了?”他看著崔鈺微紅的眼圈,麵露困惑地歪歪頭,隨即又像是想到什麼天大笑話的噗嗤笑出來,“你該不會以為,要娶你的人是我哥吧?”

他捧著肚子笑彎了腰:“我哥可是這天上的天,他睡你一兩次,你在心裏感感恩也就罷了,拿出去說都沒人會信~你應該不會蠢到以為,他會對你負什麼責任,對吧,崔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