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去上班了。”
“嗯。”
“晚上見嗎。”他問。
阿年說:“下班,你打給我。”
“好。”方默川掛了。
沒有跟方默川通話之前,阿年心裏,像堵著什麼一樣。通話之後,稍好一些,還是沒有徹底通透。方默川能對阿年低頭,唯一,毫不含糊對其低頭的人。別人索要不去的,方默川口中的‘對不起’三字,在阿年這裏,細數,已有了千遍萬遍。
以前吵架,分手地步,兩個人表情凝重,阿年會想象,分手後,不說自己日子什麼樣,他,方默川的日子會什麼樣。習慣了接受周圍,但一定會以對方為中心,這樣生活。
可是,人人都說,這份感情,少了一份悸動,阿年不懂,悸動,是什麼,情,欲?
放放找阿年的時候,阿年沒起。
“小嫂子你怎麼賴榻?”
阿年,嘁,誰規定我不可以賴榻。
“小嫂子你都醒了,還在榻上躺著,不無聊嗎,我從來都不賴榻。”
阿年抱懷疑態度,一看放放就像會賴榻的人啊。
“不無聊,在榻上翻來滾去就不起,也是一種享受。不信,周末你可以賴一天,感受一下。”阿年說。
“我哥呢?”放放問。
阿年愣住:“他……他起來了。”
“哦,嚇死我了。”
小姑子找嫂子,有事求幫忙,由於放放休學很久,成績跟不上,愛玩,上課不專心,成績超差,老師嚴肅的決定,要見放放的家長。
放放不敢告訴爺爺,爺爺會拿拐杖揍人。也不敢告訴媽媽,媽媽為了小嫂子懷孕已經很傷神,再遇上女兒成績差被請家長這種事,非要剝了她一層皮不可。
阿年倒吸一口冷氣,麵善的婆婆,至於這樣暴力嗎。
放放連連點頭:“至於至於,小嫂子,我媽的更年周期比較長,知道我成績這麼差會直接被我氣瘋了。”
“那我也不能去啊。”阿年為難,首先她不敢這麼做,得對放放負責,放放胡來她不告密也就算了,還助紂為虐這是不是太內個啥了。
阿年說:“讓你哥去。”
“我哥?”放放搖頭。
阿年問她:“你哥對你那麼好,你還怕他?”
放放說,我是被我哥嚇到了吧,這幾年一直沒緩過來。我哥以前受傷過。燒傷,第二次感染治療,是去的上海,我和我表姐從中市去上海的時候,表姐不知道哪裏出錯,把我哥讓帶去的攝像機弄丟了,我家人不知道那是什麼攝像機,以為他要用的。結果到了才發現,路上丟了,我被大發脾氣的親哥嚇了個半死。
後來,在中市機場,上海機場,上海的出租車上,家裏司機開的車上,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攝像機到底丟在了哪裏,等同大海撈針。偌大上海,出租車根本不記得車牌號,去機場查了監控,費盡周折找到了乘坐的那輛出租車,也沒找到攝像機。
管止深當時的情況,是本就對燒傷這種度日如年的慢養,感到絕望,丟了攝像機,整個人就變得日漸陰沉下去了,很壓抑。放放從此怕管止深,哪怕管止深現在很好,是個負責任的好哥,她也一樣怕。
阿年了,這是暴君管止深給親妹妹幼小的心靈造成陰影了吧,放放說,那時候自己才剛剛11歲,都不太想要這個哥了。
聽了這段兒,阿年真誠的勸放放,這個怕你哥的陰影你要治好,你哥管止深其實有溫柔一麵的,很細心,廚藝也好,很少跟女人斤斤計較。
阿年說,我真的不能去見你老師。
說實話,阿年怕去了會發抖,撒謊和做壞事最不擅長了。最終,放放哭腔拜托阿年,幫她這個總出賣老媽來告密的小姑子,去說服管止深來跟老師見麵,帶那個一定不要發脾氣,老師說什麼都不要對親妹妹發脾氣的那種親哥,去。
管止深手機響時,他在醫院。
李秋實術後恢複很不好,肝部會感到疼痛。一直陪在醫院的好閨蜜岑岑,一張會說的甜嘴時而犀利,把管止深給請來了。
張望陪同老大,一起。
“你來了?嗯,我在公司,一個人路上小心。”管止深接完,掛斷,一手推開病房的門,動作很輕,窄窄的一條縫隙,他對張望吩咐:“你先留在這裏,有事,我先離開了。”
“好的,管總。”張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