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維尼啊,”貓頭鷹用高人一等的語氣強調說,“難道你不知道‘埋伏’是什麼意思嗎?”
“貓頭鷹,”皮傑看了看四周,嚴肅地說,“維尼小聲耳語就是自己說說罷了,何必——”
“埋伏,”貓頭鷹說,“就是出其不意。”
“所以有時候也可能是荊豆叢。”維尼說。
“埋伏,維尼,我跟你說,”皮傑說,“就是突然讓人嚇一跳。”
“如果別人突然跳出來,這就是埋伏。”貓頭鷹說。
“維尼,別人突然跳出來嚇你一跳,這就是埋伏。”皮傑解釋道。
維尼現在明白埋伏是什麼東西了,說自己有一次從樹上掉下來,荊豆叢突然出現在眼前,他花了六天時間才把身上的刺都拔光。
“我們不是在談荊豆叢。”貓頭鷹有點生氣。
“我在談。”維尼說。
他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小溪往上爬,從一塊大石頭上跳到另一塊大石頭上。走了一小會兒,他們來到了一片長滿草的岸邊,可以坐下來歇一歇了。克裏斯托夫·羅賓一看到這個地方,就喊:“停!”於是他們都坐下來休息了。
“我覺得,”克裏斯托夫·羅賓說,“現在可以享用我們帶的必需品了,這樣還能減輕一下背上的負擔。”
“吃什麼?”維尼說。
“我們帶的東西。”皮傑說著開始動手了。
“好主意。”維尼說著,也開始動起手來。
“你帶東西了嗎?”克裏斯托夫·羅賓嚼著東西問道。
“別人都帶了,就我沒帶,”屹耳說,“和平時一樣。”他沮喪地看著他們。
“我想你們沒有人正好坐在薊草上吧?”
“我覺得是我,”維尼說,“哎喲!”他站起來看著自己的身後,“是的,是我,我覺得是這樣。”
“謝謝你,維尼。如果你不想坐了的話。”屹耳走到維尼身邊,開始吃起來。
“坐在它們上邊,這對它們不好,你知道的,”他一邊說,一邊嚼著東西,“這會把它們都害死,下次你們得記著。多考慮別人,多替別人想想,三思而後行,這樣會有很大不同。”
一吃完東西,克裏斯托夫·羅賓就對瑞比耳語了幾句,瑞比則不停地應著:“是的,是的,當然了。”他們一起走遠了一些。
“我不想讓其他人聽見。”克裏斯托夫·羅賓說。
“的確如此。”瑞比說道,看起來很重視的樣子。
“就是——就是——瑞比,我覺得你可能也不知道北極是什麼樣子的。”
“好吧,”瑞比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然後說道,“現在是你問我了。”
“我以前知道,可現在忘記了。”克裏斯托夫·羅賓漫不經心地說。
“真有趣,”瑞比說,“可是我好像也忘記了,雖然我以前也知道。”
“我想是不是插在地上的一根杆子?”
“肯定是根杆子,”瑞比說,“因為它就叫‘杆子’嘛,我覺得肯定是插在地上的,你覺得呢?因為沒有別的地方好插了。”
“是的,我也這麼想。”
“關鍵是,”瑞比說,“它到底插在哪兒了呢?”
“那就是我們要找的。”克裏斯托夫·羅賓說。
他們又回到了隊伍中間。皮傑正躺在地上安靜地睡覺。小豆正在小溪裏洗手洗臉,袋鼠媽媽自豪地告訴每個人,這是小豆第一次自己洗臉。貓頭鷹正在給袋鼠媽媽講一些趣聞,言辭間夾帶了不少“百科全書”和“杜鵑花”之類的長單詞,袋鼠媽媽其實根本沒聽他在講什麼。
“我實在忍受不了這些洗臉什麼的了,”屹耳抱怨說,“這些現代的耳邊吹噓方式無聊至極。你覺得呢,維尼?”
“哦,我覺得……”維尼說。
沒等維尼說完,突然傳來小豆尖利的叫聲,水花的飛濺聲,還有袋鼠媽媽的呼喊聲。
“就洗到這兒吧。”屹耳說。
“小豆掉進水裏了!”瑞比喊道,他和克裏斯托夫·羅賓趕忙跑過來營救。
“看我遊泳啊!”小豆在水塘中心尖聲叫著,緊接著就被溪水衝到瀑布邊,掉進了下一個水塘。
“你還好嗎,我的小豆?”袋鼠媽媽焦急地喊著。
“沒事!”小豆說,“看我遊……”伴著一陣水花,他又被衝下了瀑布,掉進了另一個小水塘中。
大家忙作一團。皮傑突然醒過來,跳上跳下地喊著:“哦哦,我說啊——”貓頭鷹喊著:“快把頭露出水麵。”袋鼠媽媽在岸邊跑來跑去,喊著:“你確定你還好嗎,我親愛的小豆?”此時正在水塘裏的小豆,卻回答道:“看我遊泳啊!”屹耳轉過身來,把尾巴伸到小豆掉進去的第一個水塘裏,說道:“都是因為洗臉。小豆,快抓住我的尾巴,這樣你就沒事了。”克裏斯托夫·羅賓和瑞比急忙從屹耳身邊跑過去,大聲呼喚著他們前麵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