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暗的眼瞳急劇收縮。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從她出了風府後在東南二市看似漫無目的的閑逛,她就已經通過逛街的時機觀察好地形。一直挨到天黑把他和魅引進這條小巷,實行這場絕殺。
雲沁雅冷笑著攤開左掌,掌心上的褐色粉末在風的撩撥下,隨風飄散在暗夜裏,如同揚起的一陣灰塵最終歸於泥土,了無痕跡。
粉末輕揚,暗香撲麵。暗嗅著這陣暗香,內心一片寒涼。
難怪雲沁雅會把他們引入這條小巷,這條小巷不但偏僻,而且還有一個最為特殊的用途。這裏堆積著東南二市一日下來所製造的雜物。無論是廢棄的物件還是酒店的殘羹都被堆積在這裏。所以這條小巷會散發出陣陣惡臭。
偏偏暗魂香是一種平時無味,隻有在臭氣熏天的環境裏才會散發出濃鬱幽香的特殊香料。
風家家主與魅,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從雲沁雅進入書房時就將暗魂香暗自散落在書房的每一個角落。隻要魅在書房裏就一定會沾染上暗魂香。
魅的身形雖然隱沒在陰影裏,但進入小巷後,受到巷內臭氣的刺激,暗魂香散發出的香味便完全暴露了魅的蹤跡。
魅對自己的暗影術一向自信,對雲沁雅難免疏忽大意。而雲沁雅將魅誘入黑巷,出其不意的出手,令魅未來及反應便命喪黃泉。
“你是如何發現我的?”暗自認為自己行事一向謹慎,何況眾所周知,暗魅沒有同時執行過任務。雲沁雅怎麼會發覺魅之後還有一個輕功卓絕的暗呢?
“人可以隱藏自己的殺氣,可劍不會。你的劍是一把飲血不計其數的古劍,它的戾氣即使在劍鞘中也無法完全隱藏。”雲沁雅指了指暗手中的寶劍。
暗訝然的看著雲沁雅,寶劍散發的那一絲微弱的戾氣她也能感覺到嗎?
雲沁雅仿佛看穿暗心中所想,好心的解釋道:“我對危險的感知比常人靈敏些。”
不是簡單的感覺靈敏,而是對危險的感知及應付幾乎成為了一種本能。往往危機出現,大腦還沒有作出思考,身體已經作出最佳的判斷,並且付諸行動。
其實今天可以躲過暗的襲擊,也數僥幸。雲沁雅確實沒有料到風行慍會同時派出暗魅跟蹤她。之前隻針對魅的暗影術作出安排,但對於暗的意外出現,自己確實不知所措。如果暗不是佩戴著鳳家暗衛世代的佩劍,加上佩劍戾氣過重。剛才那致命的一擊,雲沁雅自認為躲不開。
但,世事沒有如果。
正因為雲沁雅對危險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她能感應出暗的襲擊方位和出手時機。
也因為暗好巧不巧的佩戴著戾氣過重的古劍,雲沁雅才得以化解危機。
看來老天有時也很眷顧自己。雲沁雅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夜空,暗暗歎了口氣。
暗橫劍在側,黑色的勁裝如陰雲翻卷,獵獵作響。
既然已經被逼現身,一場生死大戰在所難免。雖然與風行慍交代的跟蹤任務有所出入,但既然雲沁雅殺了魅,這樣的敵人根本不能留在世上。否則對風家而言,必是禍害。
雲沁雅漠然的看著如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的暗,原本冰冷漂亮的雙眼裏,帶著夜光的幽深,夜色的深沉,夜月的寂寞。清清冷冷的身影籠罩在朦朧月色的輝光裏,神秘,寒涼,孤傲。雙眼沉寂的似一潭無波的死水。
流袖翻卷,似雲卷雲舒。雲沁雅手腕一抖,一根通體碧綠,長二尺半的玉笛赫然在手。玉笛在晦暗的月光下,光芒流轉四溢,笛身宛如綴滿繁星般璀璨。
二人眼中盡是一片肅殺,屹立不動的身形如同兩尊石雕。流動在二人周圍的空氣也在迫人壓抑的氛圍中靜止一般,周遭寂靜,萬籟無聲,流露出冰寒刺骨的絕望。
忽然劍光一閃,暗已經飛身到雲沁雅麵前,雲沁雅擰腰避過,掌中玉笛橫掠架住暗的長劍。“錚”的一聲,劍笛相交,暗眉間顰起一道墨峰,旋身反手又是一劍刺出,雲沁雅翩然後掠,右手玉笛在半空劃了一道優美的圓弧,攻守皆宜。左手兩指提起,狀如拈花射出兩道勁風。暗身形突然後仰,上身幾乎與地麵平行,兩道勁風貼著頭頂掠過。雲沁雅玉笛迎上,暗索性打了個筋鬥,一劍直擊,連刺雲沁雅眉心咽喉兩處,一擊兩刺,務求擊中。雲沁雅右手食中無名三指靈活轉動,指間玉笛舞成一道銀色圓圈,將暗的劍隔離在光圈之外。一瞬間,二人已經交手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