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葉說罷清了清嗓子，用趙雅芳的聲音學道：“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副皮囊——那你拿去換錢罷，隻光線索就給五百兩銀子——”
他不光聲音學得像，連語氣也相似得很，話音一落墨玉就讚歎像極，靜夜也聽得有些發蒙，瞧著芸葉暗自皺眉。但趙不改卻搖頭道：“像倒像，但還是有細微差別，你們聽得少自然分辨不出，我聽了這麼多年，別人是萬萬騙不了我的。”
趙雅芳瞟了他一眼，沒說話。芸葉用手拍拍額頭，歎道：“說的也有理。無論學得多像，在極相熟的人麵前也還是容易露出po綻。”
墨玉道：“但這也是一項巧藝了，我得學學，將來興許有用。”
趙雅芳笑道：“我學了這麼久也還沒學會呢。”
一麵說著，一麵站了起來。
墨玉又道：“對了，雅兒，你胸口的傷現在怎麼樣了，用不用讓芸葉給你把把脈？”
她的傷早已愈合了，現在不覺得疼痛，但胸前卻留下了寸許長的疤痕。每一夜入睡前她都忍不住去撫摸它，雖已愈合，卻疼在心裏，隻因它不僅醜陋，更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她，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已經全好了。不過芸葉你能不能配些去疤痕的藥給我？”
“去疤痕的藥？”芸葉眉頭一皺，犯難道：“我隻懂得如何遮掩，這去疤痕還真不太會，但我可以試一試。”
“那好，你便試試。這疤痕……實在太醜了。”
眾人都知曉她那疤痕的來曆，對望一眼，誰都沒出聲。
趙雅芳想起那ri被冤入獄，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皮rou，幸好有雙鴛妙手回春，還有進貢來的雪冷膏，她身上才平複如初。如今她若在，這疤痕卻一定是能消去的了。
想到雙鴛，趙雅芳忍不住在心裏又歎一回，如今她不知在何方，也不知是否知道她失勢的消息。
芸葉見狀便道：“我先去把東西放起來，你們聊。”
趙不改也站了起來：“廚房東西不多了，我去宅子裏取些來。”
兩人一同走了出去，墨玉見自己在這裏礙事，也笑道：“我也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小兩口一定有許多悄悄話要說。”
說罷也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人都走了個幹淨，靜夜立刻有些尷尬：“他們……太ai開玩笑了。”
趙雅芳瞧了瞧他，淡淡道：“別往心裏去。”
“你渴不渴，我給你倒些水喝罷？”
他還未站起來，趙雅芳立刻回道：“不用。”
他有些訕訕，她瞧向別處，輕聲道：“我有些累了，想去歇一歇。”
“裏間的屋子便是給你準備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
“是麼？辛苦你了……”
“那……那我先出去了。”
靜夜站起身來往外走去，趙雅芳目送他出去，等他走遠了才長長歎了口氣。
他的臉秀氣一如往昔，被人開了玩笑也依舊會臉紅。
他曾救過她一命，她銘記在心。他一路追隨，他的心意她都了然。
但她卻不能ai他。
從前不能，是因為她曾錯ai他人。今後不能，卻因為她的心已被刺傷，那撕裂的疼痛讓她懼怕。她不想再為任何人剝開傷口。
她已決定，這顆心，誰也不會再ai。
不ai，就不會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