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起了賴皮的心，使勁掙脫到：“可我現在卻不想聽了。”
“你自己都說了，這事跟你有關，不想聽也得聽。”
他用力扯了她一把，她腿上不穩，頓時被甩得坐在了石凳上。
“你一直跟我說，如今都是普通人，你也不是公主，我也不是奴才，既然如此，這事你可賴不掉了。”
趙雅芳暗暗皺眉，瞧他神色堅定，她的眼神忍不住望向別處，瞥見桌上的酒壺便伸手去倒酒，被他一把按住。
“不許喝，聽我說。”
“好，好，你說，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你記不記得我曾告訴你，玉樓找你一夜長談，你回來之後便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侍妾。”
“記得。”
“後來的一天夜裏，你喝醉了，你來找我——”
話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住，閉了口望向她。
“這事我知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什麼？什麼叫沒有然後了？”
趙不改低下頭，瞧了瞧自己手心的守宮砂，接著慢慢地遞到她麵前。
趙雅芳腦袋一熱，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張了張嘴，苦笑道：“難道就是那一夜……”
趙不改點點頭，臉上神色不太自然，如同喃喃自語一般，輕聲道：“就是那一夜，你喝醉了……寵幸了我。”
說是“寵幸”，其實於他的身份不符，他根本連寵幸的資格都夠不上呢。這兩個字出了口，他又苦笑了起來。
“我……”
趙雅芳想了想，覺得這裏麵有好多問題，一時不知該說哪一個。
“可是我失憶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我後來又不承認了，不要你了？”
“那倒也不是。”趙不改苦笑道，“隻因第二天你便去了青州，要為他守墓，我四處找不到你。再後來你就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盡管早已料到是綠衣公主欠下的風流債，趙雅芳卻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戲劇化，他失shen於她，竟就在她去青州的前一晚。等他再見到她時，她已換了靈魂，這件事就成了無法對證的無頭公案，跟誰也說不清了。
“但這些都不要緊，最要緊的是，你曾賜我國姓，我跟你一樣姓趙，按律是連小郎都做不得的。”趙不改聲音苦澀，“說是寵幸，其實卻注定了隻能無名無分。”
趙雅芳頓時傻住，原來他一直瞞著她，竟是為了這個原因。
“原來是這樣，這……”
她想說些什麼，可卻也說不出什麼，眼前這個人，一直規規矩矩地守在她身邊，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讓她委屈。她本以為他隻是喜歡她，誰知這一問，卻問出這麼多委屈來。
他說完了故事，動也不動地盯著她，趙雅芳被看得尷尬，不禁道：“早知不能給名分，那當初為什麼還……”
“我也一直想問你。”
趙雅芳暗自撇撇嘴，他要問她，那她該去問誰？綠衣公主究竟是死了，還是像她一樣穿越到別的時空，誰都不知道。叫她問誰去？
“這麼久了，今天終於能問你討一個說法。你倒是說說。”
趙不改欺進一步，目光灼灼地望著她，趙雅芳被看得實在心虛，囁嚅道：“或許……或許是喝了酒，一時沒控製住……”
這個理由她自己聽了都覺得可笑，綠衣啊綠衣，你走都走了，怎麼還留下這麼個孽債。更怪她自己手賤，沒事看什麼守宮砂，他此刻把事情都說明白了，今後可怎麼擺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