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悅道,“那依年將軍之言,朕的眾阿哥當中豈不是無人能勝任?如此推論,朕豈不是後繼無人?”
年羹堯急忙解釋道,“臣並非此意,臣隻是覺得阿哥們都尚且年紀,如今定奪太子為時過早,況且皇上正值英年,大清江山在皇上的治理下盛世太平,必定會越來越繁榮昌盛。”
胤禛左右不是道,“大清江山能盛世太平,過半數的功能不都是歸功於年將軍你嗎?若不是你多次平定戰亂,又哪來的太平盛世。依朕之見,年將軍名噪四方功勳卓著,你才是大清的大功臣。”
年羹堯自然能分辨胤禛話語之中的用意,謙卑地回稟道,“臣不敢,皇上乃千古名帝,臣在於上麵前都隻是微不足道。臣願唯皇上馬首是瞻,隨時聽候皇上差遣。”
胤禛等的就是這句話,忽而佯裝爽朗地大笑三聲,又道,“如今戰亂平息,川陝滇藏一帶再不敢有人鬧事。依朕之意,年將軍就不必再返回西北,留守朕身邊,好好享享福,朕也能日日見著將軍。”年羹堯不知胤禛是何用意,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垂首沉默時,胤禛又道,“朕準備將年將軍從西北調回京城,任職杭州將軍,不知年將軍意外如何?”
“這……”年羹堯不知作何回答,十分為難地垂著頭。
胤禛半眯起眼來,又道,“怎麼,要讓年將軍交出撫遠大將軍的軍印,年將軍不願意?”
年羹堯隻好回稟道,“臣並非不肯,隻是臣匆匆回京,軍中許多事務還未交待。”
胤禛又道,“年將軍放心,撫遠大將軍的軍印暫由朕保管,朕自會替你交待清楚。下了早朝你便動身,調任杭州將軍,片刻不得耽誤。”
下了早朝過後,胤禛前往長春宮。寄思早已穿戴整齊,髻間隻別了那一隻由胤禛親手雕琢蘭花紋木簡笄。可人與小圓子一直擔心她的身子,勸她躺在床是歇息,她卻不肯,獨自坐在梳妝鏡前暗自沉思。算著胤禛就要朝長春宮而來了,這才特意讓可人替她塗了厚厚的胭脂水粉,盡管如此依舊掩不去她那蒼白的麵色。
“娘娘,天氣寒涼,披上這件白狐雲肩吧。”可人關切地替她披上雲肩,她微微笑了笑,將雲肩攏緊,又道,“你們都退下吧,皇上該來了,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進來。”
說曹操,曹操便到。
胤禛獨自前往長春宮,連蘇培盛也未跟隨,見了寄思後徑直走來,一聲不吭地坐在羅漢榻中。
寄思隔著胤禛幾米遠的距離,微微福了福身,垂首道,“臣妾見過皇上。”
胤禛雙手垂在膝前,眼裏平靜如常,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緒,卻聽他的語氣冰冷透底,“你何時醒的?”
寄思依舊半跪著身子,胤禛不喊她起身,她便低低地垂著頭,回稟道,“臣妾今兒一早醒轉,本想去向太後賠不是,可是元太醫卻告訴臣妾說皇上下了早朝後會來臣妾這裏,所以一直在此等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