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焦氏,你把話擱這兒,給我荒宅荒田我也一樣能過得好,咱們走著瞧!”茵茵站起來,有婆婆和她劃清界線的話,也是一個很大的收獲,省得她經營地好了,這位又找上門來撕扯。“肖大叔,你幫著寫一下字據吧。”
張焦氏見茵茵連婆婆也不叫了,臉色更難看。
“把我的首飾盒子還給我!”茵茵故意讓她丟人,拿了別人東西,還想捂著,沒門。
茵茵收了幾乎空了的首飾盒,簽了字,準備帶著鴨蛋和老媽子秦媽離開,海叔老了,隻能在家養個牲口,婆婆也給了茵茵。今天海叔到鎮上去了,還沒回來。
“秦媽,你看,就荒地打那麼點兒糧,去那麼多人怎麼過呢?你留下來吧。”張焦氏陰險地望著茵茵,秦媽脾氣好,人勤快,家裏有這麼個老媽子輕鬆不少呢。秦媽已經知道茵茵隻要了百多畝荒田,這個成天唯唯諾諾的小媳婦,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呀,別連帶她也挨餓吧?
“分家單子上,我有個老媽子的。”茵茵不屑地望著張焦氏。
“魯媽,你去!”
魯媽正抱著柴禾,聞聲氣呼呼地把柴禾往當院一撂,拍拍身上的土,跟著茵茵走出家門……
茵茵不喜歡戴帷帽,隻好在鬥笠前掛紗巾遮麵,穿到這社會四年了,她不得不照這邊的規矩來。丫鬟鴨蛋比她還大,今年也十六歲了,不過在茵茵看來,她還是個小姑娘。
“小姐,你是怎麼想的,分家時竟然要這些荒田,你看看這,麥稈兒細地跟線繩似得,一個麥穗兒才幾粒麥子。”她伸手揪下一個將熟的麥穗,在手心搓了搓,“你看看,才九顆麥粒兒,這地怎麼種嘛,收的和種子差不多。”
“你怕沒你吃的?這一百多畝地呢,也能打不少糧食了,夠咱們三個吃的了。”
“小姐,你不留種子了?一百五十畝地,種子都要留三四千斤呢,留完種子,咱們還夠吃嗎?再說,光這收麥種秋,雇人都要吃掉不少糧食呢。”
茵茵看著鴨蛋細眉微蹙,一副焦急模樣,不由地笑了。
“你還笑。”鴨蛋氣得臉色通紅,她跺著腳,擰著身子,“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茵茵不以為意,她知道這個小丫鬟嘴巴閉不住,過不了多一會兒,還會囉嗦的。
“你怎麼還知道留種子、雇人這些事兒呢?”
“小姐!”鴨蛋還是撅著嘴巴,不過,她沒打算不說話,“我昨天聽海叔說的。海叔說他老了,幫不上誰的忙,他見小姐被欺負,心裏替你難過。”
“鴨蛋,你不用怕,本小姐種田可是高手,你就放你的心吧。我們收了麥子,就不種了,這幾千斤也夠咱們三個吃幾年了。”茵茵邊說,邊到地裏查看著:“你看,這荒田裏很多小石子兒,怎麼能種莊稼呢?這也是自家人不在,下麵的人胡應付的。”
“那小姐,不播種,還能讓地荒著呀。”鴨蛋睜大眼睛,滿臉驚訝。
“給你說你就記不住,你眼大如鴨蛋,還瞪呢。枉費我叫你這麼多年鴨蛋了。”茵茵調侃她,鴨蛋臉更紅了,她又跺腳:“小姐,你就會欺負我。我,我,我真不理你了。”
“鴨蛋,我都想好了,這裏好山好水,很適合務農呢。我們不種糧食,可以種果樹呀。咱們這地,以前也是良田呢,山洪下來,衝下很多沙子石塊,不再適合長糧食,但這地麵半尺之下,可都是好土呢,你看。”茵茵用手裏的小鋤頭,慢慢刨著地,“你看,比別的地,就是沙了些,種果樹,可一點兒麻煩都沒有呢。”茵茵還是從別人的話裏推測出這裏的地的情況的,這時她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