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奶奶不死心,到處尋訪,留在手裏過活的銀子很快花光了,她窘迫到讓客棧老板趕出了門。最後,她想起陳福生來。陸三小姐嫁給陳福生,跟著過來赴任,就在揚州城的總督府。
梁五奶奶下狠心把自己帶的衣物當了,坐船去找親戚。陸三小姐對她倒還好,有了陳福生幫忙,衙門那邊竟然有了點進展,他們找到了章太太的娘家。
衙門派人把周家圍了,逼著交出章太太。
周家主事的是當年周小姐的弟弟周維,他可憐兮兮地在衙門訴苦,他這個姐姐姐夫,把他也騙了,他家曾是淮陰府首富,姐夫騙他過來做生意,把他拿出的本錢騙走不說,還和姐姐一起,從他老婆那裏騙了淮陰府的房契地契,把那些都賣了,他現在想回去都不成。
“求大老爺早日破案,抓了那一對狗男女,追還我淮陰的祖宅和良田——”周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揚州府行文淮陰府,回來的消息,周家果然在那裏備案,請求捉拿章大慶的。
“我要知道他們在揚州城,早就報官了,我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官府隻好放了周維。
陸三小姐,也就是陳福生的夫人,出了路費,送表姐回京,沒想到梁五奶奶竟然在碼頭,見到了章太太身邊的老媽子,她當場大喊大叫,人們幫忙抓住了這個人,順著老媽子,還真找到了章太太,怎奈,她的丈夫帶著他們騙來的全部財產,和她身邊的大丫鬟跑了,留下她沒錢沒人,在這裏頂缸。
梁五奶奶打了章太太很多耳光,打得她自己的手都腫了,可又能怎樣呢?她辛苦七八年,腆著臉到處遊說,掙來上萬兩銀子的家當,就這麼無影無蹤了。
“東家,幸好你告誡我不要給章太太賒貨,不然,現在咱們也會有不小的損失呢。就是不知道錦繡城的掌櫃,怎麼知道了消息,攔住梁五奶奶,不然,現在老五奶奶就得搬出宅子,流落街頭了。”
妞兒知道陸夫人請求過母親幫忙,母親好些年不做生意,是陳長貴給陸夫人出的主意。她見歡歡竟然都不知道,覺得陳長貴夫婦的嘴巴還真緊,很能保密。
梁五爺使勁渾身解數,終於讓老婆振作起來。
梁五奶奶在別的地方,賒欠不來貨物,又回頭找廖七夫人。
“我平日不多管,你還是找我的章規的吧。”妞兒不想多搭理這個討厭鬼。
梁五奶奶在歡歡那裏碰了軟釘子,便記恨上了廖七夫人。京城裏她的那些同學,也多和廖七夫人一樣,不再願意幫她,求告無門,勉強賣了店鋪裏的上好衣料,再進貨時,她把檔次又調回以前針對各府下人的層次,一年下來二百兩銀子的賺頭,勉強度日。
昔日的同學,沒有她這麼落魄的,她也羞於見人,交往的朋友漸漸不再是達官貴人的家眷,而是客戶中能言善辯、喜歡諂媚巴結的女人。
其中,竟然又牙婆、媒人這樣的。
廖七夫婦的日子,過得很安寧,男人有能力有擔當,深得皇上器重,官兒是越做越大,女人謹守本分、溫柔善良,上孝順公婆,下教誨子女,小日子過得那叫個隨順。
俗話說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這天廖七回到家中,對妻子的笑容,很有點勉強,廖七夫人當時沒有說破,還當他在朝中遇到什麼麻煩,想著他過不多久就會好的,隻是盡力伺候,卻沒有多言。
後來,廖七夫人覺得,家裏人對她的態度,都有點怪怪的,她這才警覺起來,發現丈夫最近變得很怪,家裏的下人隻要悄悄嘀嘀咕咕傳閑話,讓他知道了,必然狠一頓責打,她讓身邊貼身伺候的蝴蝶,幫著她查看到底怎麼回事。
還是歡歡給她說的原因,京城裏竟然傳她德行有虧,新婚時沒有見紅,還說她當年拒絕廖家提親,是鍾情陳福生,等等這樣閑言碎語,不一而足。
他們成親都十幾年了,女兒都快及笄,即將許配人家,是誰這麼陰損,傳起這樣的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