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客氣露幾招讓我看看,如果需要找個對手,大師兄是現成的。”
袁小鶴再退後一步,大聲道:“大師兄用不著這樣,小弟不敢獻醜。”
但見馬昭雄右手一揚,閃電般向袁小鶴撲出一掌。
袁小鶴沒料到對方會轉變得如此之快,根本來不及閃躲,一聲脆響之後,左頰頓時浮了五條指痕,同時人也踉蹌向後摔出了好幾步。
馬昭雄冷森森笑道:“別給臉不要臉,你若敢不聽我的吩咐,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袁小鶴被激起真火,捂著麵頰高聲道:“大師兄,你若再苦苦相逼,隻怕小弟就無法再忍了!”
馬昭雄聳眉笑道:“你本來就用不著忍。”
他邊說邊解下腰間的長劍,拋在地上,接道:“不過你放心,你既然未帶兵尺,我也決定不用劍?同時,你縱然敗了,我也決不取你性命,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袁小鶴早知自己的武功,無法與對方相比,所以先前他不得不一忍再忍,此刻見已無法躲過,也隻有硬起頭皮一拚了。
當下,他暗暗運起功力,抱了抱拳道:“既然如此,大師兄就請賜招!”
馬昭雄冷笑道:“我若先出手,那就以大壓小了。”
袁小鶴道:“若小弟先出手,那就以小犯上了,小弟擔不起這個罪名!”
“哪裏學來這般羅嗦,看來我是不得不先出手。”
馬昭雄話聲未畢,腿不屈膝,肩不晃動,人已欺至袁小鶴身前,隻見他左臂一圈,掌揚起後突然幻化出十幾個掌影,閃電般向袁小鶴又頂罩去。
袁小鶴心頭一凜,隻感眼花繚亂不敢硬接,惶駭立即向後閃退。
豈知馬昭雄的掌勢,如影隨形,袁小鶴剛退出兩步,左肩頭便被掌勢擊。
好在這一掌份量不重,顯然是馬昭雄故意留了幾分情。
袁小鶴在又羞又惱之下,已顧不得一切,一咬牙,也雙掌齊出。
他隨廬雲習藝十年,若論造詣,已稱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拚命施展之下,攻勢頓時銳不可擋,大有雷霆萬鈞之概。
若對方是一般高手,必定難以招架,但馬昭雄日前的武功造詣,已是出神入化,他在微微一愕之後,很快又把袁小鶴逼得不得不向後退。
袁小鶴隻感自己的每一出手,都在對方的控製之,就像對方已預知他如何出式如何出招一般。
實際上,袁小鶴的出手招式?正是被馬昭雄逼出來的,逼得他非這樣出手不可,所以袁小鶴在感覺上以為已被對方預知一般。
武家過招,貴在搶占先機,馬昭雄盡得先機,袁小鶴豈有不敗之理。
果然,就在七八招過後,馬昭雄在飛起一腳之後,袁小鶴直被踢飛一丈多高,然後摔了個倒栽蔥,直打了三個滾翻,才站起身來。
馬昭雄氣不出聲,麵不改色,搓了搓兩手,冷笑道:“不錯你的確沒被老頭白教,居然在我手下走過七八招!”
他的口氣,是多麼自大,多麼狂傲。
袁小鶴紅著臉道:“大師兄高明,小弟這點微末之技,如何比得。”
馬昭雄嘿嘿笑道:“用不著客氣,看你方才的身,已經很難得了,不過你該心裏有數,我已對你大大手下留情。”
袁小鶴鼻孔裏哼了一聲道:“多謝大師兄還念著同門之誼!”
“既知同門?你為什麼不跟著我走?”
“大師兄又為什麼不回頭向善,重返師門?”
“大膽,你可是要找死?”
“如果大師兄實在容不下小弟,盡可把小弟殺死在你麵前。”
“好硬的嘴,那是現在還沒到時候,必要時我也許老的小的一起成全。”
接著又指了指嶽小飛道:“連這個小也別想留下活口!”
他說完話,剛要俯身取起放在地上的長劍,忽聽—個朗朗的聲音道:“姓馬的,你不妨現在就來試試!”
馬昭雄愣了一愣,再望向嶽小飛道:“你剛才說什麼?”
嶽小飛穩站當地,雙手握拳道:“你的耳朵應該不聾,莫非塞進驢毛去了?”
而對一個年僅十歲的孩,馬昭雄的確愣多於驚:“你這小好像是買堿魚放生——不知死活!”
嶽小飛昂然道:“不知死活應該是你這叛師滅祖的武林敗類!”
此時袁小鶴卻是大感驚駭,他萬沒料到嶽小飛竟會自找麻煩捅馬蜂窩。
原來他和嶽小飛相處三月打餘,卻並不清楚嶽小飛不論在武功相輕功方麵,都已達上乘火候,如今見他闖下禍,怎能不感驚駭,一旦馬昭雄對嶽小飛下了毒手,他如何向師父交待?自己又如何心安?,情急之下,立刻轉頭喝道:“小飛,你真的想找死麼?”
邊說邊又擋在兩人間,望著馬昭雄拱手一禮道:“大師兄,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是個小孩,不懂禮貌,冒犯了大師兄,小弟情願替他賠罪!”
隻聽嶽小飛道:“袁大哥,你不必管,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以受他的氣,小弟卻實在看不過去!”
經袁小鶴說了好話賠罪,馬昭雄本已不想再計較,但嶽小飛卻又火上加油,教他哪裏忍得下這口氣,當下,一把撥開袁小鶴,
直向嶽小飛走去道:“好小,年紀輕輕就發了瘋,老現在就幹脆把你送上西天!”
在他的想法,別說嶽小飛習藝了三五個月,即便他一出娘胎就開始練功,一掌也足以把他拍成肉醬。
豈知他剛走出兩三步,對方便已失去所在,接著一道黑影,從半空裏直向頭頂撲水,人未到兩道銳利的掌風,便直襲腦門。
馬昭雄當真被弄得大吃一驚,情急之間雙掌齊出,猛向空迎去。
雙方拳掌一接,“撲”的一聲沉響,那黑影立即又反彈上去。
顯然,嶽小飛的內力無法與馬昭雄相比。
但他身雖被震起,在空卻依然能控製自如。
隻見他在半空打了個回旋,竟又俯衝向下,正好又撲向馬昭雄頭頂,方位拿捏得分毫不差。
站在一旁觀看的袁小鶴,此刻已由驚駭變為驚異,他做夢也沒料到,嶽小飛竟具有奇妙絕頂的身手,僅憑他淩空不墜飛旋自
如的身法,就令自己望塵莫及。
馬昭雄本沒拿他當回事,現在也被迫不得不全神迎敵。
雙方拳掌接連交接了幾次,馬昭雄的掌力雖然剛猛無儔,在平地足可開碑裂石,偏偏嶽小飛人在空,他隻能把對方震起半空,而嶽小飛卻借著身上升,無形卸去了馬昭雄擊出的掌力。
就這樣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又拚鬥了好幾招。馬昭雄在怒極之下,猛吸一口真氣,隨即也躍起空,拚盡全力,正好一掌擊嶽小飛前胸。
頓時,嶽小飛的身像斷線風箏,直向遠處平飛而去。
在這刹那,袁小鶴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呼。
馬昭雄也知道嶽小飛落地之後即便心脈不被掌力擊斷,至少也要摔個半死。
那知嶽小飛竟然飄落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神色如常,竟然半點沒受損傷,而且還在招手道:“姓馬的,你要追隻管追過來!”
馬昭雄早有自知之明,若單論輕功,比起這孩,他照樣也是望塵莫及。
他轉過身來道:“小鶴,對大師兄說實話,這孩究竟隨老頭習藝多久?”
袁小鶴道:“小弟方才說過,師父收他,不過才三五個月。”
“我不信。”
“大師兄不信,小弟也沒有辦法。”
“那麼他是什麼身份來曆?”
“若問他的身份來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胡說!”
“小弟句句實言。”
馬昭雄冷哼道:“你不肯講也沒關係?等我下次把這小捉到手,不怕他不說實話!”
嶽小飛叫道:“姓馬的,你何妨現在就來捉!”
馬昭雄嘿嘿笑道:“老現在還有要緊的事要辦,沒那麼多閑功夫!”
他說著。取起地上的劍,揚長而去。
嶽小飛這才由樹上躍了下來。
袁小鶴赴前道:“小飛,真沒想到,你會這樣的了不起!”
嶽小飛道:“其實小弟也隻是仗著輕功,若和他硬碰硬的正麵相拚,隻怕不出三招,便要吃上他的大虧。”
袁小鶴;“即便那樣,我今天也算開了眼界啦,以後,我的武功倒該向你請教了。”
“不敢當,袁大哥客氣。”
袁小鶴顧不得多說,忙道:“現在先進屋去做飯吃要緊,等吃過飯我再向你討教。”
嶽小飛道:“剛才那姓馬的好像在廬伯伯房裏很久,咱們該馬上進去看看,別被他愉走了什麼東西。”
進入正屋廬雲房間,果然床上和地下一片零亂,連床下也似乎被搜查過,隻因袁小鶴不知師父房藏有機密東西,即便真有東西被馬昭雄盜走,他也無從查起。
兩人匆匆把室內整理了一遍,袁小鶴立即進入廚房燒飯。
他們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當然早已饑腸轆轆,一頓飯吃得不亞狼吞虎咽。
餐後,兩人各自回房裏睡了一覺。
當醒末後兩人再見麵時,天色又已晚了,袁小鶴又得下廚做飯,嶽小飛則幫著燒火。
在近十年來,燒飯一直是袁小鶴負責,他已練得一手好烹調工夫。在茅屋前後,種了不少蔬菜,而且還養著雞,平常袁小鶴隻是每隔幾天,到山下去買一次米和魚肉,這些工作已經成了他的份內之事。
晚上,他們預料廬雲不可能回來,又擔心馬昭雄再回來找碴,兩人便在竹籬內的院裏聊天。
好在養著一條大黃狗,一有動靜,那大黃狗必先驚覺。
嶽小飛趁機問起有關馬昭雄的事。
“袁大哥,那姓馬的真是你的大師兄麼?”
袁小鶴歎口氣道:“當然是,那怎麼會假呢。”
“廬伯伯一共收了幾位弟?”
“除了他,就是我了。”
“他既然品德不好,廬伯伯當初為什麼要收他?”
“知人知麵不知心,當他初進師門時,不但天資聰明,而且又勤奮好學,師父非常喜歡他,認為終於得到了衣缽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