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育化城府,先繳回黑玉令牌,因為晚餐時間不到,隻有在大廳喝茶休息。
不大一會兒,育化城主嚴寒出來了。
在大公主眼,嚴寒今天的確與往日不同,顯得滿麵春風,不再扳起他的臉孔。
他一出來,大公主連忙帶著嶽小飛上前見禮。
嚴寒坐下後,先喝了口茶,才慢條斯理的道:“金鳳,你剛才說這孩不到十四歲就有這麼好的才和武功,你可親眼見過?”
大公主道:“弟雖沒親眼見過,但五關報到總壇的成績卻決不會假。”
嚴寒嗬嗬笑了幾聲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想親眼看看!”
大公主眨了眨星眸道:“這裏沒有五關,大師伯怎能看得到呢?”
嚴寒拂了拂頷下的須髯道:“難道老夫就不可以試試他?”
大公主吃驚道:“以大師伯的身份地位,怎可和他動手過招,而且他又怎敢和大師伯較量呢?”
嚴寒嗬嗬笑道:“你這丫頭想到那裏去了呢?難道我不可以找人和他比劃比劃?”
大公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點點頭道:“這倒使得。”
嚴寒道:“不過老夫必須先規定好,雙方都是點到為止,絕對不可傷人!”
大公主忽然皺起翠眉道:“稟師伯,嶽公剛才說身上有些不舒服。”
嚴寒道:“你可是擔心他吃虧?”
大公主道:“身上不舒服,總是對身手有些影響的。”
嚴寒笑道:“老夫方才已經說過,隻是點到為止,誰也不可傷誰,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憑老夫的眼力,隻要他一出手,便不難掂出他有多大分量。”
他說完話,回頭叫道:“到前麵來!”
立刻,一名黑衣人由屏風後,肩不晃動,腿不屈膝的飄了出來,
奇怪的是這名黑衣人居然麵罩黑紗,根本看不出他的麵貌和年紀。
這且不說,黑衣人連雙手也帶著手套,全身上下,除了露出眼睛,連皮膚也不讓人看出半點。
大公主茫然問道:“大師伯,這人是誰?”
嚴寒不動聲色道:“用不著問他足準,隻是看他們比試就成了。”
“這人為什麼不露出真麵目來?”
“他長得很難看,自己不想讓外人看到,老夫也不便勉強。”
“他目前可是府上的人?”
“很難說,老夫聽說他的武功不錯,有意把他留在身邊擔任侍衛,至於他能否勝任,等他試過身手之後,馬上便知分曉。”
此刻,嶽小飛兩眼一直在黑衣人身上打轉。
他隻覺此人舉止之間,身上似是十分輕盈靈活,身材雖然並不高大,但站在那裏,卻別有一種吸引人的力量。
隻聽嚴寒又道:“既然你們二人都不曾攜帶兵刃,那就徒手對搏好了!”
嶽小飛望黑衣人雙手一抱拳道:“兄台請先賜招!”
黑衣人也拱了拱手,卻並未開口說話。
嚴寒道:“用不著多說話,小兄弟就先進招!”
嶽小飛又一拱手道:“請恕在下無禮了!”
他說完話,一個箭步,縱上前去,掄拳直向黑衣人肩部搗去。
誰都可以看得出,他這一招隻是試探性質。
果然,黑衣人並不在意,直到拳勢即將襲及,才微微一側身,
然後欺身疾進,左掌叉開五指,閃電般抓向嶽小飛前胸大穴。
他的動作十分輕巧,但卻迅如閃電驚雷,嶽小飛一時大意,險些被對方擊。
嶽小飛覺出對方身手果然不弱,便決定放手槍攻。
當然,他並不想讓對方受傷,因為嚴寒已有意收此人為近身侍衛,總該**之美,自己隻要略勝一籌,也就夠了。
豈知黑衣人卻是得理不讓人,招勢落空之後,揉身再進,左掌右拳,同時對住嶽小飛上下兩擊。
嶽小飛被一連退後兩步,驀地一記分水跺腳,旋身倒踢出去。
黑衣人急急收勢,接著一縷指風,直向嶽小飛後背肩井穴時來。
嶽小飛像背後生著眼睛,滑步一個急旋,不但讓開了指風,而且右腳又蹬向黑衣人側腰。
黑衣人就地施出一記鐵板橋,然後—個倒縱,竟輕輕飄飄地落到了梁柱上。
兩人交手幾合,很難令人分出誰勝誰負。
嶽小飛穩站原地不動,若論輕功,他根本不會把對方放在心上。
突然,黑衣人由粱上—躍而下,直向嶽小飛頭頂撲去。
豈知嶽小飛這時也騰身而起,兩人剛好在空相遇。
就在這一瞬間的工夫,隻聽得一陣快得不能再快的輕響,兩人已在空交接了五招。
這五招全是起身相觸的短招,除了當事人心裏有數外,在場的嚴寒和大公主,誰也沒看清他們是怎樣出手的。
但嚴寒和大公主剛定下神來,嶽小飛和黑衣人已早飄身落地。
這次嚴寒和大公主總算看清楚了,嶽小飛停身之處,仍在原地,而黑衣人卻已在丈餘之外。
再看嶽小飛,麵不改色,氣不出聲。
黑衣人則胸腹之間,不住起伏,那蒙麵黑紗的額角部位,也一滴一滴的滴下汗珠。
顯然,兩人之間已經分出了勝負。
但黑衣人卻似不甘就此認輸,略一喘氣,便又撲身攻了上來。
這次嶽小飛不再避讓,交手三招,那黑衣人竟又仰摔出去。
不過黑衣人似是並未受傷,摔出之後,仍能拿椿站穩,隻是已微微可聞喘息之聲。
嚴寒立即朗聲叫道:“好了好了,雙方已然分出高下,不必再打了!”
接著轉頭望向黑衣人道:“還不快退下!”
黑衣人依言退回屏風之後。
嚴寒回過頭來道:“嶽小兄弟果然是位武林少見的奇才,連老夫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嶽小飛抱拳拱手道;“城主過獎,晚輩愧不敢當,其實方才這位兄台的身手,晚輩照樣也是佩服得很!”
嚴寒道:“他固然算得是名高手,但和小兄弟比起來,正應了強更有強手的一句話!”
說罷,立即吩咐擺酒上菜。
嚴寒今天興致特別好,並把他的夫人也請出來作陪。
飯後,又談了很久,他們兩夫婦才親自把大公主和嶽小飛送出大門。
回到柳林院,大公主本準備仍留嶽小飛住一晚再走,但嶽小飛堅持要回去,大公主也就不便堅持,並特地吩咐桃花送了一程。
到達五關總鎮府,已是起更時分。
雖然時間已晚,他仍急著先見父親麵報一切。
花玉麟正在房內,他照樣也盼著他早些回來。
當嶽小飛把一切經過詳細敘述一遍後,花玉麟淒然歎道:“為父真是不知道,你母親竟然是被打在育化城裏守靈,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她是如何忍受得了?”
嶽小飛不覺淚垂雙頰道:“父親總該想辦法救出母親才是!”
花玉麟無限痛苦的搖了搖頭道:“孩,你已知道天穀有夫婦不可同來的規定,萬一我和你母親夫婦相識,隻怕連自身也難以保全,又如何救得了你母親?”
他仰起頭來,緘默許久,忽然靈機一動道:“孩,救你母親,也許能應在你身上。”
嶽小飛訝然道:“孩兒有什麼辦法?”
花玉麟道;“照你剛才所說,育化城主必定非常喜歡你,若將來有機會再見到他,你不妨大膽提出。”
“孩兒可否說出和母親的真正關係?”
“可以,隻要你和我的關係能瞞住他們就成了。”
“那麼母親到底姓什麼叫什麼,父親應該告訴孩兒了?”
“你母親叫何慧仙,這名字即使在原武林,也絕少有人知道,
所以這三年來皇元教主才查不出我和她的真正關係。”
“隻是孩兒擔心今後不可能再有機會到育化城去,父親可認識育化城主?”
“育化城和富國城兩位城主,都是教主的師兄,在皇元教等於皇親國戚,我雖然見過他們,但卻攀不上交情,而且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連教主都要敬他們三分,也根本不會把為父放在眼裏。”
“那麼孩兒究竟要如何設法接近他?”
“也許隻能慢慢等機會了。”
次日早上吃飯時,丁濤和甘霖都圍來問長問短。
嶽小飛隻告訴他們曾見過教主,因為那天大公主來到總壇去的事,丁濤和甘霖都已知道。
丁濤和甘霖對嶽小飛能被教主召見,內心隻有羨慕,並無半點嫉妒,自己的武功比起人家相差太遠,嶽小飛能被教主召見,他們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至於參觀過富國城和育化城,嶽小飛卻並未告訴他們。
嶽小飛記掛著袁小鶴,飯後便到了袁小鶴房。
袁小鶴除了精神還有點頹唐,已不見病容。
嶽小飛道:“袁大哥,你一向沒病過,為什麼會忽然不舒服起來?”
袁小鶴隻得向嶽小飛透露—點消息。苦笑道:“我是見到了鳳嫣紅才不舒服的。”
嶽小飛一愣道:“見了她有什麼不舒服的?”
袁小鶴道;“你上次曾說師父那冊‘煉心**秘笈’,已被她獻給了教主,我隻是半信半疑,及至見了鳳嫣紅,已完全得到證實,如此一來,日後如何向師父交代?我的不舒服,也正是由此而起。”
嶽小飛反而鬆了口氣道:“原來是為這緣故,既然已經無法討回那冊秘笈,煩惱又有何用?自己的身要緊,目前隻有多忍耐,
而且廬伯伯將來也決不會因為這件事怨你。”
袁小鶴果然心情開朗一些,問道:“聽說你也見過風嫣紅?”
“袁大哥是怎麼知道的?”
“丁濤和甘霖兩位說的,他們說大前天晚上你們三人到宵關巡視,後來鳳嫣紅單獨召見你。”
“不錯,我是見過了她。”
“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也說過那冊秘笈已獻給了教主,又說馬昭雄已經死了。”
“她也對我提起馬昭雄已死的事,不過我並未完全相信。”
“袁大哥認為馬昭雄還活著?”
“我想他不可能是死了。”
正談到這裏,忽見丁濤匆匆忙忙的奔了進來道:“嶽公,花副總鎮有請!”
嶽小飛隻得向袁小鶴告辭,來到花玉麟房。
隻見花玉麟神色頗有喜悅之情,一見嶽小飛到來,便道:“飛兒,真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嶽小飛哦了聲道:“什麼機會?”
花玉麟道:“你和育化城主見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