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山道:“理由很簡單,何慧仙人長得十分標致,我若無緣無故的為她向城主求情,城主很可能懷疑我和她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到那時即使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公不妨想想,我有必要為自己添麻煩嗎?”
嶽小飛見周海山說出這種話,自知無法勉強,默了一默道:
“那就等慢慢再說吧,現在該回去了。”
嶽小飛仍回到昨晚所住的跨院,周海山也一直在旁相陪。
為了救母親,嶽小飛當然希望能早些和育化城土嚴寒見麵,偏偏從昨天晚餐後到現在,始終沒打和嚴寒再見麵的機會。
他不得不假裝要走,向周海山道:“在下該回五關總鎮了,城主那裏,就請總管代為謝過。”
周海山似乎吃了一驚道:“公怎麼能走,據周某所知,城主一定還有要緊的事和你商量。”
“在下隻是五關總鎮一名小小的巡關使者,城主怎會有事和我商量呢?”
周海山神秘一笑,拱了拱手道:“公請光休息一會兒,周某現在就去見城主,待會兒就回來給你消息。”
周海山走後,嶽小飛滿腦又都是母親的影。他已經告訴過母親,一定可以想辦法救她出來,以現在的情形看來,除了求城主嚴寒外,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他無淪如何也要把握住這機會。
直到近午,周海山果然回來了。
他迫不及待的問道:“總管見到城主沒有?”
周海山帶著喜不自勝的神色道:“恭喜公,賀喜公,你過關了!”
嶽小飛茫然不知所對。
周海山接道:“城主一生,最崇拜的,就是古代的柳下惠,所以他對一個人的考核,也以是否不好色為依據,現在周某不妨實對公說明白,昨晚他要周某帶公到富國城美人關去,正是對你的一種考核。”
“總管是否已把昨晚的情形告訴城主了?”
“周某在昨晚一回來便把經過稟報了城主,他老人家為了再對公做進一步的考核,便又派了一個叫秀蘭的丫頭來陪宿,可有這回事?”
嶽小飛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道:“不錯,昨晚是有—個叫秀蘭的到我房來。”
周海山笑道:“秀蘭今天一早,也把經過稟報了城主,據說公不但不為所動,而且還躲到廂房裏獨宿,老實講,若當時公把持不住而當真和秀蘭同宿,那就一切全完了。”
嶽小飛皺起眉頭道:“城主為什麼要這樣考核在下?”
周海山笑道:“很簡單,如果不是把公調到育化城擔任重要職務,便是另外有其他的好事,今天午,城主又要設筵招待你,到時候他老人家一定會當麵和你說明白。”
果然就在不久之後,—名大漢前來通知,說是城主請嶽公在內府客廳見麵。
周海山心裏有數,凡是能被城主請進內府客廳的,必定關係不同尋常,嶽小飛能受城主如此看待,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他陪嶽小飛來到內府客廳,嚴寒已經等在那裏。
嶽小飛連忙躬身一禮道:“晚輩拜見城主!”
嚴寒笑容可掬的道:“嶽公請坐!”
一麵吩咐周海山道:“你去忙你的吧,老夫要和嶽公單獨談談。”
嶽小飛正襟危坐,他明白,嚴寒已對自己有了好印象,這印象必須更加保持,為了救母親,他不能不盡量討好對方。
嚴寒喝了口茶道:“嶽公,老夫冒昧問句話,你訂過親沒有?”
嶽小飛內心一動,暗道:“奇怪,為什麼上次教主召見時也是問的這句話?……”
他記得似乎有人對他說過,教主很可能準備把三公主與自己訂親,但這隻是猜測而已,教主當時並未明言。
正因為這緣故,此刻他隻能低下頭道:“晚輩還不曾訂親。”
嚴寒略一沉吟道:“聽說前幾天教主也曾召見你,教主曾對你說過什麼?”
嶽小飛道:“教主也問過同樣的話。”
嚴寒似是有些吃驚,哦了聲道:“教主是否說過要把三公主和你訂親的事?”
嶽小飛道,“教主問過之後,就不曾再提了。”
嚴寒麵現喜色道:“那就好,老夫決定讓小女和你訂親。”
嶽小飛先前雖已猜出嚴寒的心意,卻沒料到他會如此幹脆。
他微微一怔之後道:“晚輩隻怕和大小姐年歲不大相當。”
嚴寒笑道;“老夫說的當然不是你見過的那個,老夫有小女兩人,老大如冰,你是見過了,次女如霜,正好和你同齡,若論她的品貌,比她姐姐尤勝三分。”
嶽小飛臉上一熱道:“蒙城主厚愛,晚輩感激不盡,但晚輩身份卑微,隻怕不宜高攀。”
嚴寒嗬嗬笑道:“這是什麼話?老夫一向愛的是人才,人與人之間根本沒有貴賤之分,想當年柳迎春嫁給薛仁貴、玉寶釧嫁給薛平貴,何曾在身份上計較,還不照樣傳為千古佳話。”
嶽小飛為了救母親,當然不能再推辭,正要起身重新拜見,嚴寒卻搖搖手道:“既然一言為定,小女如霜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不過你們目前年紀都還太小,正式成婚,必須延後幾年,至於你我,暫時也不必以翁婿相稱,總之,這事現在隻有老夫及內人以及小女如冰、如霜幾人知道,不必對外宣揚。”
嶽小飛輕輕咳了一聲道:“不知二小姐是否同意?”
嚴寒笑道:“當老夫在大廳招待你時,她早巳在屏風後看過多次了,那天如冰改扮成蒙麵人和你比武,她看得比誰都留意。如果不是我和內人不準,也許她早就自動出來和你見麵了。”
說活間已有幾名侍女端進酒來。
這次隻有嚴寒和嶽小飛兩人同席,連嚴大人和大小姐也沒出來,
席間,嶽小飛頻頻向嚴寒敬酒。
他的目的,不外是趁酒酣耳熱之際,以便提起母親在靈堂受苦之事。
嚴寒既得乘龍快婿,心裏高興,即使嶽小飛不勸酒,他也要開懷暢飲。
突然,他發現嶽小飛在敬酒時暗自落下眼淚。
“嶽公,你……你是怎麼啦?……”
嶽小飛立刻離席雙膝跪倒在地道:“晚輩求城主教救家母!”
嚴寒愕然道;“快起來,有話慢慢講,令堂在哪裏,老夫怎能救得了她?”
嶽小飛拭去淚痕,重新入席道:“城主可知道晚輩上午到過靈堂?”
嚴寒道:“老夫聽周總管說過。”
“晚輩前天隨大公主來時,也曾到過靈堂,無意發現家母竟然在靈堂做了一名守靈奴!”
“令堂是怎樣進入天穀的?”
“家母三年前撇下晚輩,決心投入天穀效忠教主,她也是通過五關進來的,後來不知為什麼得罪了宵關的鳳統領,而被打進育比城靈堂裏來。”
“令堂叫什麼名字?”
“家母姓何諱慧仙。”
“何慧仙?……”嚴寒若有所思的道:“老夫聽說過這名字,是周總管偶然提起過的,你今天上午可和令堂正式見過麵?”
“承周總管幫忙,晚輩和家母見過。”
“令尊呢?”
“家父早在幾午前離家出走,到現在音信全無。”
嚴寒默了一默道:“求老夫為令堂脫罪,以目前你我的關係,
隻是小事一件,待會兒老夫就下令要令堂到這裏來!”
嶽小飛喜出望外,正欲再離位拜謝,嚴寒已抬手阻止道:“不必拜謝,否則那就是見外了,隻是令堂離開靈堂以後如何安排,你可有什麼高見?”
嶽小飛道:“晚輩希望能讓家母暫時留在城府,至於以後如何安置,當然仍須仰仗城主鼎力幫忙。”
嚴寒頷首道:“也好,不過依老夫之見,最好暫時別讓人知道你們是母關係,以免又生出不必要的枝節。”
嶽小飛道:“但憑城主作主。”
嚴寒做事果真爽快,隨即派人把總管周海山找了來。
及到周海山來到,酒菜已然撤去。
周海山深施一禮道:“城主有什麼吩咐?”
嚴寒道:“嶽公方才和老夫談起靈堂有位女守護奴,名叫何慧仙,據說這人是受了冤屈被宵關的鳳統頓陷害,老夫很同情她的不幸遭遇,決定暫時把她調到府裏來,你馬上到靈堂把她帶到這裏!”
周海山似是麵有難色,近前兩步道:“依屬下愚見,最好先把馬香主叫來,城主先和他說明之後,再把何慧仙叫來較為合適。”
嚴寒麵現不悅之色道:“為什麼要先知會他?馬昭雄算個什麼東西?”
周海山帶點尷尬神色陪笑道:“城主一定知道,馬昭雄是教主直接派下來的,何慧仙也是教主親自裁示打到本城靈堂做守靈奴的。若城主不經馬昭雄直接把她調到府裏來,隻怕對教主的麵上不大好看,何況馬昭雄是個小人,萬一他在教主麵前挑撥是非,也很容易傷了城主和教主之間的感情。”
嚴寒沉吟了半晌道:“說的也是,你就先傳令要馬昭雄到這裏來!”
周海山應聲而上。
嶽小飛輕吟了一聲道:“晚輩很佩服周總管,因為他很有知人之明。”
嚴寒哦了聲道:“這話怎麼講?”
嶽小飛道:“他能知道馬昭雄是小人,便足以證明他有知人之明。”
嚴寒愣了一愣道:“莫非你也認識馬昭雄?”
“晚輩從前和他雖僅見過一麵,但對他的為人卻知之甚詳。”
“你說說看!”
“他是原武林名宿聖手書生廬雲的弟,後來不但叛出師門,而且做出**之事,竟然和廬雲的妻淫奔。”
“有這種事?廬雲的妻是誰?”
“就是目前的宵關統領鳳嫣紅!”
嚴寒隻聽得怒火直衝而起,他一生最恨的就是好色之徒,而馬昭雄的行為居然是**,這讓他如何能忍得下,不覺驀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齒的道:“好一個可惡的東西,嶽公,這該不是騙我的吧!”
嶽小飛正色的道:“不瞞城主,三年前當家母投奔天穀有意效忠皇元教時,就把晚輩托付聖手書生廬大俠撫養的,否則晚輩對馬昭雄的所作所為,怎會如此清楚?像這種禽獸不如的人,如今不但逍遙法外,而且居然受到教主重用,怎不令人為之氣結!”
嚴寒咬了咬牙道:“難怪老夫早就看這小不順眼,原來他比老夫想象的更壞!”
嶽小飛道:“待會兒馬昭雄到來時,最好暫時別止他看到晚輩。”
嚴寒道:“那是自然,客廳隔壁,就是老夫的書房,你不妨暫時先到我書房裏去。”
嶽小飛隨即由壁門進入書房。
頓飯工夫之後,周海山果然陪同馬昭雄進入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