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飛不為已甚,一抖手,隨即鬆開五指。
高莊站腳不住,跟蹌向後摔出五步,才拿樁站住。
他作夢沒想到,身為總壇擴法,又具有—身超凡絕俗的武功,今天居然栽在一個身材矮小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裏。
嶽小飛道:“姓高的,你若知趣,就規規矩矩的待在大廳裏,至少還有杯茶給你喝,若硬要往裏闖,那是自討苦吃!”
高莊霍地拔出佩劍,躍到大廳廣場上,劍指嶽小飛道:“高某不信能由得你猖狂,有膽量就出來領死!”
嶽小飛挺著胸,昂然出了大廳,“嗆啷”一聲,長劍也出了鞘,冷冷笑道:“姓高的,出招吧!”
高莊頓時飛身疾撲而來,劍出如電,直刺向嶽小飛咽喉。
嶽小飛掄劍斜斜迎去。
他出招看來並不迅捷。但卻正好把對方來勢截住。
隻聽“當”的一聲,早把刺來一劍擊偏。
豈知高莊並未後退,卻趁機再拍出一掌。
嶽小飛決定和他對拚掌力,左手也拍出一掌。
雙方掌勢一接,先似膠著,但瞬間之後,高莊已紮樁不住,直被震退一丈多遠。
誰知高莊並不調息,卻擠著一口餘氣,閃電般又撲上來,劍劈向嶽小飛左胸。
嶽小飛穩站原地,動也不動,似是毫不在意般迎出一劍。
一聲金鐵交擊,高莊的劍,生生被震得脫手飛出,連人也摔出去足足一丈開外。
這時高莊終於大驚失色。
周海山連忙過去扶住高莊道:“這位兄弟不懂事,高護法千萬原諒!”
接著又去把地上的劍撿起,還給高莊。
高莊那裏還說得出話,一轉身便快步而去。
周海山直把他送到城門口才回來。
嶽小飛仍在大廳裏。
周海山埋怨道:“嶽公,你這一來事情鬧大了,他是總壇護法,打了總壇護法,豈不等於造反一樣。”
嶽小飛道:“—人做事一人當,我絕不連累任何人!”
周海山苦笑道:“話雖這麼說,但責任卻已落在城主身上,教主要找的是城主,罪名也是城主身上,絕不是你自己出麵就了事的。”
嶽小飛終於覺出這場禍果然闖大了,他自己即使送上一命也在所不惜,但又如何向嚴寒交代?
就在這時,嚴寒已在大廳出現。
嶽小飛連忙躬身施禮,低下頭道:“晚輩為城主闖下了大禍,情願請城主治以應得之罪!”
嚴寒不動聲色道:“方才你打了高莊的經過,老夫全已知曉,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說這種話,我即使治你的罪,大局也是無法挽救了!”
嶽小飛道;“城主不妨把晚輩捆綁起來解送總壇,隻要能保城主無事,晚輩即使受五馬分屍之刑,也心甘情願。”
嚴寒長長籲口氣道:“何必再說這些,老夫已決定從現在起,和皇元教總壇正式對抗!”
此語一出,周海山和嶽小飛全有目瞪口呆之感。
多時,周海山才向前走了幾步,語氣充滿激動道:“稟城主,你老人家不難想到,本城和總壇方麵實力相差懸殊,這樣做豈不眼見要玉石俱焚?”
嚴寒仰起臉來,又歎口氣道:“其實老夫即使不和總壇對抗,遲早也要遭到她的毒手,起而對抗,也許還有死裏逃生的機會。”
周海山哦了聲道:“城主可是準備必要時由秘道退出穀外?”
嚴寒道:“不錯,本城開鑿的這條秘道,總壇方麵至今無一人知道,隻要逃到穀外,至少暫時總壇方麵還鞭長莫及。”
周海山沉吟了半晌道:“靈堂裏的那些服過藥物的武林人物,是否現在該把他們弄活?”
嚴寒道:“那些人即使現在開活,短時間內也無法完全恢複功力,何況他們並不一定會幫著老夫對抗總壇。”
周海山道:“以屬下預料,總壇方麵,可能馬上還有人來。”
嚴寒頷首道:“這是一定的,而且來人必定身份地位極高。”
“來了以後該怎麼辦?”
“暫時先敷衍著他,非到必要,別當場鬧翻。”
嶽小飛道:“若他們此求是把晚輩押解到總壇上呢?”
嚴寒道:“那就非當場鬧翻不可了,將來和皇元教對抗,你是老夫手下最主要的一員戰將,豈能讓他們押解到總壇去。”
接著,嚴寒又咐咐周海山傳諭全城各處加強戒備,然後則又帶著嶽小飛親自到各處巡視了一遍。
當他們剛回來不久,便有人來報總護法秦槐親率兩名護法進城來了。
嚴寒吩咐道:“老夫暫在書房隔壁臥室裝病,就由周總管招待他們。”
周海山道:“萬一他們要到裏麵探望你老人家呢?”
嚴寒道:“就帶他們到書房看我去。”
再吩咐嶽小飛道:“嶽公暫避一下,等他們找你時再來。”
嚴寒和嶽小飛走後,客廳裏隻剩下周海山。
又過了不久,大姑娘嚴如冰來到了大廳。
周海山道:“大姑娘可是奉城主之命來交代事情?”
嚴如冰道:“家父要我來和周大叔一起接待他們。”
嚴如冰神色十分凝重,顯然她已得知育化城即將遭到巨變。
總護法秦槐很快便急匆匆的來了。
他的臉色像罩了一層寒霜。
隨在秦槐身後的兩名護法,除了剛才吃過虧狼狽而去的高莊外,另一個也是日前來過多次的趙明月。
大姑娘嚴如冰和總管周海山連忙迎將上去。
秦槐連禮都未回,便徑自進入大廳坐下。
趙明月和高莊也坐在一旁。
秦槐哼了一聲道:“方才打了高護法的小哪裏去了?”
周海山哈著腰,低聲下氣的道:“他知道闖了大禍,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秦槐猛地拍了桌道:“豈有此理,簡直造反了,居然有人敢打總壇擴法,嚴城主如此縱容部下,可見他是當真不把教主放在眼裏!”
周海山陪笑道:“稟總護法,你老人家不能埋怨城主,發生這事時,城主不在麵前。”
“那麼嚴城主哪裏去了?”
“卑職當時已經告訴過高護法城主病得很重。”
“真巧,高護法一來,你們城主就病了!”
“總護法不能這樣講話,人什麼時候生病,哪能由自己決定。”
秦槐喝道:“住嘴,一個小小育化城總管,敢頂撞本座?”
周海山麵色鐵青,道:“卑職隻是實話實說,怎敢頂撞總護法。”
秦槐哼了一聲道:“那麼高護法要到裏麵看望嚴城主,你們為什麼攔阻?”
周海山道:“因為城主已有交代,不準任何人打擾。”
“胡說,探視病人怎能說成打擾?”
“後來高護法非去不可,出手攔阻的也並不是卑職。”
“本座明白,是打了高護法的那小!那小到底哪裏去了?”
“卑職馬上派人找去,他絕不可能逃山此城。”
秦槐冷冷笑了幾聲道:“嚴城主可是真病了?”
嚴如冰實在氣不過秦槐這種盛氣淩人模樣,接過腔來道:“總護法,你是總壇的第二號大人物,我們誰敢騙您!”
秦槐冷冷道:“那麼本座想到裏麵探望探望他,可不可以呢?”
嚴如冰道:“當然可以,我們就是借天做膽,也不敢擋您總護法的駕!”
秦槐嘿嘿笑了幾聲道:“大姑娘好一張會說話的嘴巴,稱得上有其父必有其女了!”
嚴如冰道:“晚輩若會說話,就不至於得罪您總護法了!”
秦槐站起身道:“用不著耍嘴皮,這就帶本座看嚴城主去!”
接著瞥了趙明月和高莊一眼道:“你們兩位也隨本座一起去,有本座在,還不至於有人敢擋駕。”
周海山為了假裝找嶽小飛,並未跟去。
嚴如冰把秦槐等三人直引到書房,再由側門進入隔壁臥室。
隻見嚴寒果然躺在床上,而且看來的確氣色不佳,精神也委靡不振。
在病榻一旁,守著嚴大人和二姑娘嚴如霜。
原來嚴寒為了做得逼真,竟來了個全家總動員。
嚴寒由夫人扶著勉強靠牆坐起,一連咳下幾聲道:“不敢當,不敢當,竟然有勞總座前來探視!”
秦槐在榻前坐下,也幹咳了幾聲道:“真是不巧,教主有重要大事想請嚴城主到總壇會商,誰想嚴城主卻病了,目前是否稍好一些?”
嚴寒苦笑道:“嚴某這病,說不巧還真巧,說巧麼,又實在不巧!”
嚴夫人接口道:“我們老爺一向身體硬朗的很,誰想一病就病成這樣!”
嚴寒又咳了幾聲道;“教主召嚴某去,到底是什麼機密大事?”
秦槐順口道:“和嚴城主比起來,在教主麵前連本座都是外人,教主決定,必須嚴城主到了總壇才能講,所以此刻本座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嚴寒道:“總座看嚴某病成這樣,能到總壇去麼?”
秦槐嗬嗬笑道:“當然還是養病要緊,教主那邊就是事情再大,也必須暫時壓一壓。”
“嚴某實在對不起教主。”
秦槐默了一默道:“上次嚴城主答應把那名何姓女很快送到總壇去,現在過了這麼多天,怎麼還沒有動靜?”
嚴寒搖頭一歎道:“她那病的確是怪病,到現在還整天泡在浴盆裏,總不能把人連浴盆—起抬到總壇吧。”
秦槐幹笑了幾聲道:“聽說城主最近收了一名隨身護衛,人非常能幹,武功又高得出奇,可有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