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權宜之計(3 / 3)

嚴寒頗不自然的搖了搖頭,又歎口氣道:“實在抱歉,聽說他剛才得罪了高護法,居然如此無法無天,隻能怪老夫禦下不嚴。”

秦槐道:“如果怪,該怪高護法學藝不精,堂堂皇元教總壇護法,居然敗在一名護衛手裏。”

高莊明知秦槐這話是故意說給嚴寒聽的,卻也脹得麵紅耳赤。

嚴寒充滿歉意道:“嚴某該向高護法道歉,等過些天病好之後,再把他帶到總壇領罪。”

秦槐嗬嗬笑道:“這什麼話?這事剛才被教主知道以後,教主不但沒發睥氣,反而對貴城這名護衛大加讚賞,決定把他調到總壇重用重賞,嚴城主,可否把這人交給本座帶走?”

嚴寒道:“他方才自知闖了禍,竟不知躲到哪裏去了?等找到後嚴某便吩咐周總管把他送到總壇去。”

忽見周海山匆匆走了進來道:“稟城主,找到關大鵬了,正在大廳裏。”

嚴寒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知道關大鵬就是嶽小飛。

原來關大鵬這化名是嶽小飛自己想的。

他想到關、嶽都是武聖,小對大,雖然對不上飛,但鵬卻最能飛,想好之後,便要周海山到裏麵通報。

他的目的,是要把秦槐等人早些引離內室,免得他們和嚴寒死纏不休,

秦槐起身拱了拱手道:“嚴城主請安心靜養,本座就到客廳把關護衛帶走。”

嚴寒也在病榻上拱拱手道:“有勞了!”

秦槐等三人被周海山帶走後,嚴夫人、嚴如冰、嚴如霜大感吃驚。

尤其是嚴如霜,嶽小飛是她未來的夫婿,怎能這樣就被人帶走?

怛她芳心內急雖急,卻不便開口說話,

嚴如冰急急說道;“爹,您可是真讓他們把小飛帶走?”

嚴寒笑道:“我即便答應他們把人帶走,他們可有辦法把他帶走麼?我答應,可知道人家小飛答不答應?”

嚴如冰不覺也笑了,她和嶽小飛曾交過手,當然早知道他武功高不可測。

隻聽二姑娘嚴如霜道:“姐,我們看看去!”

嚴寒忙吩咐道:“看歸看,可是在暗處偷著看,若他們要你們幫忙拿人,你們怎麼辦?”

嚴如冰拉著嚴如霜的手,隨即向外奔去。

秦槐等二人進入大廳,隻見嶽小飛正坐在那裏,像若無其事般。

高莊一指戴著人皮麵具的嶽小飛道:“稟總座,就是他!”

秦槐原先隻道嶽小飛是個什麼三頭臂人物,此刻一見他身量十分矮小,使他簡直要懷疑高莊的一身武功都哪裏去了。

他走近身來,不動聲色問道:“你可叫關大鵬?”

嶽小飛根本不起座,冷冷答道:“不錯。”

秦槐道:“本座想起來了,上次本座來時,你曾隨在嚴城主身邊,而且還倒過茶。”

嶽小飛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在下現在不想給城主當護衛了。”

“為什麼?”

“方才打了姓高的,曾遭到城主責罵,所以在下不想再連累他老人家。”

“聽說你的武功很好?”

“哪裏話,那是因為姓高的武功太差,因此顯得在下好像還有兩下。”

“教主認為你是個人才,希望本座把你帶到總壇去。”

嶽小飛搖搖頭道:“我不去。”

秦槐強抑著震怒道:“你敢不遵教主的令諭?”

嶽小飛道:“皇元教講究的是層層節製,下命令給我的,應該是城主,至於教主下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秦槐不敢再和嶽小飛鬥嘴,徑自在一處坐下,喝起茶來。

高莊是吃過虧的,當然不敢出麵,不過他奇怪總護法秦槐此刻為什麼竟連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趙明月卻是不甘寂寞,怒瞪著嶽小飛喝道:“大膽,在總護法麵前,竟敢這樣放肆!”

嶽小飛哦了聲道:“那裏來了這麼個老小?你算什麼東西!”

趙明月隻氣得臉上青筋暴起,還沒來得及說話,突見秦槐猛地一拍桌道:“還不給我拿下!”

嶽小飛這才站了起來道:“要拿到外麵拿,免得大廳裏的桌凳遭殃。”

他說著,人已躍到大廳之外。

趙明月喝道:“小,你可是想跑?”

嶽小飛笑道,“就是你們教主來了,在下也用不著跑。”

趙明月用的是一對天星筆,這時雙筆早已緊握在手,跟著就躍了出來。

隻看他由大廳躍出的身法,不難知道他武功必在高莊之上。

嶽小飛不屑地瞥了一眼道:“你過來!”

趙明月驀地騰身而起,先是“大鵬展翅”,然後“寒鴉歸巢”,

身形快得簡直令人目不暇接,待撲近嶽小飛身前,立即雙筆齊出,筆點向“天靈穴”,一筆戳向咽喉。

隻聽“喳”、“喳”兩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雙筆已被嶽小飛的長劍撥偏。

但見銀芒一閃,那去而複返的劍鋒,卻又削過來。

趙明月大吃一驚,急急仰身偏頭,那寒芒直打眼前掠過,若非他躲得得快,隻要再近半寸,很可能會被削掉鼻。

這時秦槐、高莊、周海山等早也來到大廳外觀戰。

還有那躲在暗處的大姑娘嚴如冰和二姑娘嚴如霜,看得更是聚精會神。

趙明月落地之後,踏步揉身,再向嶽小飛攻去,而且展開生平絕學,雙筆揮動得急如驟雨,恨不得立刻把對方置於死地。

他的這種拚命打法,竟是心存三種用意。

第一,他是想在總護法秦槐麵前盡量顯現身手,以便將來更受重用。

其次,他也是故意表現給高莊看的,使高莊在他而前甘拜下風。

第三,不外是要速戰速決。

不知嶽小飛是否要故意成全他的心願,此刻反而采取了遊鬥的戰法,雖未敗退,卻也並不求勝。

轉瞬間三四十招過去。

漸漸,趙明月的攻勢已經緩慢下來。

這例並非趙明月故意如此,而是他的內力已漸用完,根本不能繼續槍攻,

但嶽小飛卻精神愈來愈旺,已開始逼得趙明月招架不住,一路向後倒退。

就在這時,突見嶽小飛一聲冷笑,竟然反擘一劍,向身後掄去,同時人也向一側躍開三尺,

隻聽“當”的一聲,一柄長劍飛了出去,接著就是高莊的一聲慘呼。

原來這時高莊已無聲無息的趁機在後偷襲,嶽小飛就像身後生了眼睛,那反臂一劍,不但將對方兵刃磕飛,同時也削去了高莊兩隻手指。

高莊正在齜牙咧嘴的握手大痛,麵前黑影一閃,暴掠而至,前胸早又了一記飛腳。

嶽小飛的這一腳力道奇重,把高莊踢得連身都飛了起來,直摔出兩丈之外,落地之後,半天爬不起來。

驟見此情,趙明月也驚得幾乎發呆,正欲躍身後退,嶽小飛早像一道輕煙般掠到身前,兩聲連響之後,他隻覺雙手忽然輕了許多,低頭一看,才發現手的兩枝鐵筆,已經不見,連被擊落在什麼地方都沒看到。

嶽小飛並不追擊,反而退至丈餘之外,站在那裏,氣不出聲,麵不改色。

這情形豈止趙明月怔在當場,秦槐照樣也有些目蹬口呆。

秦槐奇怪的是育化城怎會有這樣一名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而他位居總壇總護法,居然毫不知情。

他自忖即使自己親自下場出戰,也不容易討到好處,若製不住對方,反而落得被人恥笑。

因之,秦槐隻是捋著八字胡淡淡一笑道:“關護衛,果然身手不差,請答複本座一句話,你是什麼時候進入天穀的?”

嶽小飛道:“尊駕別叫在下關護衛,在下先前已經聲明過,從現在起,不再做嚴城主的護衛。”

“你準備做什麼?”

“在天穀自立為王,把皇元教主趕走,要你們都聽我的。”

“好大的口氣!”

“人生在世,必須立大誌,口氣大才足以自豪。”

“你沒還答複本座的話。”

“你要在下回答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進入天穀的,為什麼本座以前竟然對你毫無所悉。”

“那正證明你有虧職守,至於我什麼時候進入天穀,實在沒行讓你知道的必要,閑話少說,在下現在要走了!”

“你要走到哪裏去?”

“尊駕不呈說皇元教主要請我到總壇麼,我現在就到你們總壇去,要注意,今天二更時,找也許會去找你。”

他的話最後一個字剛剛落音,肩頭一晃,一式“一鶴衝天”,直衝起七八丈高,然後再平掠而出,眨眼間使已不見人影。

這等驚世駭俗的輕功,看得在旁所有的人,幾乎連氣也透不過來。

尤其他臨走前曾說:今夜三更時要去找秦槐,使得秦槐於震驚之外,更多了一分顧慮。

秦槐驚魂甫定之後,瞥了周海山一眼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到天穀的,你總該知道?”

周海山道:“其實他也是從總壇撥來的,隻是一直深藏不露,直到前些天無意露了一手,才被城主看上,把他留在身邊做護衛。”

秦槐哦了聲道:“這人的保密工夫做得可真到家!”

周海山道:“也沒什麼,他說當初來育化城時,隻會幾手三腳貓把式,現在的武功,全是自己偷偷練出來的。”

“豈有此理,若無名師,那裏來的高徒,到底是誰教他的?”

“他說是無師自通。”

“胡說!下次你再設法把他的底細套出來,本座重重有賞!”

“他根本不可能再回來了,卑職哪裏找他去?”

秦槐望了趙明月和高莊一眼道:“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