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又是幾天過去,育化城終於陷入糧盡援絕的境地。
好在上次曾俘獲不少驢、騾和馬匹,若把這些牲畜宰殺充饑,仍可勉強維持三五日時間。
偏偏又傳求戰報:皇元教主將於明天再度率大軍前來攻城。
育化地方麵聽到這消息,嚴寒等首腦人物雖表麵仍能保持鎮定,但一般弟兄們卻都人心惶惶,相顧失色。
這是育化城方麵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晚飯後,嚴寒隨即召集關琳、方天鐸、何慧仙、嶽小飛、袁小鶴、周海山等在大廳會商對策。
擺在麵前的,隻有三條路。
一是孤注一擲,拚一死戰。
一是雖不出戰但卻堅決固守,與育化城共存亡。
最後一條路,便是棄城乘夜於秘道遁出穀外,至於以後的事,出穀後再做計較。
眾人議論了很久,還是莫衷一是,使得嚴寒始終猶豫不決。
這是因為誰都沒有絕對良策,而決定權又在城主嚴寒,隻要嚴寒決定走哪—條路,他們都不致另有異議。
嚴寒當然明白育化城方麵的實力絕不能和皇元教相比,勝敗之分早成定局但卻有一件事使他必須設法確保育化城。那就是靈堂內數十位服藥人棺的高人,這些人全是武林各大門派以及豪門世家的首腦人物,一旦落入皇元教主白荻手,勢必助長她進軍原的氣焰,後果不堪設想。
但嚴寒一旦由秘道撤退卻又無法將棺這些高人帶走。
就在嚴寒大感躊躇不決之際忽然有人來報:穀外秘道口有人破壞了機關負責守護秘道的弟兄攔阻不住來人已經殺了進來。
這消息不但嚴寒大為震驚在場所有的人也幾乎全呆在當地。
因為由育化城通往穀外的秘道,可說是機密的機密,尤其在穀外,根本無從發現。如今居然遭人破壞而殺了進來,在嚴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奇事。
嚴寒在大感惶駭之下急急問道;“一共殺進來多少人?”
來人道:“隻有兩人,他們把守護秘道的弟兄。全以點穴手法點倒並未加殺害,然後大搖大擺的衝了進來。”
“這兩人目前已到了什麼地方?”
“已經進了城,屬下方才一路急奔前來稟報時還看見他們就在附近不遠。”
立刻,大廳內群豪齊齊亮出了兵刃,不待嚴寒吩咐,便準備出去迎戰來人。
就在這時,一名神采飄逸、翩翩儒雅、眉清目朗、頷下留著五綹長髯的年儒士模樣的人,緩緩邁步進入了大廳。
隻見袁小鶴和嶽小飛呆了一呆,立刻衝上前去,雙膝跪倒,兩人一個口稱“師父”,一個直叫“廬伯伯”。
原來這人竟是聖手書生廬雲。
其餘眾人,雖不認識聖手書生廬雲,但對他的大名,卻早已如雷貫耳,聽袁小鶴、嶽小飛這麼一叫,當然知道了他是誰,於是紛紛上前見禮,井把廬雲請至上座。
嶽小飛和袁小鶴隨即再介紹群豪與廬雲認識。
其何慧仙因廬雲有恩於愛小飛立即上前拜謝。
當下,廬雲說出他進入天穀的經過。
原來廬雲在袁小鶴和嶽小飛走後不久無意遇到了一位當年好友而這人正是曾進入天穀後又秘密逃走的,便把天穀的內幕情形告訴了廬雲。
廬雲擔心袁小鶴和嶽小飛有失,便也決定親自進入天穀。以便從協助。
在他臨行前特地去謁見洞仙辭別。
誰想當洞仙聽他敘述過天穀的情形後,竟意外的表示要陪他同到天穀來。
就這樣兩人一路而來,由於在各地遊山玩水耽誤了不少時日,所以今天才到。
他們因穀口已經封閉,找不到入穀路徑,剛好育化城通往穀外的那條秘道在外麵的出入口被他們無意發現,這才破壞了機關,將守護之人點倒闖了進來。
嚴寒聽完廬雲的敘述後迫不及待問道:“廬大俠,那位洞仙老前輩為什麼還不進來?”
廬雲道:“他老人家吩咐廬某先進來看看,然後再去請他。”
嚴寒催促著道:“那就快快去請!”
由於廬雲和洞仙的前來,嚴寒終於下了決定,那就是明天大可開城迎戰。他雖然不知洞仙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但有廬雲的加入,也夠聲勢大振的了。
隻聽廬雲道:“洞仙,他老人家性情古怪,待會兒來了之後,如對各位打所冒犯之處,各位千萬不要見怪,否則他老人家一怒拂袖而去,那就糟了!”
嚴寒陪著小心道:“那是當然,他老人家是遁入高人,而且已修煉到天人合一的境外如今駕臨敝城嚴某可稱三生有幸。廬大俠快請他來嚴某等人都該向他大禮參拜。”
“好諸位請稍待,廬某這就到外麵去請!”
廬雲去後不久便陪著一位鶴發童顏滿麵紅光神態異奇脫俗的老人走了進來。
袁小鶴和嶽小飛是見過洞仙的,正想趨前拜見,卻又被眼前的景像怔住。
原來他們兩人所見過的洞仙,是頭大如鬥,亂發複麵,根本不是現在這樣。
他們哪裏知道,洞仙現在的模樣,才是他的本來麵目。
在這刹那,突見嚴寒兩眼一直,接著翻身跪倒在地,驚喜而又激動的失聲叫道:“師父!原來是你老人家到了,這不是在做夢麼?”
洞仙也略顯激動的道:“起來講話!”
連廬雲事先也毫不知情,原來洞仙竟是嚴寒的恩師,怪不得他竟肯不遠千裏前來天穀。
嚴寒起身把師父扶至上座,然後又大拜三拜,才垂手躬身侍立一旁。
這時其他的人也都紛紛上前拜見。
嚴寒仍在心神激動,謹聲道:“師父離開昆侖雲霞洞幾十年,弟們遍尋天涯海角不遇,想個到你老人家卻隱居在五台山。師父當年事先不向弟透露半點消息而離開了昆侖雲霞洞,究竟是為了什麼?”
洞仙微微歎息一聲道:“當時你們都已藝滿自立,為師無牽無掛,離開昆侖雲霞洞,又何必通知你們?”
嚴寒頓了頓道:“師父可知道目前天穀內的情形?”
洞仙忽然神色沉凝,哼了一聲道:“為師就是聽到白荻這畜生居然成立了什麼皇元教,而且又打算進軍原,血洗武林,所以才不得不破戒西來以便消除這場災禍。”
接著又哼了一聲道:“為師當年早就看出白荻將來心有惡行,但卻沒想到她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來,實在可惡之極!”
嚴寒隨即起機把近月來所發生的事以及白荻即將明天大舉攻城,詳細稟報了一遍。
誰知洞仙卻對嚴寒嗔目而觀怒聲道:“嚴寒,這些話你還有臉對為師講我看你是咎由自取!”
嚴寒不覺打了個冷顫道:“莫非師父……”
洞仙冷然道;“你們師兄妹三人,你身為大師兄白荻當年成立皇元教你就該對她曉以大義設法阻止,但你不此之圖,反而助紂為虐狼狽為奸,以大師兄之尊,竟甘願做她的屬下受她擺布這不是咎由自取是什麼?”
嚴寒被訓斥得麵紅耳赤兒乎連頭都抬不起來,實在悔恨不已。
洞仙冷笑道:“你什麼一時愚昧?據為師預料,當時你助她成立皇元教照樣也是心存權利之欲,若不是最近因和她利害衝突,你會叛離皇元教麼?”
嚴寒被斥得越發無顏,真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了進去。
洞仙又道:“不管怎麼總算你能迷途知返,為師就決定暫時留在你這育化城,等消滅了皇元教,懲治過白荻和黃一道這兩個畜生再說。”
嚴寒被訓得連師父和廬雲的接風宴都忘記準備,這時才連忙吩咐周海山趕緊到廚房交代井特別要廚房準備幾樣師父喜歡的素菜。
酒筵擺上之後,群豪們雖已用過餐,卻不得不再上桌奉陪。
此刻眾人的心情,已和先前完全不同,洞仙和廬雲的到來等於天降救星,誰也不再在乎明天皇元教的大舉攻城了。
洞仙因自感方才訓斥嚴寒有些過分此刻態度也轉為和藹。因為到現在他才想起這位弟已是七十歲的人,已經不是當年隻是個孩的嚴寒了。
散筵後嚴寒又親自服侍師父安寢,直忙到下半夜,才有時間回到自己房休息。
次日早餐後,嚴寒陪同群豪主動來到城外,在城門口嚴陣以待。
其洞仙暫不出城,他老人家藏在城樓上觀陣,以便必要時現身。
廬雲則已隨群豪出城,不過他故意站在後麵,盡量避免讓對方注意到。
頓飯工夫之後皇元教的大隊人馬便已到達。
這次皇元教的陣容。比上次更盛。
皇元教主白荻下轎後,站在前方當,她身旁仍是總護法秦槐,其武功最高的多背天翁龐舟,竟把所屬十名高手全部帶了來。
嶽小飛和袁小鶴很快便發現對方人馬左首站著風嫣紅。
風嫣紅身後兩名大漢正是丁濤和甘霖。
此刻的嶽小飛和袁小鶴,已不再戴人皮麵具他兩人居然和丁濤、甘霖成了敵對的雙方,這在從前可能誰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