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人(2 / 3)

張為康看著明亮的房間,禁不住感歎說:“終於告別了陰冷潮濕的小平房!”呂華文就說他:“你算幸福的了,我和劉成為當年在底下的小平房一住就是六年啊!孩子都是在裏麵出生的!”

洪皓就說:“行啊!你這也算是沾了新進人才的光,要不為什麼不早讓你搬進來啊!”楊紹華和曾賢河笑著不說話。

張為康隱隱地覺得自己的處境挺尷尬,自己說是新同誌吧,比不上剛來的這些人,說是老同誌吧,比不上洪皓他們,別到最後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了啊!

一會兒大家就轉移了話題。呂華文打量著房間,看著房間的東牆,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哎,你們看這根暖氣管子和隔壁可是通著的,張為康,你小子幸福啊!”大家都過去看了看,是有根暖氣管道。法院搬走的時候把暖氣都拆了,隻剩下東牆上的暖氣管口了。大家都不理解地看著呂華文。

洪皓哈哈地笑著:“張為康,以後你可以和東麵的女同誌來個枕邊夜話了!”大家這才恍然大悟。楊紹華別有深意地看著張為康,“小張,你可得抓緊犯錯誤啊!”大家都哈哈地笑。

等他們都走了,張為康爬過去仔細看了看那根管子,竟然看到了隔壁潘筱晨的房間,她的房間裏淩亂地擺著大大小小的物件。張為康心裏不禁有個齷齪的想法,他找來了一團紙把自己這邊的管口給堵住了。心想假若隔壁潘筱晨發現這根管子,看看不透光的話也就不會管它了,這樣自己不就可以隨時……想到這裏,張為康奸詐地笑了笑。

隔壁的潘筱晨正在費力地從下麵拖著一個大箱子上樓,她的臉憋得通紅,額頭上布滿了密密的汗水,臉頰上也灰一塊白一塊的,但眼睛裏卻滿是倔強。看到這神情,張為康覺得似曾相識,但也顧不得多想了,趕緊跑下去,二話沒說就把箱子給扛了起來。

潘筱晨先是一怔,然後就默默地跟在了張為康後麵,張為康氣喘籲籲地把箱子放到了潘筱晨房間的地板上,心裏還在想:身體真是不行了,想當年幹農活的時候,扛著滿滿一袋糧食上平房都沒事,就這個箱子才上了一層樓,就累成這樣了。看著走進來的潘筱晨卻說:“潘老師,這麼重的東西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扛得動呢!還有嗎?我幫你!”

潘筱晨看著他就有氣,心裏說:“你倒好,他們幾個幫你把東西扛上來了就走了,現在我扛得差不多了,你倒來裝好人!”又想起他和他同學在廣場上那壞壞的笑,更覺得他不是好人。

張為康這個人特別沒記性,他不知道眼前這女孩子就是廣場上猜燈謎要跟他換獎品的那個。隻覺得自己幫她了,這人怎麼臉上好像還沒有感謝的意思呢?不過他又以為是剛才搬這個箱子把她給累傻了,就又說了一遍:“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潘筱晨咬了一下嘴唇,指著地下的東西說:“這件放在衣櫃上麵,這箱子放到床底下,這先放到桌子上,還有床,挪到西牆根……”張為康一聽這口氣,心想這女孩看來剛才真累傻了,怎麼對人這個態度,沒辦法,自己剛才都說了,那就幹吧!

張為康最高興的還是潘筱晨把床挪到了西牆根,這樣就方便自己偷窺了!他賣力地按照潘筱晨的吩咐把床推倒了西牆根,把剛才最沉的箱子放到了床底下,把另一個箱子踩著凳子放到了衣櫃上麵。就剩下最後一個箱子了,要放到桌子上,箱子比較輕,張為康隨手一搬,沒想到箱子放反了,箱子蓋自己開了,裏麵一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就掉了出來。

“你……”張為康看著這位女同誌要著急,嘴裏說著對不起,趕緊彎腰將地上的衣服胡亂地往箱子裏塞,眼睛還注意看潘筱晨的表情。沒想到看到的是潘筱晨噴著怒火的眼睛,“你,你……”潘筱晨指著張為康手裏的衣服突然捂住臉蹲在了地上。

張為康一看自己手裏的衣服也傻了,自己左手拿著一件女士內褲,右手抓著一件乳罩。張為康嚇得趕緊丟在了地上,又想怎麼給人丟到了地上呢?想撿,又不敢。他滿臉尷尬,手足無措。

這個時候,潘筱晨站了起來,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眼睛裏依然噴著火,死死盯著張為康一字一句地說:“請你出去!”

這時候,張為康想死的心都有,趕緊落荒而逃。直到回到自己辦公室,坐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想了想剛才的內褲好像是有卡通圖案,胸罩好像是粉色的。不過他又想自己不過是無心之失,犯得著這樣嚴厲嗎!

三叔給張為康電話,告訴他黃玉成的小孩下學期就要升初三了,但是學習成績不是很理想,想讓張為康趁暑假期間給他輔導一下。

三叔說,你抓緊給他打個電話,看看怎麼安排時間。

黃處長說了說他孩子的情況,張為康又把自己暑假的值班安排給黃處長說了一下,黃玉成在電話裏沉吟了一下,就大體定在了每周二、四的晚上七點和周六、周日的上午,從下周開始,如果有什麼情況再聯係。放下電話,張為康想自己雖然在大學裏學習不怎麼樣,但是初中高中的課程還是不錯的,特別是數學和英語,數學經常拿滿分,英語成績在班裏始終名列前茅,在大學英語還過了六級,輔導初二的學生應該是綽綽有餘,隻是自己工作後的這個暑假會過得很緊張。

這兩天,新招聘來的同誌基本上已經到位。因為都是外地的,隻能住在單位宿舍,所以一到晚上,校園裏就熱鬧起來。大家都是年輕人,又都住在一層樓,很快就都熟悉了。隻是張為康,因為經常在辦公室,見了他們也就是點點頭,特別是潘筱晨,見了他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這天星期六,張為康領著胖子和劉全新到宿舍樓參觀,走到樓下,正好遇到滕世文往宿舍搬東西,旁邊還站著一個女人。東西很多,還有幾件家具,女人臉上明顯有點犯愁。張為康心想,以後大家都是同事了,不能看著不管啊!就招呼了胖子和劉全新一塊幫忙,滕世文還有點不好意思,但看到這麼多東西自己一個人實在弄不上去,隻好說了聲謝謝。這四個男同誌都是身壯力不虧,不多會兒就全部搞定。滕世文很感激,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可心裏卻記住了張為康的好。幾個人在門口寒暄的時候,正好潘筱晨出來,朝這邊看了一眼,見是張為康還有那天的胖子,心裏有點惱,就又退回去了。胖子看到了,急忙跟張為康說:“剛才那個小妞,是不是那天在廣場上見到的那一個!”

張為康這才猛然醒悟,連說:“怪不得,怪不得!”

晚上吃完飯,張為康、胖子、劉全新,又叫上了陳學軍,四個人準備在張為康房間裏開戰。為了不弄出聲響,張為康在桌子上鋪了厚厚的毛毯,確信在外麵聽不到動靜了,幾個人才放心地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但是麻將碰撞的聲音還是比較清晰,這可苦了隔壁的潘筱晨,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不禁罵著張為康:真是流氓習性!

本來想不打了,可陳學軍來了勁,非要繼續戰鬥。幾個人到外麵買了早飯吃了,一直打到晚上兩點多才散,張為康倒頭就睡。

潘筱晨好不容易等他們都散了,就想趁下午睡會兒覺,可剛躺下就聽到隔壁張為康隱隱約約的呼嚕聲,聲音傳過來雖然不大,但是在潘筱晨聽起來卻是格外的刺耳,要擱在平時也沒什麼,可是人有時就會鑽牛角尖,越煩躁越覺得這聲音刺耳。潘筱晨氣急了,拿起本書就砸牆,希望張為康能醒過來,可張為康接近兩天沒休息了,這點動靜哪能把他吵醒啊。潘筱晨又不好意思跑出去敲他的門,氣得在床上亂翻騰。直到晚上困極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最可憐的是明天一早她還要招生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