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幕一邊配藥,一邊暗自在心裏思忖著,雖然盈脈語無法同他的資質相提並論,但她比一般人要好很多,或許她真的可以學成他的某些醫術也說不定。

“月瓏居”內,盈脈語獨自在屋內沐浴,沒有讓曉墨或是任一丫鬟服侍。

她跨出浴桶,站到衣櫃的銅鏡前背過身去,手中亦拿著一麵銅鏡,借助鏡麵的反射,她見到自己肩胛骨中央的那隻青紫色的蝶形胎印已經有些淡了。

她當時急中生智,在金卓陽護著她的時候,服下了鬼幕給她的媚藥。誠然,媚藥對她是不起作用的,但剛開始時皮膚會極致敏感脆弱,稍稍碰一下便會出現類似吻痕的印記。盈脈語便賭了一把,讓金卓陽在自己的背後用力畫,等他畫好了,媚藥的藥效也過了,皮膚恢複正常,隻有被畫的地方有青紫印痕。

碰上她,算金天雄那老淫物倒了八輩子黴!當然,最終幹掉他的並不是她盈脈語!

昨日她在跟隨金卓陽去皇宮前向鬼幕辭行,其實也沒有打什麼暗語,隻是慎重地說了倆字:“保重!”

結果,鬼幕、那奇楓、南蓮光都去救她了。她現下想想,貌似自己還挺有號召力的。

盈脈語放下銅鏡去床榻邊穿衣,視線觸及床頭放著的那對血紅瑪瑙玉鐲,嘴角微微揚起。這對玉鐲她寶貝得緊,每回沐浴都要脫下放在一邊,唯恐水洗會消磨了它的瑩潤色澤。

拿起玉鐲,緩緩戴上白皙藕腕,白襯著紅,紅映著白,煞是好看。抬腕落腕間,琳琅脆響,這是她最喜歡聽的聲音,沒事時總會自個兒在那兒撥弄著玩。

最喜歡啊……

漆黑的眸內有光盈盈閃動,下一瞬,玉鐲上便被砸上滴滴水漬,愈砸愈多……

屋內靜寂無聲,屋外,南蓮光遲疑著喚道:“娘……”

盈脈語的脊背一怔,快速穿好衣服,拉開門走出去,笑著問道:“怎麼了?天色不早了,趕緊去歇著,明日還要早起趕路呢!”

“娘!”南蓮光喚。

“嗯?”

“娘……”南蓮光望著盈脈語,忽而將她拉進懷裏,雙臂用力摟緊,不過隻是一瞬間,在盈脈語想要掙紮之前,他便已鬆開她,消失了身影。

這南蓮光到底是怎麼了?

他已經恢複武功跟以往的記憶,這是大家都已默認的事實。他一直像以前那般管她叫娘,眼神依舊純真無辜,而她也沒有刻意去說他什麼,反正隻是叫她娘而已,她並沒有損失什麼。

不過,今晚的他似乎有些異樣……

“小姐!”

曉墨走過來喚道,盈脈語的思緒立即便轉到曉墨的身上去,就沒再去費心南蓮光的事。

中宇國帝都明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