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嶽淩樓的失蹤給月搖光惹來了很大的麻煩。
月搖光千算萬算,卻算錯一點,他以為隻要用慕容情的屍體,就可以瞞天過海,但是……如果真的是慕容情的屍體倒也罷了,錯就錯在,那屍體不是慕容情,而是木絨芩的!
早在二十年前,慕容情就死在廣州,而木絨芩易容成慕容情,嫁給耿原修。
嶽淩樓雖是木絨芩的孩子,但他的長相,卻和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慕容情,如出一轍。
這個謊說了二十年,終於在二十年後,被人戳穿。
『死者易過容!』
當負責檢驗屍體的官員把這個事實稟告給太後以後,太後才突然驚覺自己受騙!
但太後萬萬也想不到這個容已經易了二十年,隻以為是月搖光隨便把什麼人易容成了嶽淩樓的模樣,交給延惟中親手斬頭,布置出這樣一個斷頭再續的騙局。
月搖光和嶽淩樓,這兩個人,太後都不想放過!
因為怕突然驚動月搖光,太後用了一計。
她詐稱北極劍毒的解藥已經配出,騙月搖光服下。月搖光信以為真,吞下藥物,但隨即太後卻大笑了起來,瞬間翻臉,告訴月搖光那不是解藥,而是□□,如果月搖光十日之內,不能把嶽淩樓帶京城,就隻有死路一條!
月搖光被逼上絕路。
為了保命,他隻有踏上緝拿嶽淩樓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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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四川青神寨。
西盡愁和嶽淩樓都還留在這裏。
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多日以來,和那寒冰近距離接觸,西盡愁身中寒毒,已經深入四肢百骸,再難排除。
寒冰邊上,嶽淩樓升起一簇篝火,西盡愁的頭枕在他的腿上。
橘色的火焰,依舊無法驅除西盡愁身上的寒氣。
眼看西盡愁的身體越來越弱,體溫越來越低,嶽淩樓隻剩下一個辦法。
他脫下他的衣服,還有自己的,然後俯身親吻他冰冷的嘴唇、下頷、脖子,還有肩膀和胸膛。然而嘴唇觸到的一切都是冷的、僵的、硬的……
但漸漸,西盡愁發出一聲低吟,終於睜開眼睛。他抬手撫上了嶽淩樓的臉,似乎不敢相信他在做什麼。
「抱我……」
誘惑的聲音從唇齒間發出,隻是這輕輕的兩個字,就讓西盡愁產生了一種燥熱。
嶽淩樓的體溫從肌膚相貼的地方傳來,比火焰更加溫暖,而且香甜。胸口被他用牙齒輕輕啃齧著,西盡愁漸漸感到暈眩。
一種難以抗拒的熱流從身體內部升起,不一會兒便遊走全身。
的確,如果要升溫,這是一個湊效的方法。
本已喪失的知覺都被挑逗出來,漸漸恢複,而且比以前更加敏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手指、他的舌尖、他的氣息和他的熱度。
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著他給他帶來的快感。
晝夜顛倒,時間錯亂,就連日夜的交替,也都感受不到。
他們一遍一遍地結合,擁抱彼此,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次數。隻要意識還清醒著,他們就結合在一起。因為疲勞而漸漸陷入昏睡,但醒來以後,又會再次撫上對方的身體,交纏在一起。
是清醒,是昏睡,都已經不再重要。
就好像他們會這樣不分日夜地纏結下去,直到永遠。
沉浸在最原始的□□裏,沉浸在對方身體帶來的快感,什麼也不用考慮,什麼也不用擔心,甚至感覺不到饑餓,也感覺不到死亡。時間漸漸流逝,日升月落,晝夜更替……隻知道親吻和愛撫,隻知道抱緊,然後進入,淫靡的□□和痛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西盡愁說了一聲:「夠了……」
然而嶽淩樓沒有聽到,他還在繼續。
「夠了……」低低地又重複了一遍,西盡愁抬起嶽淩樓的下巴,輕輕咬著他誘人的嘴唇,「這不是辦法……」
但嶽淩樓依然沒有聽話停下,反吻過去,舌尖一下深入到口腔深處。這像是一種本能,他不想停,無論如何也不想停下……隻要還能動,還有感覺,就要一直這樣下去……
在對方的堅持之下,西盡愁也放棄了理智,回吻著他,撫摸著他誘人的身體。如果允許,他也希望這場靡爛的夢,可能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
毒瘴被雨水衝去後的第五天,一線天下的第一個闖入者,終於到來。
她一襲黃裙,長發係在頭頂,額上纏著三股細小的發辮,墜著無數金色的小鈴,隻要微微一動,就能發出一串悅耳的響聲。
她還沒有靠近,西盡愁就聽到了她的鈴聲。
但西盡愁沒有辦法讓嶽淩樓停下,於是水零兒見到了一幅她很難接受的畫麵。水零兒不敢靠得太近,在三步遠的地方停住。
「西盡愁!」
隨著一聲大吼,水靈劍從掌心幻化而出,指住了西盡愁的眉心。
而這時,嶽淩樓好像才發現了水零兒的到來,抬頭,不發一語地望著她。
「西盡愁!你怎麼對得起紅葉!」水零兒持劍之手微微顫抖,那是因為憤怒而產生的顫抖,「他害死了紅葉!是他害死了紅葉!你怎麼可以和他……」
仿佛沒有聽見水零兒的吵鬧,嶽淩樓低頭再次吻上了西盡愁的下唇。
水零兒氣得忍受不了,狂叫一聲,揮劍向嶽淩樓刺下!
眼看水靈劍就要刺傷嶽淩樓,一隻手突然出現,抓住劍刃!
水靈劍是用水凝結而成,任何人,任何兵刃,都無法擋住它的攻擊。
然而就在這時,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
水靈劍不僅被西盡愁接住,而且還裂成碎片!
細小的冰花,四散飛濺,發出銀鈴一般的響聲……
同時,還有幾滴紅色的血水,也隨著那些濺開的冰晶,墜落在地。
西盡愁鬆開了手,他的手心血肉模糊,全是水靈劍的碎片,也就是那些小小的冰花。
如果劍刃是水,水無形,的確沒有兵刃可以擋住;但如果劍刃是冰,冰有形,隻要有形,就可以被接住、被捏碎——水靈劍的攻擊第一次被人破解。
西盡愁望著氣得說不出話的水零兒,抖落手心的碎冰。
如果是以前的西盡愁,他不但接不住水靈劍,還有可能被水靈劍所傷。但現在身中寒毒的西盡愁,在碰到水靈劍的瞬間,讓兵刃凝結成冰,從而破解了水靈劍的攻擊。
「這是我第二次感謝我體內的寒毒。」西盡愁淡淡一笑。
「第一次是什麼!」水零兒怒不可遏,大吼著問。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麼?」
西盡愁曖昧地一笑,摸摸嶽淩樓瘦削的下巴,用一根手指抬起,低頭啄吻一下。第一次當然是要感謝,因為寒毒,嶽淩樓才會主動讓他抱。
「你無恥!」
因為水靈劍被破,水零兒銳氣大挫,被西盡愁這麼一氣,眼眶竟一下紅了出來。拚命咬咬牙,捏緊雙拳,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被氣哭的模樣,水零兒逃似的扭頭跑遠。
望著水零兒跑遠的背影,西盡愁暗暗長舒一口氣。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即使水零兒沒有劍,隻踩他兩腳,也能把他踩成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