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書一封回北院，讓不讓陛下知道，那就看師父了。”
皇亦隻是微笑，然後站在窗前望向外頭，遍地白雪，仿佛他第一次來時的梨花滿地。
“那，你會去嗎？”
“會，隻不過為什麼一定是我？”
皇亦並沒有回答，因為在那個預言中，將滅掉東元國的人，便是十四年後白雲院最強的學生。
他以為，隻要百裏歸活著困在虛無界，預言便不會應驗。
隻是，那是他最好的兄弟。
夜，漸漸深了。
屋裏卻沒有人入睡，百裏歸將百裏霜霜送回北院，留有書信兩封。
一封是自己留給陳冬，一封是陸折非留給陸折空。
兩人待在屋裏，一直沉默。
皇亦仍是站在窗前，神情憂傷，偶爾歎氣。
陸折非趴在桌上，想要入睡奈何怎麼也無法入睡。
他如今滿腦子都是虛無界之事。
他從不相信預言，何況十四年那般遠。
虛無界是個什麼地方他不清楚，但其中的凶險，卻是誰都很清楚。
他也很好奇為什麼一定讓百裏歸前去，隻是沒問出口，他總覺得此次後會改變什麼，又或是發生什麼。
天漸明，偶爾傳來腳步聲，卻聽不到平日該有的叫賣聲。
這裏，的確過於冷清。
若是換作是他們，絕不會在這個地方住這麼久，萬一哪天昏倒在家，卻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皇亦突然開口說話，聲音有幾分沙啞，“折非，你有兄弟嗎？我的意思是，因為感情很好，而不是隻有血緣關係那種。”
“我師兄啊，我們自幼一起長大，雖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要好。怎麼了？”
“你會出賣他嗎？”
陸折非正想回答不會，卻想到了百裏歸，突然驚慌。
“你要出賣大師兄？”
“怎麼會？我就是出賣自己也不會出賣兄弟。”
“那你幹嘛突然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隻是想問問。”
“是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要進入屋內。
門被推開，但出現的卻不是百裏歸，而是一個十年少年。
陸折非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陸折空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尤其這個時間，就連他進屋不久，身後竟也出現百裏歸，以及玉鈴兒。
“師兄？玉師妹？”
見到玉鈴兒那刻，皇亦嘴角突然上揚，他早已知道陸折非在北院發狂一事，料到玉鈴兒肯定會在北院看著，便想利用百裏歸引她過來。
隻不過，這也意味著他要害多一個人。
還要是有可能成為世間傳說的兩個人。
“你們怎麼來了？”
陸折空走到陸折非麵前，一臉笑意，“昨日有事不能回白雲客棧，今日本想找你一起去的，結果剛到北院就看見他們打架，便偷偷跟來了。”
“你不要命了？”
這是陸折非第一次這麼對陸折空大喊。
“那你呢？你也不要命了嗎？”
陸折非突然無話可說。
百裏歸向他打了眼色，示意讓他不要再多廢話。
“多謝了，大師兄。”
陸折非知道百裏歸為何讓他跟來，他們很清楚此去有可能回不來，隻是為了讓陸折非可以與他見一麵。
百裏歸在陸折空頸上打了一下，讓他暈了過去，將他送到巷口馬車裏，認真囑咐車夫一定要把他送到白雲北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