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雨,你在幹什麼?出事了,你知道嗎?”我掛斷宋玉龍的電話後,趕緊給小雨打電話。真是搞不明白,以他這位聲望顯赫的魔界至尊親自出馬大戰冥界鬼判,可最終卻得到一個葛大少病危的消息,這著實讓人感到十分詫異,不經意間我把不良的情緒發泄到了小雨的身上。
“閉上你那臭嘴,別死啊死的。”小雨也不客氣,在電話那頭說:“出啥事了?”
“葛大少快要死了你知道嗎?醫院都通知家屬準備後事了。”我說,“哎,一兩句說不清楚,我去找你吧。”
我匆匆吃了兩口方麵便,趕緊下樓打車,直奔小雨的大酒店。到小雨辦公室時,我看到他正在和葛天文說話。
見我進來,葛天文滿臉帶笑和我點頭打招呼,絲毫沒看出他因為兒子病危而有任何著急的神色。
“老葛兒子被醫院宣布病危了,讓家屬準備後事,是不是啊?”小雨看我神情慌張,他反倒不緊不慢的重複著我在電話裏和他說的內容,看他那神色似乎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
“你們都知道了?那是不是已經有解救的辦法了?”我問小雨和葛天文。
“你先別著急,從表象來看,葛劍鋒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容樂觀,醫院的檢查結果也沒有錯誤。不過這主要是因為之前張洪以釘頭七箭書的法術長時間暗算他,致使他精氣神越來越差,再就是他椎骨內的精髓逐月被張洪吸取使得他身體的造血功能下降、免疫力減弱。”小雨說。
原來,張洪為防止他的妖術被人識破,沒敢完全按照釘頭七箭書的要訣在七七四十九天內每天拜射貼著葛大少生辰八字的草人,他隻不過是每周以銀針拜射一炷香的時間,而拉長拜射時間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延緩葛大少身體衰敗的進程、借以掩人耳目罷了。
如此一來,張洪每月攝取葛大少極少量脊髓,而葛大少的身體則呈現出慢性病的症狀,身體越來越虛弱、精神逐漸萎靡不振。日積月累直至最近一個月,葛大少椎骨內的骨髓已經所剩不足三分之一,這樣的結果直接導致葛大少體內的白細胞和血小板的數量遠低於健康人的醫學指標,而醫院按照常規檢查程序卻查不出葛大少血小板、白細胞數量減少的原因,常規的治療措施也無法治愈葛大少身上這個病症。
人們常用“敲骨吸髓”形容殘忍和暴虐的人或鬼,看來張洪就是這樣的鬼怪。
“這也都怪我引鬼入室,貽害兒孫啊!要不是我當年被公司暫時的盈利和興盛衝昏了頭腦,我也不會相信這個張洪,以至於痛斥了他的不軌行為後,遭他接連的報複。”老葛說著,流下愧疚的眼淚。
“僅僅找到病因沒用啊,關鍵是現在如何才能挽救葛大少。”我說。
“你有沒有按照我所說的,把草人供奉起來?”小雨問我。
“到家就按你要求做了,可那管用嗎?那樣就能讓葛大少逐漸康複起來?”我問。
“張洪通過那樣做攝取人的魂魄精髓,我們反其道而行之,每天給貼著葛大少生辰八字的草人供奉果品茶點,這樣做即便不能即刻使葛大少完全康複,但至少可以維持現狀不至於使病情惡化。”小雨說。
“可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讓家屬把病人接回家去呢。萬一……”我說,言外之意萬葛大少真的死了,豈不悔之晚矣。
“醫院不都是這樣嘛,怕擔責任。按照葛大少現在的狀況,醫院總也不至於讓他強行出院吧。那麼剛好利用這段時間讓他在醫院做恢複性治療,另一方麵也好騰出時間去應對工廠不斷給你們公司施加的壓力?”小雨接過我的話茬說。
“老板病臥不起,誰還能帶領公司去應對你工廠的協商談判啊。”我說。
“不是還有管理團隊嘛。”老葛接過話茬說,“麻煩你回去後讓總經理按照我說的思路和工廠談判,相信他們會讓步的。”
原來,我來之前小雨和老葛不僅研究了葛大少康複治療的問題,而且還拿出了我們公司該如何應對工廠追討所拖欠的一個多億貨款的方案。賬目實查、客戶對賬的工作理論上很簡單,可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而現在工廠的有關領導早已沉不住氣了。相信工廠方麵很快就會拿合作協議說事,最終很有可能向法院起訴我們公司。
而從四年前開始,整個工程機械行業就逐步走下坡路——隨著市場需求逐漸飽和,各品牌早期為提升銷量和市場占有率而瘋狂開展的信用銷售所產生的債權問題逐步顯現出來。銷售商要把大量資金用於替客戶向銀行墊款,久而久之不得不挪用新銷售設備的貨款用以堵銀行墊款的資金漏洞,這樣一來工廠的貨款就被拖欠了,日積月累下來各品牌銷售商都大量拖欠著工廠的貨款。
按照老葛的說法,包括我們公司在內的銷售代理商拖欠工廠的貨款確實應該償還,工廠索要貨款也無可厚非。但是,工廠作為行業領導者,作為行業規則的製定者,前幾年為了搶市場占有率而瘋狂的向代理商壓庫存,同時輔以高額的返利誘導,導致包括我們公司在內的代理商隻能被動接受工廠的要求、以銷量為終極目標而不顧及任何風險。最終導致整個行業產能過剩、銷售到市場上的設備保有量過剩,貸款購買了設備的客戶因為每月收入不抵每月向銀行的應還款而紛紛放棄設備、拒絕還貸,再加上近兩年安監、環保部門加大了查處、問責力度,基礎設施投資拉動不足、礦山采掘近乎停滯,導致整個行業徹底癱瘓。